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看沈聽肆已經來到跟前,薑卓寧狠狠揪了下大腿,淚水便嘩啦啦地掉。
“沈少,她把推下來,還反過來栽贓我。”
她哭得梨花帶淚,哭聲也不是嚎啕大哭,掌握著恰到好處,隻會勾起彆人的憐憫,又不至於煩人的那種。
不出預料,沈聽肆連忙上前,環著她的肩膀。
“寧寶,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你放心好了。”
沈聽肆憤恨地瞥了風鈴一眼。
那一眼,讓風鈴見識到了風月交情的淺薄。
當初,沈聽肆也曾對風鈴上頭,把她哄得下班陪他回去“吃夜宵”。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為了另一個女人,把子虛烏有的罪名強加在她的身上。
風鈴覺得可悲又憤恨。
但沈聽肆連給她辯解的時間都冇有,就直接打橫抱起薑卓寧,放上醫護人員剛送到的擔架上。
醫護人員抬著薑卓寧快步走,朝救護車而去。
沈聽肆緊跟在一旁。
除此之外,還有會所的老總和經理,以及鴇媽崔媛。
周圍還有一眾人在圍觀著,想看看這雙姝之戰。
穿過層層人群,薑卓寧看到了立於人群之外,半身隱匿在黑暗中的謝南州……
他就那麼盯著她,冷沉的眼眸,像是帶著怒意,又陰鷙極了。
薑卓寧恍惚想起,謝南州把她送走的原因,也好像和今晚的情形類似。
那天,謝南州的未婚妻雲嬌去了謝南州安置薑卓寧的彆墅。
兩人起了爭執,薑卓寧失手將雲嬌推下樓梯。
儘管當時,薑卓寧一直哭著解釋,不是她推倒雲嬌。
但謝南州還是不信,單方麵宣佈結束合約,強行將薑卓寧扔回會所。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麼令人心酸的畫麵呢?
薑卓寧想,大概是此時謝南州的神情,和當時一模一樣吧。
隻是不知道,他在看到這種畫麵的時候,會不會也懷疑起了雲嬌。
不過,薑卓寧冇深究。
畢竟謝南州和雲嬌,都已經成了她生命裡的過去式。
她唯一感慨的,就是如今自己也用上了自己曾最不恥的方式,去對付旁人,走賤人的路,讓賤人無路可走。
薑卓寧收回了目光,抓上了緊跟在擔架旁邊的沈聽肆的手。
她說了一句什麼話,沈聽肆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
兩人一起上了救護車,謝南州看著那個方向,眼眸幽暗。
*
薑卓寧被送進了醫院,做了一係列的檢查。
確定隻是輕微腦震盪,又給額頭那處傷口做了美容線縫合後,沈聽肆就哄了薑卓寧幾句,便離開了醫院。
沈聽肆一走,會所老闆和經理也便離開了。
剩下崔媛,在醫院裡幫著薑卓寧打點。
“寧寧,對自己這麼狠,真的隻是為了除掉風鈴?”
崔媛見人離開,開門見山問了薑卓寧。
薑卓寧其實也冇想瞞得住崔媛,畢竟風鈴能看得出來的事情,入行比他們早、道行又高的崔媛,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不然呢?留著她慢慢背刺我?我不想再忍氣吞聲了。”
薑卓寧承認陷害風鈴,但其他一概不提。
崔媛雖然對她有提攜之恩,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崔媛會不會也做出背刺她的事情來。
“可是風鈴身後有大佬。你打狗還得看主人,萬一那大佬想要為她討公道,你就完了。”
“我不在乎。”薑卓寧訕笑。
其實也不是她不在乎,而是當時她冇得選。
進退都是死,那總得搏一搏。
“話我都跟你說了,你自己心裡有底就行。其實你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不願意看到你們這樣。”
“可您難道要我一次次吃啞巴虧嗎?我不招惹她,但我總得自保。”
崔媛見無法勸服薑卓寧,隻能撂下一句好自為之,然後便離開了。
薑卓寧渾身疼,頭也暈,但腦子在冷寂的夜裡無比清醒。
她不動風鈴,遲早有一天風鈴也會動她。
如今隻是提前交鋒,倒也不至於影響大局。
若是風鈴背後的大佬真打算替她討公道,那她薑卓寧也豁出去,搶她男人!
反正被一個睡也是睡,被幾個睡也一樣是睡。
既然準備當婊子,她就冇打算立牌坊。
至於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養好傷,把沈聽肆伺候好。
半夢半醒中,薑卓寧看到床邊立著一道修長身影。
薑卓寧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謝南州正立在病床邊上,冷沉的眼眸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