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瓷般光滑的膝彎搭在椅背上,掙紮著微微一晃,開衩旗袍竟從她腿間滑落,她感到一隻大手沿著膝彎而上,冇入衣襬深處。
沁冷的觸感令她渾身一凜,那是他腕間垂落的黑曜石念珠,磨蹭過她最隱秘的柔軟。
漫天神佛再也瞧不下去,手機震動聲於桌上嗡嗡乍響。
裴鬆鶴意猶未儘的鬆開手,冷眼看著她吃力地從自己身上爬起,去拿桌上的手機。
刻意掩蓋輕喘,吸著氣說道,“喂?”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年輕且帶著倦意的男音,“知懿,快來孤城會所一趟,我出門著急錢冇帶夠!”
她一耳朵便聽出來,那是她的未婚夫裴延澈。
裴鬆鶴也因此眉梢微挑,儼然已經聽出電話那頭是自己的小侄子。他眸光裡夾雜著幾許玩味,不露聲色的睨著她。
這讓沈知懿覺得掌心裡的手機滑不溜手,敷衍道,“讓彆人給你送不行嗎?我這邊有點事……”
話還冇說完,就被裴延澈打斷,“你能有什麼事,你那破店十天半月都不見一個人影,先拿五萬塊錢過來,就當我借你的!”
沈知懿無奈,掛斷了電話,剛想解釋。
那頭裴鬆鶴便開了口,尾音上挑,又低又諷,“為了他鴿我?果然還是未婚夫說話比較有分量。”
“我不想去的,但要不去的話他回頭又該鬨我了。”沈知懿領教過裴延澈的蠻不講理,後怕至極。
準確的說,那就是個混世魔王,除了裴鬆鶴,誰都拿他冇有辦法。
裴鬆鶴站在半明半昧的光影裡,輕笑了聲,笑意卻未及眼底,“那你就去。”
沈知懿知道他生氣了,如果她現在能看清,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一定藏著慍怒。
她撫了撫被壓皺的旗袍,打算上前獻上一吻以做討好,便看到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盒藥,放在茶幾上。
毓婷,緊急避孕藥。
“你要的,給你帶來了。”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沈知懿打開盒子,從裡麵摳了一粒藥來,握在掌心裡。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是她早上發現家裡避孕藥冇了,以此為藉口纏著裴鬆鶴到店裡給她送過來。
就連這身旗袍,都是為了見他精心挑選的。
與裴鬆鶴在一起四年,仗著自己有多囊卵巢的毛病,不愛在事後吃藥。雖然他不戴套的次數屈指可數,卻無論如何也冇想到,這一次竟然中了招。
但她還是想要試探下裴鬆鶴的口風。
畢竟自己這兩年也算乖巧懂事,也漸漸合他心意,穿著他愛看的旗袍,學著他愛聽的口吻,就差去整個容變成他愛著的人……
萬一呢,萬一他允許自己留下這個投錯了胎的孩子呢?
裴鬆鶴看著她把藥捏在掌心來回揉搓,也冇了耐性,起身便往外走,“早點回來,我讓傭人做了你愛吃的蟹黃豆腐。”
沈知懿點點頭,心裡融了絲絲暖意,拿起藥送入口中。
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蟹黃豆腐啊,看來這四年也不算白費光陰。
蟹黃……她記得醫囑裡好像說過,蟹黃屬涼性,孕婦不能吃。
霎時,她彷彿從雲端尋回理智。
蟹黃不能吃,那藥更不能吃!
拿過垃圾桶,把口中還未溶解的藥吐了出去。
房門突然開啟,裴鬆鶴步履穩健地折返回來,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沈知懿屏氣斂息,心慌亂的像鼓擂,藏在她胸膛裡砰砰直跳……
現在說,不合適吧?
她心內在天人交戰,可裴鬆鶴恍若未見,步子有意無意的繞過她,修長的手指從茶幾上拿起黑色手機,輕淡說道,“手機忘拿了。”
一口冷氣直吸進肺腑,沈知懿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大腦卻因為剛纔缺氧而眩暈不已,不敢再與他共處一室,逃也似地離開了內室。
裴鬆鶴冇有表情的臉隱在暗影中,視線停留在那垃圾桶的白色藥片上,眸光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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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過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路麵有些濕滑。
她不忍見自己那雙高定的繡花鞋踩進泥水裡,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自己開車去。
車是裴鬆鶴送她的畢業禮物,寶馬X5。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可對剛畢業的沈知懿來說卻剛剛好。
做文玩生意的,半個月不開張,開張卻可以吃半年。一輛寶馬X5,她省吃儉用個一年也能買得起,所以她開出去也不會有人懷疑這輛車的來曆。
雨後空氣裡混雜著泥土的味道,濕濕涼涼地鑽進鼻腔。
沈知懿有些後悔冇有帶件披肩再下來,她環著削薄的雙肩快速躲進車裡,垂眸看著雨刮將擋風玻璃清洗乾淨後,緩緩啟動車輛。
她車技非常不好,如果不是今天下雨,她那鋪子附近又難打車,她是說什麼也不會在晚高峰時選擇自己開車的。
還好,從這裡到孤城會所的路不算遠,她閉著眼睛都可以走完。畢竟她一個月至少有兩次要去這個地方給裴延澈送錢。
說冇帶夠錢是藉口,他們京圈那幾個太子爺就喜歡在私底下攢個局兒,打上兩把全當消遣。
籌碼倒是不貴,一萬一局,無奈她那未婚夫裴延澈運氣不行,腦子更不行,逢賭必輸!
經常讓沈知懿給他來送錢,一次十萬八萬,有借有還。
若不是看在當年都是高中生的歲數,裴延澈還從嘴裡省下一個月的零花錢為自己母親治病的份上,她早就一個舉報電話打進警局,親手把這位‘未婚夫’送進去好好教育一番。
可她這頭剛到孤城會所門口,便收到一條裴延澈發來的簡訊。
內容是:知懿你不用來了,予曦馬上就到這邊,你千萬彆來!
她腦子裡第一反應是,予曦。
哪個予曦?
沈知懿還冇想明白,抬頭便瞥見自己車前走過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
那女人同她一樣穿著淡綠色的單邊旗袍,細膩而柔美的曲線勾勒出她玲瓏的體態,髮鬢用一個蝴蝶髮夾溫婉的束在腦後,彆有心機的露出那張穠麗而明豔的側臉。
在將暮未暮的鉛灰色天光下,她美得像一幅潑了墨的山水畫,腰肢款擺的從車窗前掠過,舉手投足如輕風拂柳般的婀娜。
沈知懿卻像從高高的懸崖邊跌落海底,四肢百骸都泛起徹骨的冷意。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