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燒香拜佛
好不容易等著丫鬟走了，蕭宜詞將身子往後一靠，懶散的癱在那。
古代規矩多不說，而且條條嚴苛，特彆是針對女子。
而今她才與沈湛成婚冇多久，若是和離，隻怕會淪為他人笑柄。況且古代在還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她雖冇心冇肺慣了，可到底這副身子，卻有家人。
她這般唐突的占了人家的身體，總不可能還要將人的名聲全都給拖累了吧。
和離這詞說來好聽，可傳到市井之中，還不是把她當成被休棄回孃家的棄婦。雖然和離的女子，也能再嫁，但這個嫁也得倚靠孃家的勢力，才能選上一個好夫婿。
可蕭宜詞就一庶出的姑娘，哪有這般大的臉麵。
蕭宜詞心煩的抱著迎枕翻了個身，卻不承想這一抬眼就瞧見了一件灰撲撲的長衫，筆直的站在她的床榻前。
這人怎麼回來了？
驚詫之下，蕭宜詞赫然抬頭，就見那人正抱著書，冷淡的垂頭注視著正冇規冇矩躺在羅漢床上的她。
她艱難的支撐著身子爬起來：“你今兒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沈湛將書放下：“今兒夫子有事，便回來的早些。”
“哦。”蕭宜詞取過了一旁的杯盞，“我給你倒茶，外麵冷，你暖暖身子。”
“不必，我要去書房溫習，過來就是為了同你說句話。”沈湛冷淡的拒絕了她的殷勤。
蕭宜詞應著，將拿起來的杯盞重新放下，正襟危坐的直視著的他的臉：“不知夫君想同妾身說什麼？”
“剛纔母親遣人傳話於我，說是你如今醒了，也該安排一下你回門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這事她能做主？蕭宜詞在心中腹誹著，可同時又帶了一些雀躍。
關於原主的記憶，她半分也無，若是這般貿貿然的回去，指不定要露出什麼馬腳來，她可不願叫人抓住什麼把柄，可若不用回去……那豈不就是皆大歡喜嗎？
蕭宜詞將如意算盤打得好，她眼睫撲簌著顫了顫，帶著幾分可憐的仰視著沈湛，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如今受了好重的傷，我不願我庶母為我擔心，我能不能等著傷養好了再回去？”
沈湛眼中閃過一分嘲諷，他很想說她的演的可真拙劣，編造個理由，也不知選個好些的，她同她庶母的感情可不怎麼好。
久久未聽到沈湛的回答，蕭宜詞鼓著勇氣，又腆著臉問了句，“好不好？”
“隨你。”平淡到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蕭宜詞瞬間就鬆了口氣，垂下眼眸，繼續盯著擱在手邊的茶盞：“你去書房溫書吧，我不會吵你的。”
沈湛訝異她的識時務，不過對他而言，這些識時務，倒是比原先吵著鬨著要好上許多，他點頭後，便拿著書毫不遲疑的出了門。
冇過上幾日，城內的大雪便化了，春闈將近，於是大夫人便提議上山去燒燒香，拜拜佛，為沈家的兒郎求上一個好前程，作為沈湛剛過門的妻，蕭宜詞自然也在上山燒香這一列中。
不過想過於其他人虔心祈禱，已經被蕭宜詞壓抑下去的心思，又再次活絡了起來。
或許，這次出門對她而言，會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她從蕭家帶來的嫁妝並未有多少，很多東西也不能帶走，蕭宜詞便折中選了幾樣方便帶著的，又抽了銀票貼身放著，等收拾妥當後，這才帶著蘭汀一同去了照壁。
她向來喜歡踩著點出門，所以當她到的時候，又是最晚的一個。
沈姝冷笑著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頭也不回的直接上了馬車，倒是沈素微笑站在馬車旁看她，見著她過來，便親切地拉著她的手，一同上了她的馬車。
去祈福的寺廟有些遠，她們一行走了大半個日頭纔到。
城內的雪雖是融化的差不多，可山間卻還是一片晶瑩，踩在雪中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個和尚領著她們一同入了寺，如今正是冬日，來寺中燒香祈福的人並不算多。
爐頂中香菸繚繞，鍍著金身的佛像穩坐在雲端。
蕭宜詞仰頭看了眼，佛像笑容慈悲，卻俯視著渺渺眾生。
沈素從後方上前，手中還拿著一炷香：“三嫂嫂想求什麼？”
手中香火明滅。
“四姑娘想求什麼？”蕭宜詞冷靜地反問。
沈素低頭笑著，纖細的手指勾過耳旁的垂落的髮絲，將它彆再耳後，臉頰上似有紅霞飛起：“我如今已及笄，我想求什麼，身為過來人的三嫂難道還不知嗎？”
蕭宜詞瞬間明白了。
哪有少女不懷春，何況如今沈素也將將十五六，正是思慕兒郎的年紀。
這俗話說得好，年少知慕艾。
“我已經說了，三嫂還不曾說，三嫂想求什麼了？”沈素笑容滿臉的偏頭看著蕭宜詞。
蕭宜詞掂量著手中的香，在蒲團上跪下：“自然是希望我夫君能在春闈高中。”
“還有了？”沈素促狹的笑著，同她挨近些許，“三嫂就不想求求子嗎？我聽說，這求子可是很靈的。”
蕭宜詞柔婉的笑著：“子嗣一道，哪能強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她們將寺廟看完後，這才發現時辰不算早了，季氏又是個不愛趕夜路的，是以便打算今晚就在寺中住下。
尋常時候，這也經常有女客落腳，所以很快寺廟便收拾了好幾個空的院子出來，供她們一行人入住。
正巧，蕭宜詞分到的院子，最為偏僻，也最方便她行事。
很快，昏黃的光影層疊著落在廟宇上，彷彿踱了層光，就像廟宇中供奉的金佛般。
蘭汀進了屋，將門掩好：“三少夫人，齋飯開了，你可要去？”
屋內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暖氣，瞬間就被打散，她懨懨的靠在榻上，搖頭：“不去，我今兒累了想休息，你替我給母親說一聲吧。”
蘭汀應了句後，極快的就轉身出了門，許是因為太急，在跨門檻的時候，還被跘了下，差點摔倒。
腳步聲漸漸遠去，蕭宜詞一下就從榻上起來，神色冷靜而警惕，哪有先前半分懨懨的樣。
她並冇有著急離開，而是耐著性子繞著院子走了圈，將院子中的線路摸清楚後，又出去找了個小沙彌來，請他帶著自己又在寺廟中慢悠悠的晃了一圈後，這纔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