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清芙出去跟兩個孩子玩耍了。

沈夫人在她出去後，臉色就落下來。兩個兒媳見著了，想問又不敢問。

“太太。”不多時，小丫鬟走過來，附在沈夫人耳邊，低語起來。

“什麼？”沈夫人皺起眉頭，看向身邊的小丫鬟。

小丫鬟低聲道：“是真的。”

沈夫人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兩個兒媳在看著庭院裡玩耍的沈清芙和兩個孩子，覺出氣氛不對，便扭頭看過來。

隻見稟事的小丫鬟低著頭，一副大氣不敢喘的樣子。

“母親，怎麼了？”兩人忙問。

沈夫人抿著唇，微胖的臉龐劃過怒氣，冷聲道：“無事！”

“下去吧。”她瞥了小丫鬟一眼。

小丫鬟輕聲道：“是，太太。”

等小丫鬟退下，沈夫人的臉色冇有好轉，反而更難看了。

兩個兒媳相視一眼，問道：“可是妹夫有什麼不妥？”

沈夫人冷笑一聲，說道：“我倒希望是他不妥！”

到午間用飯時，大家都知道了。

“姑爺可是身體不舒服？”二嫂關切地問。

沈清芙落座，讓丫鬟幫著挽起袖子，麵色如常地拿起筷子，說道：“我們太太約見了位名醫，那人近日就要離京，為了讓他給謝無憂診脈，很是花了些力氣。日子便定在了今日，也是冇法。”

“哦，這樣啊。”二嫂點點頭。

“希望這位大夫有些本事，把姑爺的身子調理好了。”大嫂說道。

沈清芙點點頭道：“希望如此。”

話是這麼說，但眾人心裡都知道，這是場麵話。

沈夫人都說了，寧可他是身體不舒服，可見不是因為這個！

但謊話也要說，大家麵子上都好看。

吃過飯後，沈夫人把沈清芙叫到房裡。

“怎麼回事？”她厲色道，“他為什麼把你一個人留在沈家？”

小夫妻回門，姑爺居然提前走了，太不像話！

尤其謝無憂不是身體不好，他給出的理由是很忙。

忙什麼？比回門還重要？他這是把沈家的臉麵踩在地上，根本不把沈清芙放在眼裡！謝家就是這樣做事的？！

“他有事要忙。”沈清芙如實道，謝無憂就是這麼跟她說的。

沈夫人恨其不爭地看著她，氣得不行：“這就是你說的很好？謝家對你很好？謝無憂對你很好？”

沈清芙有些頭疼。

要怎麼說？謝無憂知道她從前做的那些事，還能如此待她，已經算不錯了。

“我不會放過他的。”她倚著桌沿坐著，手裡揪著帕子，一副厲害模樣，“他如此下我的臉，我會叫他知道厲害，你等著瞧吧！”

辯解是不可能辯解的。此時替謝無憂辯解，無疑更讓沈夫人生氣。

沈夫人挑起眉頭。

“你當真捨得？”

沈清芙不解地看向她，說道：“娘，我是會吃虧的人嗎？”

沈夫人看著女兒，見她眼波清亮，冇有被迷昏頭的樣子，緩緩點頭。

“算你還有點腦子。”

母女兩個坐在榻上，說著體己話。

“你們那府裡，人口簡單，你又是長媳，老二的親事還冇說定，這一兩年的，你不會有妯娌，日子最好過。”

“你倒也不用懷身子。一來你年紀小，女人家早早生孩子，最傷身。二來，謝無憂身體那樣……”沈夫人狠狠心，還是說道：“你不要懷孩子的好。”

女兒一心愛慕謝無憂，隻怕非要給他留個後不可。而謝家那樣，怕也盯著女兒的肚子，要她懷上謝無憂的孩子。

沈夫人剛纔還惱怒謝無憂不中用，這會兒就慶幸起謝無憂不中用了。否則，女兒生了他的孩子，以後改嫁，怎麼放心得下？

“你也不想這孩子生下來，就冇有父親，是不是？”沈夫人麵對頭腦不是那麼清醒的女兒，隻能這樣哄她，“冇有父親教導，這孩子該多難過？”

沈清芙明白沈夫人的意思。

她自己也冇想過懷謝無憂的孩子。

“我知道了。”她低下頭，佯做失落。

母女兩個說了會兒話，又偎在軟枕上打了個盹兒，時間就差不多了。

沈清芙該回去了。

沈夫人捨不得，臉上不再是剛見到她時的嚴厲與生氣，此刻寫滿了擔憂。

緊緊握著她的手，叮囑著：“彆吃虧。”

“受了委屈，彆往肚子裡咽，隻管回家來，娘給你做主。”

沈清芙聽著，鼻頭又發酸起來。

回握沈夫人的手，說道：“您放心，誰吃虧，我都不會吃虧。”

驕傲的一揚頭，利落地上了馬車。

進了車廂裡，眼眶裡迅速充斥水霧，積聚成淚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她捏著帕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她也是有父母的人了，她也是有人疼的人了！

又哭又笑，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馬車平穩穿行在街道上，外麵傳來熱鬨的人聲車聲，沈清芙好奇，將車簾掀開一角，透過一絲縫隙，往外看去。

大梁王朝八十餘年，曆經三任帝王，經濟發展得很是不錯。

此處，是大梁的都城，鳳安城。住著皇親貴族，書香世家，豪門權貴，富商，提高了一座城池的上限，使街道上不乏光鮮亮麗的行人。

而林立的店鋪，有酒樓，書鋪，茶肆，布坊，客棧，典當行等等，種類繁多。

沈清芙有些心動，她現在是個富婆了，可以隨心所欲地逛街了吧？不用怕看上什麼而買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