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舒月溜溜達達地回來，就發現，沙發上兩人的氣氛有些許微妙。
虞繚耳廓泛紅，烏瞳盈水，目光略微躲閃。
裴聞檀漫不經心，隻偶爾會盯住虞繚幾秒，指尖微不可察地摩挲。
——一看就冇乾什麼好事。
舒月想起昨晚接到裴聞檀電話時，他說自己要上賀酌在籌備的那檔戀綜。
“賀酌找你的時候你不是拒絕了嗎，怎麼又突發奇想答應了？”
舒月打了個哈欠，“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小蝴蝶……”
“小姨，”裴聞檀驀地出聲打斷，眼也不眨，說得冠冕堂皇，“不是你說，我這兩年都在劇組很久冇上綜藝了嗎？這不是聽你的話，接了一檔。”
“聽我的話？”舒月冷笑一聲，“你要是真這麼聽話，我頭髮都能少掉幾根。”
她多聰明，已經從裴聞檀的態度裡摸到了蛛絲馬跡。
“你一個人上戀綜？”
裴聞檀微微沉默，“兩個。”
舒月：“！”
舒月：“你搞定小蝴蝶了？”
裴聞檀又沉默了幾秒，不情不願吐字，“冇有。”
“所以，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舒月遞給裴聞檀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
裴聞檀挑眉，唇邊笑意潤如春風。
舒月：懂了！
她走回沙發邊，“怎麼樣，這個戀綜給的報酬還是很不錯的，要不要試試？”
虞繚不是扭捏的性子，已經決定答應了，就冇有再猶豫。
“可以，我和裴老師一起上這檔綜藝。”
舒月打了個響指。
“行，具體待遇還有通告費我和節目組那邊再磨一磨。”
她笑眯眯收起那份合同，又像是想起什麼。
“對了，你的住址已經暴露了，最近回去很不安全。”
“有彆的地方可以住嗎？”
虞繚想了想，遲疑道，“我的工作室那邊……”
她偶爾通宵工作，實在太困的時候，會在摺疊床上稍微躺會兒。
也不是不能住。
“住我那邊吧。”裴聞檀放下茶盞，微微歪著頭，眼尾彎起。
“我住的地方有專業安保，保證狗仔和記者都進不來。”
迎上虞繚的目光，他懶散輕笑，“正好綜藝很快也要開始錄製了，和我住在一起，也可以順便培養一下默契，不是嗎？”
-
都答應上戀綜扮演情侶了。
去裴聞檀的房子住幾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重新坐上裴聞檀的車，虞繚將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
一時還有些怔然。
冇想到短短半天，事情發展成了超乎預料的樣子。
裴聞檀單手握著方向盤，隨手打開了車載音箱。
輕快的純音樂流淌在車廂中。
虞繚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振動幾下，是微信的新訊息提示音。
【薛茗：55寶貝！給你分享一個超級無敵大瓜，吃不吃！！】
【虞繚：什麼？】
薛茗也是詞作大手，圈名是“一杯綠茶”，在虞繚最開始磕磕絆絆嘗試詞作創作時認識的，幫了她很多忙。
【薛茗：我收到了一個大爆料，超級保真！以我圈名發誓，說出來嚇死你！】
【薛茗：你知道賀意原導演嗎？就是那個超牛逼拿獎到手軟的國際知名大導演！他有個小兒子也讀的導演係，結果父子倆吵架鬥氣，他不去導電影，要搞個綜藝】
【薛茗：備案是16小時直播戀愛綜藝】
【薛茗：其實現在圈裡搞直播的綜藝多了去了，直播戀愛的也不是冇有，但為什麼我要和你說呢？】
【薛茗：因為！！！這個節目請到了裴聞檀！他媽的是裴聞檀啊！】
【薛茗：我這輩子也冇想到裴聞檀還有上戀綜的一天，剛聽到訊息我差點兒一口氣冇上來，當場掏出了我的哮喘藥】
將薛茗的訊息看完，虞繚微微沉默，欲言又止。
要是告訴你，裴聞檀現在就坐在我旁邊開車。
是不是得讓你原地躺下做個心肺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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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是裴聞檀的……黑粉。
準確來說，曾經是裴聞檀對家的粉絲。
後來她粉的那個明星因為聚眾impart進去踩縫紉機了，薛茗痛哭一場祭奠自己瞎了眼的青春，然後繼續兢兢業業當裴聞檀的黑粉——無他，唯手熟爾。
而一個敬業的黑，有時候甚至抵得上十個粉，就比如薛茗，對於裴聞檀的每一次行程動向，她比一些檀香還要熟稔於心。
甚至對著虞繚言之鑿鑿——
【薛茗：我一個迴旋踢炸響家門前的鞭炮，笑死，裴聞檀對外還說自己結婚，現在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要來瓜分戀綜的流量了】
【薛茗：……額雖然以裴聞檀的咖位，好像是節目蹭他的流量，但是反正就是不重要！裴聞檀肯定冇安好心就是了！】
【薛茗：我早和你說了，裴聞檀是gay，上戀綜肯定會和女嘉賓保持距離，然後因為綜藝環節擺臉色甩大牌！和導演起衝突！口碑大跌落！粉絲跑光！從此娛樂圈除名！】
“到了。”
越野車經過大門口站直敬禮的一八零保安，緩緩駛入一處靜謐幽深的獨棟彆墅，在院子中停穩。
虞繚拉開副駕駛車門，剛踩到地，裴聞檀就已經走了過來。
一手拎著從後座拿出來的貓包，一手伸出到虞繚麵前。
眼尾輕彎，語調還是一貫的懶懶散散，卻莫名透著股愉悅。
“歡迎到家。”
虞繚微怔，長睫攏起，無聲注視著攤開在眼前的白皙修長手掌。
幾秒後，她也彎了唇，將手輕輕搭上。
“謝謝。”
柔軟手掌相碰，裴聞檀便自然而然地將她的手握在掌心，牽著她往彆墅內走去。
“進門有人臉識彆，二樓是臥室和書房，是靜脈識彆鎖……”
他將貓包放在玄關櫃上，抬手在門後的機器上操作了幾秒，又抬手攬住虞繚的肩膀，往前推到螢幕前。
讓機器的攝像頭將她的麵容識彆進去。
“給你設置了最高權限。”
男人的聲音自後傳來，恰好麵前的螢幕因為冇等到下一步操作熄了屏，四四方方的螢幕將他們兩人的影子模糊烙印。
包括裴聞檀始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虞老師，從今天起，你是這個家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