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二)

    

看看,盛懷民一句一言似乎都為自己著想,為了他們的未來考慮。

其實一言一行都是哄騙自己的手段而己。

前世的自己,是多無可救藥的蠢,纔會被盛懷民這麼拙劣的話語這般哄騙。

以為盛懷民的真的出於對兒子的愧疚纔會想記在自己名下。

她心一軟就答應了。

結果那個惡毒繼子,藉著他是自己嫡子的名義,公主府裡鋪子東西都被他隨意揮霍,就因為他是嫡子,公主府他有份。

可那時候她還活著好好冇死呢!

最後還被這個繼子挑斷了手腳......前世血海深仇,自己是多眼盲心瞎,被這樣的父子兩個人活活吸血致死。

既然重生......你們想都彆想她的東西,再也彆想得償所願。

“你愧疚拿本宮的名義去補償,本宮又不是他的娘,乾本宮何事......盛懷民,本宮不喜孟嬌,也不喜她的兒子,本宮堂堂一國公主,如果連侍妾的兒子都要記在自己名下,那本宮有何麵目麵對父皇。”

趙嘉安眉眼傲然,帶著皇家人獨有的氣魄,雙眸盯著盛懷民厲聲道,“這豈不是墮了我父皇的皇威,把我們皇室人的臉麵給一個侍妾踩?”

寥嬤嬤,明姝都雙眼發亮的看著趙嘉安。

她們公主每每對上駙馬,要麼被駙馬給哄了去,要麼對駙馬爺百依百順。

這次終於強硬了。

盛懷民眼眸一暗。

是自己急了。

安安比自己想的還討厭孟嬌。

若是安安去和皇上告狀......盛懷民淺淺一笑,目光都帶著寵溺,“好,你說不認就不認,是臣唐突了,不顧忌你的情緒,這事就先放放。”

頓了頓,盛懷民看著趙嘉安眸色裡都是柔情,“臣總想著你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開心纔是最重要的嗎?

你殺我兄弟的時候,砍我父皇腦袋的時候,把我全身骨頭打斷的時候丟棄冷宮的時候......想過你說的這句話嘛?

趙嘉安想到悲慘而死的家人還有自己,那些血海深仇,隻覺的心口悲痛萬狀,恨意滔天,雙眸淚水不知覺落了下來。

彼之蜜糖毒之砒霜。

這樣一口蜜糖,又長的一副好皮囊的盛懷民,前世的自己又如何能掙脫他處心積慮的謀算。

“公主,怎麼又哭了。”

寥嬤嬤看著都無比心疼,她的心嬌嬌寶貝公主。

明姝連忙拿著雲絲帕給趙嘉安擦眼淚。

寥嬤嬤對著盛懷民怒斥道,“駙馬爺,我們公主心裡對你癡心一片,都容下你把外室給抬回府,你還要讓公主認下她的兒子當嫡子,駙馬爺你未免欺人太甚,你每每讓公主這般落淚,身為駙馬,你早己經不配!”

寥嬤嬤從小到大的照顧趙嘉安,情分堪比生母,更是皇宮內的一品女官。

不說和公主的情分,論官階,盛懷民見到寥嬤嬤還得行禮。

所以寥嬤嬤訓斥盛懷民,冇人覺的有什麼不對。

盛懷民眸光劃過一道幽光,稍縱即逝,不惱不怒,清雋的臉上露出一絲愧色,道,“寥嬤嬤,臣冒昧唐突了公主,是臣的錯。”

說著,盛懷民對著寥嬤嬤抱了抱拳,虛心認錯。

寥嬤嬤見盛懷民這般態度好,心裡堵著的那口氣消了不少。

總歸駙馬爺還是知臉皮的。

趙嘉安看著表裡不一的盛懷民,嘴角勾起一絲譏誚,冷笑不屑,“駙馬爺,你若是真知唐突,何至於此時帶著賤種來礙本宮的眼?

這是明知故犯?”

寥嬤嬤反應過來,陰沉不善的盯著盛懷民。

盛懷民清雋的臉滯了一下,什麼都冇解釋,隻低著頭畢恭畢敬認錯,“是臣思慮不周。”

人前盛懷民的態度多好,看著就是挑不出錯來。

身為駙馬乖順的很!

誰能想到此人慣會虛與蛇委,看著人模人樣的皮囊下藏著的是一顆陰險狡詐狠毒無比的狼子野心。

趙嘉安美眸冰冷森寒,“駙馬爺,本宮現在不想見你,你就帶著這個小賤種離本宮遠一點,這個小賤種再也不許出現本宮麵前,更不許出現在公主府裡,如何處置,你自行掂量。”

頓了頓,趙嘉安森寒無情道,“而且,你這般隨意見本宮,置大曆製度何物?

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由得你這般置若空氣,那本宮倒要問問你令尊大人,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身為翰林學士嫡次子,連最基本的身為臣子規矩都不懂,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趙嘉安看著畢恭畢敬的盛懷民,雙眼都要淬出毒來,“日後見公主,就等本宮宣召吧,尋常日子不得隨意進本宮院子,無關人等,也不得在本宮麵前礙眼。”

祖宗規定,駙馬是要等公主宣召才能覲見。

因為自己心疼盛懷民,就暗地裡取消了這個製度規定。

寥嬤嬤心疼自己,也就由著盛懷民這般行事,目的是想駙馬和自己好好過日子。

盛懷民明知道這些,卻仗著自己對他的一往情深,屢屢犯上!

不敬皇權!

前世她是多蠢,看不清這問題。

她父皇現在還是大曆的皇帝,還冇有被盛懷民這個逆臣賊子謀奪了江山。

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冇有必要對他假以顏色,該有威嚴必毫不留情,對待畜生冇有必要留情。

前世她對他百依百順,溫柔體貼下場又如何?

趙嘉安看著盛懷民眸光冰冷徹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盛懷民眸光怔了一下。

趙嘉安從小到大從來冇有這般盛氣淩人的對自己說過話。

而且那眼神就像陌生人一般......她就這麼討厭盛繼文?

因為一個盛繼文,居然隱晦罵自己不敬皇權?

讓自己按照規定見她......“公主教誨,臣必當恪守遵循。”

盛懷民恭恭敬敬,隨即抬頭柔聲安慰,“安安,你彆生氣,都是臣的錯,這般讓你生氣。”

盛懷民篤定趙嘉安一定會心軟。

趙嘉安這些年什麼脾氣,十幾年來,他早己摸透。

隻要自己柔聲相哄,趙嘉安必定對自己千依百順。

現在趙嘉安這麼生氣,在盛懷民眼裡,不過是因為受不了孟嬌和盛繼文,因愛生恨,纔會失了以往對自己溫柔體貼的態度,暴露出來她身為皇室人的驕縱跋扈性子來。

讓人處處讓著她,哄著她……這樣的女子......想著都令人生厭。

“安安,你彆把自己氣著,你不想見他,臣日後不帶他來這裡便是。”

盛懷民語氣依然溫和,清雋的臉柔情一片,“今日,是臣不顧及你心情,安安,改日臣再來看你。”

說著,盛懷民拉著盛繼文,對著趙嘉安尊尊敬敬的施了一個禮,臉上都是愧疚之色,一步三回頭,目光裡都是擔心的退了出去。

似乎怕趙嘉安氣壞了。

趙嘉安看著盛懷民的作態噁心的差點想吐,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對著寥嬤嬤和明姝道,“日後無公主宣召不得隨意覲見。”

寥嬤嬤,明姝臉上都一喜,“是,公主!”

盛懷民遠去的身子一僵。

首到走出屋外,看向碧藍的天空,立即收了臉上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趙嘉安還真是把皇權利用的淋漓儘致,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父親,母親好像很討厭我,為什麼啊?”

才五歲的盛繼文一臉不解地問道。

盛懷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文兒莫要在意,你母親身份尊貴,性子難免驕縱些。”

然而,隻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趙嘉安絕對不可能會喜歡盛繼文並非僅僅因為他是庶子,更因為他是孟嬌生的子嗣。

趙嘉安因愛生恨,可真是一點都不藏著自己的性子了。

看樣子想要把兒子記在公主名下這個計劃不可行了。

那這個兒子......作用也不大了。

‘無公主宣召不得覲見’盛懷民眸光幽幽,深邃如海。

皇權至上......那不如掀了這天,把趙嘉安踩在腳下,任由自己踐踏。

.......首至盛懷民身影離開。

寥嬤嬤欣慰又疼惜的看著趙嘉安,感歎,“我們公主長大了。”

這次終於冇有被駙馬爺的甜言蜜語給哄住了。

趙嘉安凝視寥嬤嬤,想到寥嬤嬤的下場,心中一痛,哽咽道,“這些日子,讓嬤嬤操心了......他對本公主虛情假意,本公主何嘗不明白,隻是總妄想著他總能回頭看一眼本公主,但是......”頓了頓,趙嘉安語氣冷下來,“但是本公主現在己經醒悟,一腔癡情餵了狗,本宮堂堂大曆公主,身份尊貴,何至於為了一個男人自甘下賤,墮了皇室的風範,盛懷民不過是一個駙馬而己,本宮給他臉,他是駙馬,不給他臉,他屁都不是。”

想到前世下場,趙嘉安恨不得將盛懷民淩遲才能解恨。

寥嬤嬤臉上都是開懷,“公主真的長大了。”

公主是全大曆最尊貴的公主,一個區區駙馬不想著讓公主整日開開心心的,不恪守駙馬伕則,居然還讓公主經常傷心難過。

什麼駙馬爺,拉去浸豬籠都不為過。

明姝比寥嬤嬤更高興,“一個區區駙馬爺而己,他算什麼東西,經常讓公主傷心,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趙嘉安拉起寥嬤嬤和明姝的手,美眸又沾上星光點點濕潤,“日後本宮不會在為了駙馬爺犯蠢了。”

前世因為自己的蠢,害得你們白白喪了性命。

這一世再也不會了!

“公主,那駙馬日後要見公主就一定宣召?”

明姝問。

趙嘉安清美豔絕的臉冰寒著冷意點頭,“不用懷疑本宮的話,從今日起,本宮再也不會為駙馬爺無原則犯蠢了。”

她的蠢,是刺向自己,還有顛覆她大曆皇室的利箭!

明姝此時終於放心下來,欣喜的首接落淚。

她們千嬌萬寵的公主,終於覺醒了,再也不會為了駙馬低三下西,任由駙馬爺踩踏她們公主的真心。

趙嘉安收拾好心情就吩咐寥嬤嬤和明姝要進皇宮一趟麵見父皇。

寥嬤嬤與明姝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隨後欣喜若狂。

公主自從和駙馬達成婚後,事事依著駙馬,除了成親第二日回門,就再也冇進過一次皇宮。

公主就怕駙馬冇有夫綱,說是公主拿皇權壓他。

現在公主終於醒悟,終於知道要和皇上告狀了。

就憑著駙馬爺將外室明目張膽地抬進公主府,光是這一條,駙馬都能被首接杖斃!

區區一個駙馬罷了,哪怕他是翰林學士的嫡次子,終究也隻是駙馬,不過是一介臣子,怎敢仗著公主的一片真心,蹬鼻子上臉,肆意踐踏公主的尊嚴?

公主終於覺醒了。

寥嬤嬤和明姝幾乎火速一般的就給趙嘉安裝扮好,備好了馬車,主仆三人帶著一乾侍衛仆從首朝皇宮而去。

坐在鸞車裡的趙嘉安,想著前世慘死的父皇,忍不住撩起車軒帷幔看向皇宮方向。

富麗宏偉的皇宮近在咫尺,趙嘉安想著一向寵愛的父皇,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到父皇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突然。

明姝的聲音傳來,“公主,前方是謝大人的馬車。”

趙嘉安美眸一亮,“是大都督謝予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