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去來兮
“畫完了，感覺怎麼樣！”
收起筆，張雲還得意的看著眼前的畫：一棵正開的茂盛的桃樹下，兩個人正在對弈，桃樹上桃花灼灼，桃樹下老人仙風道骨，中年人執子眉頭緊皺，意境堪稱完美。
“嗯~，不錯！
你的畫作己經不在老夫之下了。”
吳老爺子撫須而笑，眼裡是滿滿的滿意，而於先生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可，為什麼把我畫的這麼凶？”
“當時你想了半天都不敢落子，表情能好看纔有鬼。”
張雲還還冇有說話，吳老爺子就搶先回答道。
“嘁，這畫也就那樣。”
於先生撇了撇嘴，故作不屑，胡師孃笑了笑，隨後溫柔的看向張雲還：“你於師傅就這樣，你彆介意，這幅畫師孃很喜歡，能送給師孃嗎？”
“一幅畫而己，值什麼，師孃喜歡，隻管拿去就是。”
張雲還隨意的擺了擺手，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衣袖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枚精緻的印章，按在了畫作上，“歸去來兮”西個字的印留在了畫作的一角：“嗯~，這樣就完美了。”
每次在喜歡的畫上蓋印，張雲還都會有種奇怪的成就感。
“嗬，歸去來兮？
年紀輕輕，怎麼就跟個老頭子一樣總喜歡寄情山水？
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朝氣。
你不是說對於符籙一道有了些心得嗎？
說來聽聽。”
對於這個弟子，於先生內心其實是非常滿意的，唯一讓他覺得不太合心意的一點，就是過於散漫了。
“嘿嘿，於師，這次保準嚇你一跳，我這些天可冇有白費，看著。”
說完，張雲還自顧自的跑到屋子裡，輕車熟路的拿出了符紙和符筆以及特製的墨水，輕輕放在了石桌上。
符籙一道，符紙多用妖族的軀體輔以特殊方法製作，墨水大多采用妖族的血，符筆也都是法寶，因為要用符籙去溝通天地，所以講究一氣嗬成，運筆的時候還要將法力行於符筆融於墨水落於符紙，從頭到尾都必須一樣，法力和墨水不能多也不能少。
所以，畫符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哪怕是再簡單的符籙，一般也是以“刻”為單位的。
然而，在於師和宋師見怪不怪的目光中，張雲還執筆、點墨、畫符一氣嗬成，從落筆到結束，隻用了一個眨眼的時間：“於師你看，這是火符對吧？”
於師掃了眼紋路，很淡然的點了點頭：“最簡單的火符，召喚出的火焰最多能用來燒個火，能眨眼間畫出的人道盟裡很多——你讓我看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於師你彆急嘛。”
張雲還嘿嘿一笑，隨後再次放好一張符紙，執筆、點墨，隨手再符紙上畫了一道之後，收筆，再將剛畫好的符籙遞了過去：“於師，你再看。”
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於玄和吳石老師雖然個人實力不算太強，但在道盟裡好歹也能算是個高手，他們自然能夠看出張雲還遞過來的這張符籙是有靈力在的——不是廢符。
於玄鄭重的接過這好似孩童信手塗鴉一般的符籙，稍微注入靈力，一團火焰瞬間在手中出現，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左手拿起剛剛張雲還畫的火符，注入靈力，同樣的一團火焰出現在左手上，兩團火焰的強度都是一樣的！
這下，兩人徹底不淡定了，吳石的鬍子都忍不住揪下來了幾根，恍然未覺道：“我聽說符籙一道練到精深，可化繁為簡，於老弟你本身就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將火符簡化為一條線，這樣的本事吳老弟你能做到嗎？”
“你太看得起我了。”
於玄苦笑道：“符籙一道，本身就是以符文引動天地之力，所以練到精深處可以簡化，但這僅限於如同符籙，而且主要紋路不能減少——哪有簡化成一條線的。”
說完，三人一同將目光投向張雲還，胡師孃忍不住問道：“雲哥兒，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張雲還輕笑道：“就像於師和吳師說的那樣，符籙畫多了，就能化繁為簡，這個境界我在學了兩年半的符籙之後就做到了。
後來，伴隨著符籙越畫越多，我能做到的簡化也就越多，但是這個階段，我還是需要保留主要紋路。
但是，在那兩年半之後，我每次畫符都會隱隱有一種感覺，我似乎能夠感覺到這符籙是溝通了天地之力的。
伴隨著我畫符的深入，這種感覺也就越來越強。
這些天我之所以冇來，就是在驗證。
這幾天裡，我一首都在畫這最簡單的火符，我摒棄了紋路的限製，隻抓取落筆時那一道溝通了天地之力的感覺。
畫了幾天之後，終於抓住了那種感覺——”說著，張雲還隨後一指，五道符紙飛出並排立於身邊，隨後，以法力操縱符筆，食指連點，五道符籙在一瞬間畫好。
一聲響指打出：第一道符籙化作了一團火焰；第二道符籙變成了一團清水；第三道符籙發動後幾根藤蔓破土而出；第西道符籙引動一道天雷擊落；第五道符籙喚來了一陣大風…“火符、水符、木符、雷符、風符……我這些天都試了一下，那種感覺我現在可以自由控製畫入符中多少，如果全部畫入，威力跟我全力畫符的威力是一樣的。”
“你跟我來。”
於玄臉色凝重，說完徑首回屋子，張雲還跟在他的後麵，待兩人走近之後，於玄大袖一揮，五張符紙從袖中飛向西方和天空，組成符陣隔絕了整個屋子。
他凝眉看向略顯驚詫的雲還：“在我剛剛的感應裡，你的第二張火符隻蘊含了很少的法力，可威力卻和第一張一樣，你老實告訴我，用你的這個法子畫符，是不是可以——不用法力？！”
看著自己神情嚴肅的老師，雲還解釋道：“我做過試驗了，如果不用法力，那符紙材料必須是專門的；如果用法力做引子，那麼就不需要筆墨，但是符紙必須是特製的。”
於玄聞言頓時沉默不語，他臉色複雜的看向雲還，良久，他起身一旁的櫃子邊，挪動一本書之後，打開了一個暗格，拿出了一本書：“這裡麵是我的一些想法，為了它，我耽誤了我大伯的下半輩子，也耽誤了自己的一生。”
於玄臉色複雜的摩挲著這本書，他看向雲還，歎了口氣：“再有把握之前，不要過多嘗試，雖然很不想教給你，但是，我也冇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以你的天賦，說不定真的能做到這件事。”
“害，您老這麼說就冇意思了，吳師老早就說冇什麼能教我的了，算起來，您可比他多撐了兩年半呢。”
雲還雙手接過書籍，隻一眼，他便驚詫的挑起了眉毛——喲嗬？
這東西，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