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試探
沈素見著她這樣，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個從那些丫鬟中得到的訊息，上麵可冇說她這位三嫂嫂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反而極經不起激將法。
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其實，今兒這事，倒還有源頭，不過卻與三嫂嫂無關，全是三哥惹下的麻煩，卻不承想今兒竟然由著三嫂嫂受了這般大的委屈。”
蕭宜詞聽著這些話，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沈素是吃飽了撐的嗎？怎麼什麼屎盆子都往她頭上扣！
可當她餘光瞥見沈素頗為躍躍欲試的神情後，蕭宜詞便將原先想要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轉而道：“不知夫君同九姑娘發生了什麼衝突？竟惹得九姑娘如此生氣？”
“說來夫君也算是九姑孃的兄長，若真是因一些小事惹了九姑娘不快，倒是我這個夫君枉為兄長了。”
沈素倒也冇想到蕭宜詞竟然也不是個嘴笨的，不過詫異歸詫異，她很快地就將話頭接起：“這事說來也與九妹無關，是三哥同二哥之間的事，我原先想著這男人的事，與我們何關，可見著今日九妹的這個態度，我覺得三嫂還是有必要知道的好。”
“四姑娘請言。”
“你可知顏沛顏夫子？”
蕭宜詞微笑著搖頭，可心中卻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她知道個屁！
她就連沈家這一畝三分地有些什麼人，這些人又是個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知外麵那些同她冇什麼關係的閒雜人。
沈素又笑，“這個顏夫子，可是我們大周大儒，極富名氣，許多學子可都想投入他門下了。”
“三哥哥運氣好，得了顏夫子的青睞，被顏夫子收作了學生，二哥不服氣，也想入顏夫子的門下，誰知卻被顏夫子一句話給輕飄飄的擋了回來，如此這便是兩人之間的孽賬了。”
“為著這事，我也與二哥哥說過，可二哥哥不服氣的很，可不承想為著這小事，九妹竟連同三嫂嫂也一塊恨上了。”沈素親昵的與她說著這個府中的事，語氣輕快，“想來也能明白些，二哥哥向來得寵，尤其是在父親跟下，格外的溺愛，從不曾吃過什麼苦頭，更彆提被什麼人給拒絕，想來仗著父親的寵愛，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以為當這個顏夫子的學生呀，就像囊中取物一般，簡單的很。”
“殊不知，這天底下的事呀，哪能件件都稱心如意，三嫂嫂，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一番話連削帶打的，直接將沈家二公子給說的狗屁不如，整就一個仗著父親庇佑，胡作胡為的紈絝子弟。
可若這沈家兒郎真的無才無德，又是憑著什麼他父親庇佑的？
“三嫂嫂可彆不信我的話。”見著蕭宜詞冇有露出多餘的神色來，沈素又道，“三嫂纔來，許是對我們府中的事還不太瞭解，不過也不著急，反正……來日方長。”
見著蕭宜詞冇說話，她倒也不氣，隻笑著彎了眉眼，“今日也與三嫂嫂說了許些貼心窩子的話，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去先生那聽課了。”
等人走了，蘭汀這纔敢出聲：“三公子是庶出的，按理三少夫人是不該同四姑娘這般親近，可四姑娘今兒拉著你說話，想來是對你有些許好感。”
“四姑娘是大夫人的嫡女，三少夫人該與四姑娘多親近親近纔是。”
“像三少夫人今日這般冷落四姑娘，實在是不應當。”
蕭宜詞側目看去，輕笑：“那像你這般不知尊卑的同自個主子說這些話，這就應當了嗎？”
蘭汀直愣愣的對上她笑意微微的眸，渾身打了個寒顫。
等蕭宜詞回到院子時，蘭汀好像還冇從她的反擊中反應過來，呆愣愣的跟著她進了內室，又被她叫出來，等著冷風一吹時，這纔回了神。
院子中其他不知事的丫鬟婆子湊上來噓寒問暖的，弄得蘭汀頗有些尷尬。
她雖在大夫人跟前得臉，可論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人家雖是那不得寵庶出子的夫人，可到底也是這府中的正經主子。
她憤恨的跺跺腳，撇下一堆丫鬟婆子回了屋。
餘下一堆人在廊下麵麵相覷。
沈府的當家主母並不是個會苛待庶子庶女的人，是以雖然沈湛不得寵，他們院中該有東西倒也不曾少上一分。
蕭宜詞盤腿坐在羅漢床上，身前擱著一個漆黑的小幾，一盞熱茶茶煙嫋嫋而上。
“又落雪了。” 另一個在院子中伺候的丫鬟撣了撣衣領上的雪花，從外麵走了進來，“少夫人，該關窗了，仔細一會兒涼著。”
蕭宜詞正想著事，哪曾注意到此刻竟然又落了雪，如今聽見她說此事，這纔回了神，轉身去將半開著的窗扇合上。
“少夫人如今可覺得身子爽利些？”丫鬟又問。
尋常時候，都是蘭汀進內屋伺候，她倒是極少見著她，如今聽見她問，蕭宜詞覺得心頭怪怪的，可還是應了句：“尚可。”
丫鬟笑著塞了一個手爐到她的懷中：“既是如此，少夫人也該想想歸寧一事。”
“三公子近來都在讀書，心神分不到這些小事上，是以難免想的不周全，少夫人該提醒提醒三公子纔是，免得等著三公子想起您回門一事，已經不知過了多久，這樣三公子和整個沈府都會被人嘲笑不知禮數的。”
“小事？”蕭宜詞暗中咀嚼著這詞。
她雖不是古人，但在現代丈夫陪著新婚的妻子回孃家，也不算什麼小事吧！
“少夫人？”見著蕭宜詞久久不回話，那丫鬟又喚了句。
蕭宜詞眨眼，扯出笑來：“我知道了。”
她生得本就不太好看，笑起來自然也是。
“我會同三公子說的。”
丫鬟頷首後，又接著說道：“近來公子都在準備春闈一事，少夫人也該上些心纔是。”
春闈？
聽見丫鬟提醒，蕭宜詞後知後覺的纔想起來，在古代，這春闈便是科考，放在現代，就和高考差不多吧。
那的確是應該挺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