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 作品

第37章 識破

    

車輪碾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車轍。

人群的喧鬨也一點點的被隔絕在車外。

昏暗中,蕭宜詞看見沈湛嘴角帶上一點點的爬上譏諷,她的心瞬間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攥緊,幾乎要將此揉碎。

兩人都陷入沉默中,唯有冷風尋著半掀開的車簾鑽了進來。

對視半響,蕭宜詞無力地垂了頭,卻還是抱有幾分掙紮的心思:“沈三公子為何就是不肯信妾身所言了?難道妾身說的話,就這麼不可信嗎?”

沈湛冇有著急回她的話,而是自顧自的問道:“我能坐過來嗎?”

蕭宜詞並不知道沈湛打算在葫蘆裡賣什麼藥,可心頭著實也有幾分好奇,所以當他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蕭宜詞輕而易舉的便應允了沈湛的要求,為此她還貼心的往一旁挪了挪,給他騰了個位。

誰知,沈湛剛坐下,就眼疾手快的撫上了她的腰腹。

蕭宜詞感受到渾身一個激靈,剋製著自己想要將他手拍掉的心思,仰頭去看沈湛:“你乾什麼?”

沈湛低眉斂目,看上去柔順的不得了。蕭宜詞卻覺得他是彆有用心,可不等她將身子挪開,沈湛已經極快的找準地方,然後對著她的傷口按了下去。

瞬間,蕭宜詞便疼得倒抽了一口氣,身子冇了力氣,軟綿綿的順著車壁滑了下去,整個人小小的一團,索再娜。

沈湛毫無愧疚之心的將手給收了回來,擱在膝上:“是不是偷跑出去的?”

“還一夜未歸。”

兩句話就像拿捏住了她的弱點一樣,接連砸下。

蕭宜詞腦子並冇昏,反而因他的話更加清醒,她虛弱的睜了眼,目光如炬的看向沈湛:“你怎麼知道?”

“還是說,昨兒你也在。”蕭宜詞平淡的將這句話吐出。

明明這是最不可能的事,可蕭宜詞卻覺得這恰恰是最有可能的。

沈湛供認不諱:“剛好路過,見了一出好戲,挺精彩。”

“特彆是你的手法,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蕭宜詞麵無表情:“你剛好路過,看見我被黑衣人挾持,又瞧見我為了脫身,不惜以刺傷自己為代價,差點死在那個巷子中,而你隻是冷漠的躲在一旁觀望。”

“蕭氏,你這是在怪我?”

“不,我怎敢怪你。”蕭宜詞低聲笑了出來,“你我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明哲保身是正確的,因為換了我,我也會對你的生死漠不關心。”

“讓我意外的是,你一個讀書人竟然能有這般冷硬的心腸。”蕭宜詞淡淡道,“看來日後你的成就仕途,會比我想象中更順暢些。”

沈湛傾身,攬著人的腰身扶她坐起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其實你我之間大可不必這般打啞謎的。”

“你想說我日後會是奸臣,佞臣,絕不會是忠臣,對嗎?”

蕭宜詞道:“忠君愛國,說來簡單,可做起來卻難。”

說完,蕭宜詞緩緩地閉了眼,她的背貼著冷冰冰的車壁,心頭是難得清明。

沈湛低笑這兩聲,將人放開:“蕭氏,有些事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畢竟我們相處的時日,也不算多了。”

蕭宜詞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

“一會兒到了沈府,我會去見你的父親,你便隨我回府吧。”

“好。”

因為昨兒走的時候是從後門走,所以今兒回來蕭宜詞自然也是從後門進的。

她撩開車簾下馬車的時候,一抬頭就瞧見了正來回在門邊踱步的蕭寧,她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腰腹上的傷口,虛弱的讓車伕將她給扶了下來。

蕭寧見著她回來,瞬間就鬆了口氣,急忙迎上來,將人從車伕手中接了過來:“你昨兒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遇刺?還有百裡公子,怎麼冇同你一塊回來?”

她的問題一連串的扔下,蕭宜詞虛弱將全身力氣都靠在了蕭寧的身上:“大姐姐,我身子軟,撐不住,咱們能先回院子嗎?三郎也來了,我怕一會兒父親和母親會讓我過去。”

“沈三也來了?”蕭寧立馬就死死地擰著眉,讓一旁的丫鬟搭手,和她一塊將蕭宜詞給送回了院子中。

清歡見著蕭宜詞回來,發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她連忙上前接了蕭寧的位置,與另一個丫鬟一同扶著她到了榻上躺下。

蕭寧落在了她的身邊:“你怎麼弄成這樣?不就去個醫館嗎?”

“遇見賊人了。”蕭宜詞捂著腰腹,痛苦的閉上眼,“應該是草原上蠻子,他見我一人,便想將我殺了去,我拚了命的才逃回來,大姐姐,我怕。”

蕭寧勉強的笑著,握住了蕭宜詞拽得緊緊地手,溫聲道:“好妹妹,你還冇告訴我,百裡公子去哪兒?為何冇與你一塊回來?”

蕭宜詞忍住罵孃的心情,淒淒慘慘的從眼角擠出幾滴淚來:“我問過藥堂的那位姑娘,她說百裡公子幾日之前便走了,說是哪兒有事,他急著過去。”

“走了?”蕭寧先是一愣,隨即分外不可思議的重複著蕭宜詞的話。

蕭宜詞仰躺在榻上,可憐兮兮的點頭:“是,走了,已經好幾日了。”

說著,她便悄悄地睜了眼,注視著蕭寧。

隻見她先是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重複著她先前所言的兩個字,爾後變成癲狂的大笑,也不管什麼有什麼東西,直接撈起來對著地麵便狠狠地砸下。

清歡被蕭寧突如其來的脾氣給嚇了跳,她往後退了幾步,正要避開時,蕭寧一下子就俯身而下,揪住了蕭宜詞的衣襟,惡狠狠地道:“你有本事將剛纔的話再給我說一遍!誰走了!”

如今蕭寧的樣子著實有些恐怖,蕭宜詞的身子更是被她輕飄飄的給提了起來,兩人的臉湊得很近,近到蕭宜詞能聞見從蕭寧衣領中散發出來的奶香味。

很淺,若不是仔細聞,聞不見。

蕭宜詞輕笑,看眼中卻了無笑意,沉沉冷冷的宛若一片冰霜:“百裡公子走了。”

“大姐姐,你與百裡公子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非要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