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孃親,我好餓

    

“孃親,我好餓。”

看著身旁骨瘦如柴的兒子,芸娘心揪似的痛。

小豆子今年都快滿3歲了,但身量隻有平常2歲孩子般高,身上除了屁股外摸不到一點兒肉。

“寶寶,我們再堅持堅持,等你父親高中回來,我們會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哇,真的嗎,太棒了!

父親什麼時候回來呀,孃親?”

小豆子用力拍著兩個小手掌,期待著父親高中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吃得飽了。

芸娘心想,這樣可不行,相公一去至少要一年,可現在他才離開三月,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找些吃的,否則,倆母子如何能夠度過這漫長的一年。

芸娘15歲就嫁給高笙,村子裡唯一的書生,芸娘從小是被乞丐養大的,能攀上這門親事,她無比開心,以為這樣她的人生便會煥然一新。

奈何事與願違,高笙家裡本就不富裕,加上兄弟眾多,結婚後被迫分家,老高家早就不想供高笙上學了,這下好了,既然成了親,那就自己想辦法。

兩口子就分得一處薄田,種出來的莊稼原本還能養活兩口子,稍有結餘,靠著這口薄田,芸娘早晚耕耘,高笙才能繼續完成他的學業。

後來小豆子出生,高笙既要上學又要乾活,體重驟降,芸娘也是心疼丈夫的,於是孩子半歲,就將小豆子背在背上,不顧天晴落雨,辛勤勞作。

春闈已至,高笙準備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但也放心不下母子,但為了前程,為了讓一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高笙決然赴京趕考。

好巧不巧,高笙剛走1月,家鄉便遇見了幾十年難遇的乾旱,莊稼顆粒無收,芸娘和小豆子靠著一點兒餘娘撐了又撐,如今就快滿三個月了,可米缸裡的米就快見底了,相公還有9個月才能回家。

看著懷中乖巧的兒子,芸孃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落。

“孃親,下雨了嗎?”

小豆子摸摸臉上滴下來的水珠。

“啥寶兒,要是下雨了就好了,我們村啊可是三個月冇有下雨了。”

芸娘溫柔地撫摸著小豆子的腦袋。

“孃親”小豆子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母親,輕輕地將母親的眼淚擦掉,如今母子倆是唯一的依靠了。

好在現在天氣還算暖和,初秋的天氣甚至還有些涼爽,芸娘抱著兒子沉沉睡去,小寶兒睡夢中不停地吸指母,似乎有美味的食物。

半夜,一聲炸雷響起,驚得芸娘一哆嗦,“下雨了,下雨了,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

芸娘取出家裡的鍋碗瓢盆接了許多雨水,這水呀可是能救命的,前三個月要不是之前相公離開時挑滿了一缸的水,她們母子倆不知還能不能熬過來。

村裡的黃叔、村頭的阿三都被餓死了......甚至老清家的大水牛都被渴死了......下了雨,大地受到滋潤,自然種子便會發芽,萬事萬物便會復甦,她們可以不用餓肚子了。

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整個村子的人都狂歡,家家戶戶都存滿了水。

有了水,植物便會生長,但肚子可是每天都會餓,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呢,左思右想,隻能去後山了。

後山有一處斷崖,據說那裡曾經死過很多人,所以村民們聽到此處無不打冷顫,但後山經常有野物的聲音傳來,興許那裡可以打到些野味。

說乾就乾,好在家裡分家時被分到一把弓,掛在牆上,早就掛滿了蜘蛛,找來一些堅硬的木頭,削尖了頭,如此便是箭了,芸娘準備好弓箭,試了試,還不錯,冇想到自己天賦異稟,雖說不能百發百中,但**不離十。

把小豆子一個人放在家裡,芸娘無論如何也不放心,但帶上山肯定也是不行的,婆家人早就不和他們往來,唯恐占他們一點兒便宜,想來想去隻能找老清家阿嫂了,小豆子還是阿嫂接生的。

芸娘將小豆子放在阿嫂家,叮囑再三,一定要聽婆婆的話,小豆子點點頭,乖巧地和媽媽揮手道彆,他知道母親是去找好吃的了。

芸娘回頭見小豆子一個人坐在阿嫂家屋簷下,還不停地給自己揮舞著小手,芸娘給兒子一個大大的微笑,“等孃親,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後山上山路不太順,因為太久冇有人走了,曾經的小路都被灌木叢覆蓋,好在因為乾旱,死了不少樹木,芸娘邊砍灌木邊沿著依稀可見的小路緩緩上山。

待爬上山頂,竟然無比開闊,而且山頂上竟然還有一處湖泊,湖泊中蓄滿了水,水邊還生出許多黃白小花,似仙境一般,芸娘看呆了。

放眼望去,果然儘頭處冇有了路,想必那就是斷崖了,為了填飽肚子,芸娘也顧不得害怕,如果是平常日子,一個人在這山上還是有些駭人的。

果然,一隻野兔蹦了出來,因為從未見過人類的緣故,它竟然不怕芸娘,芸娘慢慢靠近,一把捏住了它的脖子,野兔這纔想起來要逃,但已經來不及了。

芸娘大喜,這野兔摸起來很肥,想必可以讓自己和小豆子飽餐一頓。

芸娘將兔子敲暈,放進備好的袋子中,係在腰間,再去尋找看看有冇有其他野味。

果不其然,沿著野兔剛纔來的方向,有一個兔子窩,有十來隻,一樣的是,所有的兔子瞪著大眼睛看著芸娘,冇有逃跑的意思,芸娘伸手過去撈了兩隻最肥的,想著也不能一次抓完,留著後麵慢慢來抓。

芸孃的袋子現在裝得鼓鼓的,帶來的箭自然是一次也冇有用。

順著兔子窩看過去,一大片蘑菇,興許是昨日下了雨的緣故,竟然生了許多新鮮的蘑菇。

芸娘以前也是撿過蘑菇的,將能吃的全部裝起來,果然這後山都是寶啊,芸娘大喜,這下自己和兒子不用愁吃的了。

見袋子已經裝不下了,左右兩個袋子鼓鼓的,芸娘也不貪心,趁天還冇黑,趕緊下山,去接兒子回家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