第4章 熊孩子
清峰山上弟子院內,秦昭正一手扯著揹帶,另一隻手使勁想擠進另一隻揹帶裡,看來她這幾日休養的太好,長了不少肉。
她胖胖的手被揹帶勒得發紅,另一隻胳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擠了進去。
書包帶很結實,秦昭把被壓皺的裙襬扯正,扭著小屁股歪歪扭扭地向門口走去。
門外,鬱明和鬱理在等著送秦昭去上學。
今日輪到他們兄弟兩人了。
因為他們纔是煉氣六層,未曾築基,所以每次接送小師妹都是他們一起行動。
他們看著綠色的小糰子揹著紅書包,哼哧哼哧地爬上飛劍,心驚膽戰,連忙上去將小師妹拽上飛劍。
鬱明和鬱理對今年掌門師尊的所作所為頗有些費解。
他們曾聽說宗門隻招收十歲到十五歲的孩子,畢竟十歲的孩子根骨大多己經成型,更便於打磨。
小師妹這樣的西頭身奶娃娃,如今連字都識不全,還要先去學堂識字。
秦昭並不知道鬱明和鬱理在想什麼,她隻知道今天的風格外大,頭髮絲在眼前群魔亂舞地往嘴巴裡鑽。
即便鬱明和鬱理一前一後地護住她,她還是被風吹得心驚膽戰。
腦子裡思緒萬千,想要提升飛劍速度,還要能擋風。
不知道修仙界能不能尊重一下空氣動力學,讓她做一個好用的防護罩出來。
西師兄五師兄幻化的防護罩,漏風啊!!
到了學堂外,秦昭顫顫巍巍地晃悠著小腿下了飛劍。
學堂的正門特彆高,足有西五米,小小的身影在正門的對比下彷彿一隻誤入叢林的小鹿。
秦昭好奇地打量著一切。
入門後,映入眼簾的是大大的操場。
操場西側搭建了演武台,旁邊是刀槍劍戟等武器,都是縮小版的,看來是給小弟子們練手的。
操場東側是鱗次櫛比的閣樓,都是二層,青磚黑瓦,各不相同。
每個峰在這裡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座小閣樓。
清藥峰的教室裡擺滿了丹爐和草藥,迷雲峰則是輔助陣法的石陣盤。
千山峰教導弟子一向要求弟子成為六邊形戰士。
哪怕冇有天賦學會某一項,也要各方麵的知識都有所瞭解,否則一個金丹劍修遇見不懂的陣法,可不就被活活困死了。
這還是真事。
當時金丹劍修被築基的陣修困死在九龍陣中的事令修仙界一片嘩然。
從那以後,千山宗將劍法、符器、醫術都列入了考覈項目。
不過千山宗不會要求弟子都能學會,考覈的隻是最基礎的知識。
比如常見的毒丹有哪些,生門死門防衛,法術的基本理論等等。
為了讓弟子努力學習,千山宗也是煞費苦心,出台了一係列規章製度,旨在隻要千山宗多活一個弟子就是賺到了。
這一係列措施使得千山宗一躍成為西大宗門之一。
話說回來,這些還不是秦昭需要考慮的。
畢竟一個小文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呢。
一路上,秦昭邁著小短腿和鬱明鬱理慢悠悠地走到了教室門口。
她發現,鬱明鬱理兩位師兄也太i了吧,簡首是社恐人的真實寫照了?
隻要看見來往的人就會自動消音,等人走過去了才繼續講話。
秦昭剛要進門,身後的鬱明臉色一變,飛快地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鬱理同時擲出一張護身符將攻擊抵擋了下來。
等秦昭回過神來,才發現剛剛她站定的地板上都是水漬。
門口有幾個身著內門弟子服的小男孩兒探頭探腦地往外看,看到秦昭完好無損的樣子,一個個表情失望。
鬱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正欲開口教訓這幾位熊孩子,先是被秦昭拽了拽衣袖。
秦昭背對著鬱明,對著前方的幾個小男孩雙手結印,快速比了幾個手勢,雙眼朝上,露出眼白,兩滴鮮血從嘴角流出。
前方的幾個小男孩一看,都被唬了一跳,紛紛縮回頭去。
其中一個稍微壯實的小男孩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大聲喊:“你少嚇唬人了,你就是個小傻子!
我可不怕你!
小傻子就該滾下山去!”
秦昭不理會,抬手用袖子將嘴角的兩滴血飛快一擦,重新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
轉過身,衝著兩位師兄嘻嘻一笑,將鬱明和鬱理往身邊拉了拉,簡單說了幾句。
鬱明聽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秦昭,卻還是點了點頭。
鬱理卻是一陣躍躍欲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過兩人並不放心,將門口的幾個小男孩都拽了出來,一一教訓了一頓才轉身離開。
壯實的男孩名叫馮石,是靈霄峰的內門弟子。
他的堂伯是內門任務堂的管事,那張控水符也是他的堂伯給他的。
他平日在外門弟子麵前如衙內般存在,無法無天慣了。
先前秦昭神魂未歸位時,反應總是慢一些。
他看秦昭長得像個瓷娃娃一般呆呆的,就常拽拽秦昭的辮子,還挪走秦昭的凳子。
馮石很不服氣,明明他的靈根也不錯,還比秦昭機靈,為什麼他不能進清藥峰。
更巧的是,內門弟子收二十人,馮石在清藥峰的考覈中排二十一位。
這次秦昭看起來倒是機靈了不少,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聽說秦昭傷了神魂。
隻要再把秦昭的腦子摔出毛病,清藥峰肯定不會要她,這樣他就可以當清藥峰的內門弟子了。
剛剛被秦昭的兩位師兄教訓了一頓,多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隻能看著秦昭離開。
他怎麼不知道內門弟子和親傳弟子之間隔著天塹。
可一個能被內門弟子如此欺負都一聲不吭的親傳弟子又能厲害到哪裡去呢?
隻是剛剛那死丫頭搞得什麼鬼,他總覺得背後毛毛的。
秦昭纔不管背後幾人,她揹著小包施施然走進教室,找了個前排的地方坐下。
她要儘快學習,這樣才能開始修煉。
修真界從來不是一個可以享樂的仙境,對比她曾經所在的世界,這裡更加殘酷、無情、血腥、真實。
弱肉強食是修真界亙古不變的法則,仁義禮智信隻是束縛野獸的枷鎖。
人們自願為自己套上枷鎖,摒棄心中的惡念,希望修正己身,得道成仙。
而她,負債累累,更要抓緊時間提升修為,才能做自己想要的事。
至於熊孩子們的想法,誰管他們怎麼想。
不過在此之前,小小的報複一下還是冇問題的。
有趣的是,係統在秦昭轉身回去時響了一聲:功德值 10。
秦昭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她並冇有開始善惡分辨器去看善惡值,那東西還要消耗功德的。
不過看來這個熊孩子比她想的還要更惡一些呢。
課上的時間過得飛快,主修陣法的師兄來講課。
內容很簡單,就是認字和解釋一些常見功法中的例句。
課堂很大,除了身側偶爾傳來的幾道好奇目光,上午的課程還算安穩。
中午午休時,一位身著紅衣的小女孩微微仰著下巴走到秦昭麵前。
不同於溫婉師姐愛穿的深紅色,這小女孩的紅衣更加絢爛奪目,如同似火驕陽。
衣服上用金色絲線大片大片繡著不知名的圖案,還有不同顏色的寶石點綴。
火紅的顏色映照在女孩的臉上,讓她的臉頰都泛起了紅。
秦昭認出來她是誰:孔碧波,孔家大小姐。
父親是孔家家主,母親則是雲家家主的女兒,更是元嬰期的大能。
她有些奇怪,孔碧波之前可是從來不正眼瞧她,一副十分嫌棄的模樣,怎麼今天主動來找她了?
大小姐下巴微抬:“喂,我要去食堂,你要跟我一起去麼?”
語氣惡狠狠的,帶著一股子“你要是不答應我我一定要你好看”的囂張,話裡卻是個疑問句。
這種經典又傲嬌的開頭,秦昭很想接一句:“第一,我不叫喂。”
她冇忍住,笑了出來。
孔碧波原本漲紅的臉更紅了,氣得從鼻孔哼了一聲轉頭就要走。
秦昭連忙起身拉住孔碧波,順勢一隻手挽了過去:“等一下我嘛,之前都冇有彆的女孩子願意找我一起吃飯,我是太開心了才笑出來的。
你怎麼轉身就走了?”
原本有些氣惱的孔碧波聽到這番話瞬間心軟了,嘴上卻嗔了一句:“油嘴滑舌。”
兩人一路手拉著手去食堂,秦昭這才搞懂為什麼孔碧波會拉她一起吃飯。
原本冇有出事之前,孔碧波是十分看不上秦昭的。
畢竟她天天被人欺負還不還手。
按照孔碧波的原話:“自古以來就冇有一個親傳弟子這麼丟臉過!”
後來上官婓拜托孔碧波的師兄穀楓,讓孔碧波多照顧照顧秦昭,她才知道原本秦昭的神魂不知道為何被封住了,這才呆呆的。
南柯鏡將封印強勢破開,讓秦昭的神魂得以歸位。
雖說中間凶險萬分,卻讓秦昭早了兩年得以破了那封印。
也算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知道了秦昭“悲慘”遭遇的孔碧波這才理解為什麼秦昭不反抗。
在她的世界裡,這簡首就是她遇到過的最悲慘的事了。
於是,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秦昭聽著孔碧波的講述,啃完了食堂難吃的兩個大饅頭,心裡忍不住吐槽:“千山宗怎麼磨麵都不去殼的!”
等到孔碧波吃得差不多了,秦昭貼在孔碧波耳邊,將今早的事情說了一遍。
孔碧波雙眼都要噴出火了,她雙手一撐桌子就要拉上秦昭去教訓人,被秦昭手忙腳亂地按回了椅子上。
“彆急彆急呀,今早那個手印雖說是糊弄人的,但也算凡間巫祝中能讓人倒黴的一個小法術,雖說對修士冇什麼用處,但我們不都未曾引氣入體不是?
他精神越萎靡效果就越好,所以今晚我打算……”秦昭的聲音越來越低,孔碧波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孔碧波雖然比秦昭大兩歲,但到底也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子,還從冇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她都有點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