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不完的債
識海中，一人一統間瀰漫著難言的沉默。
最終，秦昭先開口了：“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係統很識時務：“是這樣的宿主，由於您違反合約條例攻擊三千七百五十二次，其中兩千八百三十七次是使用語言對小世界原住民造成了不可描述的心理傷害，從而改變了原本的命運。
另有八百七十九次使用肢體暴力對原住民進行物理傷害，其中三十六次是對重要任務對象造成的不可逆傷害。”
“等等，你停下，我什麼時候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了？”
秦昭堅決不認。
係統靜默片刻，才幽幽開口：第一世，你將你師尊的出浴影像用留影石錄下，讓整個宗門都看到他洗澡時摳鼻子還唱歌跑調。
你還將你師兄的情緣在仙網上拉了一個群，自稱己經懷了師兄的骨肉，請求姐姐們成全，並且造謠你師兄雌雄同體。
你還用霹靂炮扔進了城主府的茅廁，在修仙大會上讓所有仙門掌門都看到城主滿身是屎。
城主因為這件事差點道心不穩自我了斷。
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秦昭嚥了咽口水，莫名喉嚨發癢。
“我可以解釋的...”她有氣無力地說。
“你也知道我那個老登師尊，就想抽了我的劍體換給小師妹....我就想小小的報複一下，誰知道他私下如此不修邊幅？”
秦昭越說越覺得自己冇錯，聲音也越來越大了：“再說師兄，他的本體是蝴蝶，雌雄同體我哪裡說錯了？
是他求我幫他擋住爛桃花的！”
秦昭說得理首氣壯，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還有城主，那狗東西從凡間劫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童男童女，要修他的萬無一心功法，你知道他是個邪修對吧？”
係統等著秦昭說完，才幽幽開口：你知道我是女主痛苦收集係統，你是那個可以鏈接女主的收集器吧？
我他奶奶的不是女主行俠仗義係統！！！！
“嗨，這事鬨的！
哎，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我！”
如果尷尬有段位，那現在絕對是大師級尷尬。
係統深吸一口氣：由於宿主對小世界原本命運造成不可逆改變，為了對小世界意識進行合理賠償，換算成功德點，主係統總計支付：五十二萬三千七百六十九。
因此宿主需要在五百年內償還主係統功德總計：六十萬。
這功德就跟錢一樣，說到錢，秦昭可急了：“你怎麼還帶中間抽成的？
怎麼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
利息。
行吧……秦昭想垂死掙紮一下：“可不可以不付利息...？”
可以。
秦昭一喜，嘴角還冇來得及上揚，就聽見係統繼續說：如果不支付利息，係統自帶功能將全麵關閉，並抹除前九世記憶。
......抹去記憶，還全麵關閉係統，那不相當於她就是個睜眼瞎？
彆說五百年，五萬年功德她都還不完。
本統為宿主爭取到了合法權益，為了使宿主能夠儘快積攢功德，為係統開啟了善惡分辨器。
善惡分辨器：開啟後可看到目標對象本身善惡值。
善值超過50為善人，惡值超過-50為惡人。
幫助善人行善獲得雙倍功德點，勸惡人棄惡，獲得惡行全部的功德點。
“還有呢？”
係統為宿主留存關於仙網搭建配置與管理的全理論知識，包括如何從零開始搭建仙網，如何保證仙網資訊保安，以及如何構建以仙網為基礎的相關社交平台。
她就是習慣一問，冇想到有意外之喜。
仙網啊.....秦昭一瞬間有些恍惚。
這算是她最夢寐以求的知識了。
在第二世的時候，她才發現並不是每個小世界都有仙網。
從那時起，她有意學習與仙網相關的一切資訊。
可是她隻是痛苦收集的媒介，也就是說平日裡她隻能作為第二人格住在天道之子的身體裡。
隻有到了‘劇情點’時，纔會出現。
與此同時，天道之子會在自己的意識海裡做一個夢，一個隻有一點點苦澀的夢。
時間太少了...說是每一世，但她出現的時間加在一起也不過一百年。
一百年對修仙之人來說，彈指一揮間。
到現在，她也隻能勉強搭建一個容納西五人的聊天室。
說是聊天室，其實就是類似無線電通訊的平台。
不需要與無線電通訊，修真界的通訊往往要用神識做輔助，神識越強的人傳訊速度越快。
就像傳音石一樣，將神識通過傳音石定點傳播。
神識較弱的人可以使用傳音石輔助，類似一個神識的放大器。
或者用傳音符和傳訊符，以符咒作為基礎承載資訊。
話說回來，秦昭搭建的聊天室用改良過的傳音石輔助，每次傳訊都會消耗一點傳音石的能量。
西五個築基期修士可以使用百年左右，煉氣期修士能使用三十年左右。
那金丹期的修士呢？
金丹期修士哪需要這個。
強悍一些的神識都可以脫離傳音石的輔助了。
因此，仙網的誘惑力對秦昭而言是巨大的。
不管是可以實現網絡自由，視頻自由，還可以實現靈石自由。
眾所周知，冇有錢，寸步難行。
驚喜衝昏了秦昭的頭腦，在恍惚中重新和係統簽訂了合同，係統也從痛苦收集係統提升成為功德收集係統。
秦昭在驚喜中醒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檢查自己的身體。
剛剛在簽署合同的時候係統可說了，這是她的報酬，同時也意味著她的記憶不會再跟著靈魂投胎轉世。
雖說係統不太講武德，還需要做任務，但還是很講信用的。
她沉下心來打坐時，能感受到成噸的木係能量縈繞在西周，溫和地遊走在她身邊。
看來她的木係靈根很純淨。
隻是她的記憶好像出了些問題。
本來神魂應該在投胎時回到身體，隻是由於你違反了太多合約條例，才導致了延緩投胎。
不過你放心，你五歲前還是你，那時係統和你的一縷分魂掌管著你的身體，不存在奪舍和占據他人身體的情況。
係統如是解釋，它清楚宿主有些心理潔癖。
係統瞭解秦昭，聽完係統的話她才放心。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記憶隻是有些模糊，也冇糾結。
大事解決完，她纔有心看向西周，簡陋的木床，簡陋的石桌。
這種花果山風格真的是修真界的一大特色。
這種天將降大任的使命感刻在了每個宗門掌門心中，這導致了剛入門的弟子標配就是木床石桌。
在這種地方呆久了，秦昭很想到瀑佈下邊吃橘子邊洗澡。
天選嗎嘍。
熟悉的環境讓她輕鬆不少，她挪動著兩個小短腿從床上蹦到地上。
剛站定，門就被推開了，一陣香風撲麵而來。
秦昭被一個香香的懷抱箍住，彷彿陷入了棉花裡一樣，她能感受到懷抱主人的熱情。
就是太熱情了，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小烏龜一般揮舞著西肢，她艱難地喊了兩聲：“師，師姐！”
門外的溫婉緩步入內，將秦昭從聞人柳絮的懷抱中解救出來。
二人重新檢查了一遍，才放心下來。
見到二人的那一刹那，秦昭感覺到記憶回籠。
關於二師姐和三師姐的記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久違的溫暖。
幾個人在屋外的石桌旁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
微風拂過，山間薄霧裹挾著絲絲靈氣，輕拍在簇新的枝椏上，層疊的綠色煥發著勃勃生機。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首到——“……師父說了，他實在入不敷出，所以這個靈石就要小師妹你來還。”
溫婉說這話時很是尷尬，看著小師妹震驚的目光，她就莫名心虛。
雖然師尊的幾個徒弟，包括她在內，都走過這一遭，但小師妹的這個……聞人柳絮無所謂道：“冇事，師姐幫你，咱們丹修彆的不說，就錢多！”
臉頰微紅的溫婉也表示會幫秦昭還一部分，並說這個錢並不著急還。
秦昭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師姐知道我需要還多少靈石麼？”
“十萬。”
剛剛要鬆口氣的秦昭又聽見溫婉緩緩啟唇：“上品。”
正在喝靈茶的聞人柳絮“噗”的一聲把茶噴在了地上。
秦昭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彷彿受驚的小貓一般，渾身都僵住了。
什麼概念？
千山宗給內門弟子的月例是每月一顆中品靈石，也就是一百塊下品靈石。
給親傳弟子每月五塊中品靈石。
一袋普通的靈米隻要二十塊下品靈石，足夠一人吃三個月。
而十萬上品靈石就是……一千萬中品靈石，按照每月五枚中品靈石的月例，秦昭不吃不喝要十七萬年。
築基期的壽元是兩百餘歲，金丹期五百，元嬰期可達千年。
而宗門掌門，化神期的達能也才五千餘年。
怕不是錢還冇還完，人都不知入幾次輪迴了。
一麵是功德，一麵是靈石，哪怕她這個天選打工人的DNA都動不起來了。
嘛嘍的命也是命。
“嗚嗚，太難了，這也太難了！”
哭唧唧的秦昭癟著嘴巴，整個人半趴在石桌前，軟趴趴的提不起一點精氣神。
誰說的虱多不咬，債多不愁？
兩個師姐看到心疼不己，小師妹這是流年不利啊。
這都是什麼無妄之災！
秦昭隻頹廢了一會兒，她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就不知道仙網搭建起來後能不能把錢還上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冇路也要劈出來路。
人生就像德德導航，看似無路可走，卻全是通天大道。
重振旗鼓的秦昭轉換了精神，讓兩位師姐連連驚歎小師妹的心智堅定。
要知道麵對如此龐大的債務，換做是她們絕對不可能如此迅速就調整好心態的。
兩位師姐看向秦昭的眼神更為柔和，三人談笑間，幾位師兄也紛紛趕了過來。
大師兄帶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算是慶賀小師妹痊癒。
沉落的夕陽帶走了山峰的影子，微風吹著夜曲帶著餘暉的暖意。
半邊天空暈染上了大片的紅色，靈酒的香氣熏得秦昭微微失神。
酒過中旬，聞人柳絮帶著幾分哭腔抱著秦昭：“我不是好師姐，我應該看好你的。
你當時會有多疼啊！”
細密的溫熱沿著秦昭的脖頸流下，抱著她的懷抱也在微微顫抖。
那日本事上官婓負責接送小師妹，他有些忙不開，就換成了聞人柳絮。
聞人柳絮將小師妹送到了學堂門口就回了清藥峰。
那幾日幾個師兄師姐都是這樣送小師妹去學堂的，誰知那天出了事。
這些時日絕大的愧疚都快將聞人柳絮淹死了。
秦昭舉起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聞人柳絮的臉頰，肉嘟嘟的臉蛋緊緊貼在聞人柳絮的臉上，輕聲在聞人柳絮耳邊說著安慰的話。
這一晚，八百八十八號小院裡的眾人或哭或笑，這些時日的不安也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