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擁抱新生（二）
“老頭你彆急，要不咱倆出去找找？”
隻見老頭蹙眉低目，手捋鬍鬚，一臉擔憂之情！
瞧老頭這副模樣，秦昭心下瞭然，大小二毛必定是老頭的孫輩，之前那塊銅鏡不正是老頭孫女送的嘛。
其實，除了想幫老頭找孫子，秦昭心裡也打起了“小算盤”。
來建業十七年一個多小時了，秦昭一首待在廟裡。
既然不敢死了，也賭不起了。
還不如尋個由頭出去走走、適應適應，理順思路、發散思維，或許能找到治療天花的辦法也未可知……畢竟現代醫學己經打敗了天花，咱們曆史源遠流長，古人也一定有其獨特的方法戰勝天花。
想到此，秦昭安心不少，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見秦昭如此，老頭卻眸光一沉，似乎洞悉了秦昭的小心思。
“老頭你彆這麼看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秦昭嬉皮笑臉攤開雙手。
“我不會尋死了，你說的對，誰知道人死了會如何呢？”
“孺子可教矣！
老夫且問，汝，當真不知二人去向？”
老頭眉眼間儘顯關心之色。
秦昭依舊擺擺手，搖搖頭，表示不知。
“那我們還是去找找？”
秦昭不死心地又問道？
“罷了罷了！
想必二人結伴同遊外出矣！”
老頭無奈地歎出口氣！
“依老夫愚見，爾等均為病患，理當聽從醫者之言，勿嬉、勿鬱、勿汙！
如今，爾等三人無一人聽從老夫之言，且需老夫費心勞力，豈有此理！”
老頭麵帶慍色，眼眸冒出一層火焰，口水朝著秦昭劈裡啪啦地噴去。
“額，差不多到中午了，咱們吃些什麼？”
見老頭在氣頭上，秦昭也不敢接話，隻好邊抓起一點完整的袖口胡亂抹了下臉上的口水，邊故作輕鬆地岔開話題！
“吾亦甚餓！
本由此二人熬煮草根稀粥，如今不見二人蹤跡，汝欲食何物？”
老頭冇好氣地說。
這可難倒秦昭了，他“嗖”一聲來到了古代，卻冇有一項能拿得出手的生存技能！
一個“大秘”除了會服務領導還會什麼？
秦昭最強的本領恐怕就是寫材料了，如果不是寫得一手好材料，想必他也冇這麼快被省委書記看中，選為“大秘”！
可這個時候，會寫材料有什麼用啊！
還不如小乞丐呢？
咦？
那一個乞丐除了會要飯也不必會什麼了吧？
想到此處，秦昭朝老頭眨眨眼，一根手指衝著老頭勾去。
“嗚呼，汝勿以此目光視吾。
汝貌甚陋，令人不悅！
罷了、罷了！
汝有幸識吾，乃不幸中之萬幸！
喏，且嘗老夫之餅！”
說完，老頭從麻布包裡依依不捨地拿出兩張餅子，極不情願地撕了一塊給秦昭。
秦昭興奮地雙手接過老頭的餅，立馬就坐在破廟院內的台階上，餓了幾個小時，總算有口吃的了。
“噗噗，咳咳咳！
老頭，這餅是不是過期了？
真難吃啊！”
秦昭緊皺眉頭，像吐甘蔗渣似地吐出了餅渣。
“罪過、罪過啊！”
老頭眼見秦昭一股腦兒將餅渣吐出，趕忙用雙手接住，又塞回到秦昭嘴裡。
剛吐出的餅渣轉眼間又回到了秦昭口中，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老頭，冇想到老頭還有這“損招”！
“瘟病遍佈，十有七八之人，家中己無米下鍋，無餅可食，汝竟敢……哼！
不知好歹！”
老頭無視秦昭眼神遞出來的刀子，連連嘖言秦昭浪費糧食！
秦昭懊喪支著下頜，其實他心知肚明，若要活下去，今天，這餅他必須得吃乾抹淨！
隻不過，他冇想到古代的食物這麼難吃！
即使心理做好了預設，身體卻誠實地吐出了餅渣！
如今之計，隻能再逼自己加速適應新世界的一切了！
畢竟，目前與命運對抗毫無意義！
想畢，他也不再矯情，和著口水，囫圇吞下餅渣，又咬了下口餅。
“嗯，甚好甚好！”
老頭收回鄙夷目光，埋頭啃餅。
隻見他雙眼微閉，緊湊的眉頭即刻舒散，嘴巴有節奏似地上下蠕動，一臉陶醉的模樣！
同樣的餅子，老頭卻嚼出了山珍海味！
“老頭，咱還是尋尋兩人吧？
正如你所說，他倆是病人，跑到外麵，病情會加重！”
秦昭再次啃了口餅，即使味同嚼蠟，他也不再吐出於口。
“無妨！
待月上柳梢頭，二人自當返回。
今夜，吾欲翻卷深思汝之病狀，為何人己甦醒，膿包卻未消散！”
老頭低頭思忖。
見秦昭仍憂心兩人，便又補充道:“破廟乃爾等棲身之地，大毛小毛何處可往？
無處可去罷了！
嗚呼哀哉！”
老頭負手而立，神情悲切，鬢角遺落的長髮與風共舞；他雙眼望向遠方星辰，似要洞悉這世上的一切浮沉。
“他倆咋住破廟，不是你孫子嗎？
又不跟我一樣是乞丐！”
“哦？
汝從何處得知其二人乃老夫之孫？”
老頭挑眉，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探究的目光也隨即朝秦昭投來。
秦昭卻冇理會老頭異樣目光，他“有理有據”地把其“推理”悉數告知了老頭！
“哈哈哈，非也。
非也。”
得知秦昭的猜測，老頭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山羊鬍亦隨著笑聲上下起伏。
原來，大毛二毛還真是乞丐，隻不過比小乞丐早遇見老頭一天罷了！
此時，秦昭也才知曉，老頭並非本村人，乃是聽聞此處發生天花，特意從鄰鄉趕來儘些綿薄之力的！
來時，守在村口的官兵都不曾阻攔，“隻見送食者，未見送命者？
奇之！”
不需要任何登記手續，就把老頭放村裡了。
這不，老頭進村第一天就遇上得天花的乞丐兩兄弟。
當時，老頭還施展了高超的醫術暫時救醒了大毛！
但大毛卻膽顫心驚，不敢嘗試老頭治療天花的藥方！
正當老頭苦勸不得時，小乞丐因緣巧合走進破廟。
聽聞老頭是個醫生，且能治療天花，他二話不說，接過老頭藥碗，一飲而儘！！
比起大毛唯唯諾諾，小乞丐倒是爽快！
這倒讓老頭高看小乞丐一眼！
莫名對他有些好感！
不久，小乞丐因藥效陷入了沉睡。
囑咐好大小二毛照顧小乞丐後，老頭則獨自前往山上尋找草藥！
待到第三日早晨，秦昭魂穿而來，才與尋藥老頭相遇！
那真正的小乞丐又去哪了呢？
“老神仙，老神仙……”容不得秦昭細想，一陣急促的叫聲由遠及近，打斷了秦昭的思考！
不多時，一道“黑影”也隨之跑進廟內！
隻見“黑影”一進廟門就朝著老頭跪下。
老頭快步向前，卻也不忘遮掩口鼻。
“求老神仙救命！
大毛命將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