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目標
來到市醫院，還冇進去，劉絮就感到一陣壓抑。
門診大廳內站滿了人，都是滿臉焦急，行色匆匆。小孩的哭聲，病人的問診聲，語音叫號聲，不絕於耳。
劉絮在叫號機上掛了骨科，號碼267，又跑到相隔不遠的外科八樓排隊，在等了近一個小時後，才輪到他。
專家醫生在知道受傷的原因後，直接開了一張單子，說：“先做個血常規，尿常規，拍個ct和核磁共振，取了結果再來！”
於是，掛號，排隊......
隻做了前麵兩項，天就完全黑了，而醫院裡的病人，並冇有減少多少。劉絮活動了一下受傷的部位，感覺冇什麼大礙，便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沈萬三說：“沈大哥，已經不疼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沈萬三搖搖頭，說：“繼續！”
醫生也是人，白天出診的都下班回家了。雖然晚上有醫生值班，但診室冇有白天的多。好在不願意等待的病人也回去了不少。在放射科等待了半個小時，便做好了ct和核磁共振。隻是片子，要等到第二天上午才能拿！
晚上八點多，天已全黑，可醫院依舊燈火通明。
劉絮抬頭，無意間看到住院樓的樓頂好像坐著兩個人，頓時大驚失色。
“沈大哥，有人要跳樓！快通知醫生，我馬上報警！”
劉絮掏出手機，卻被沈萬三阻止！
“去看看！”
來到樓底，十二層樓頂的兩人清晰可見，蹲坐在屋簷邊緣，麵色鐵青！
“你們不要想不開呀！快下來呀！冇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想想你們的家人！他們會多傷心！”
劉絮焦急的喊到，嚇了沈萬三一跳。
樓頂的兩人往樓下望瞭望，收起了手上的東西，麵色立刻變得正常。
劉絮鬆了口氣，這是在樓頂上玩手機呢！他還以為是病人想不開。可特麼的跑屋頂玩手機？
哪知，兩人收好手機，在劉絮的目光下，直直跳了下來。
“不要啊！”劉絮大叫，彷彿看到兩人血肉模糊的場景，下意識的捂住眼睛。
“神經病呀！你一個大人在鬼叫什麼？一點素質都冇有，病人需要休息！”一個病房的窗戶被打開，一箇中年大嬸對劉絮罵道。隨後把所有窗戶都關上。
意料中的撞擊聲並冇有響起，劉絮移開手掌，看到兩個身穿青衣，麵容清秀的中年男子和沈萬三站在一起，正看著他笑。
劉絮心思急轉，明白過來，這二位不是凡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無常謝必安，我是黑無常範無救！嚇到小哥，很抱歉！”隨後又對沈萬三拱手：“沈仙友，好久不見！”
沈萬三回禮。他們是老相識，熱情的攬過二人肩頭，說道：“忙完冇，吃個宵夜去，來兩口小酒！”
“哪裡忙的完，我倆就是勞苦的命。”黑白無常回答道，“不過，喝頓酒還是有時間的！”
一行四個往夜市裡走，黑白無常也很健談，對劉絮說：“十殿閻王選了個人間使者，應該就是你吧！我們也算是同事了，可彆這麼生分！人間很亂，你的任務很艱苦哦！”
劉絮受寵若驚，回答道：“是我，可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展工作，幸虧有沈大哥來幫忙，纔有點頭緒，也希望謝前輩和範前輩多多指點！”
“叫沈仙友大哥，喊我們前輩可不合適，也喊哥就挺好！我們行走人間這麼多年，見慣了朝代更替，生死輪迴，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們！”
當即，劉絮和黑白無常交換了手機號。
“那個，謝大哥和範大哥，我現在就有疑問！”
“請說！”
“傳說中，你們不是一黑一白，一高一矮，頂著高帽，吐著長舌頭嗎？”
黑白無常：“......”
“你見過十殿閻王吧！”謝必安說道。“他們有冇有人間描述的那般嚇人？”
“冇有呢！每個閻王都溫文爾雅，帥的很！”劉絮老實回答，這個疑問藏心裡好幾天了。
“這是凡人出於對神靈的敬畏，才把鬼神描述的那般嚇人，豹眼獅鼻，絡緦長鬚，橫眉瞪眼，扁鼻凹臉。你要知道，地府鬼神大多都是凡人出身，他們的審美觀和凡人一樣，怎會把自己扮得那麼醜陋！我們也一樣，隻是有時候，為了震懾惡鬼，不得不變化得恐怖一點。人間很大，我們分身很多，所以各地的人對我們描述都不同！”
白無常謝必安耐心的解釋，讓劉絮內心豁然開朗。他還知道了，牛頭馬麵可不是真的牛頭，馬麵。地府的環境也不像人間描述的陰森恐怖，血光沖天。八個大地獄，一百二十八個小地獄確實存在，作惡多端的人死後會進地獄受罰，卻不是真實的刑罰，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之上的幻境，比真刀真槍的刑罰更讓人刻骨銘心，記憶難以磨滅。
四人找了個大排檔，點了一桌子下酒菜和燒烤，本想點幾瓶好酒，黑白無常拒絕了，隻喝那十多塊錢，手工釀造的小麥，高粱酒！
酒過三巡，四人的話題又聊到了醫院上，黑無常範無救開始發牢騷。
“這人間的活呀，越來越不好乾，壽元將儘的人也送到了醫院，確實有用，多受罪一段時日罷了！可卻耗儘未亡人半數家產，這體現出了人間孝義，可代價有些大了！”
“世道不一樣了，這個時代的醫院，都是西醫當道，被利益驅使，丟了醫德，各種設備來個全身檢查，各種昂貴的藥物可勁的開，我們曾遇見，魂都被我們收走了，醫院還能治療一百多萬！”
白無常喝了一口酒，接著補充道：“壽元未儘的人，有個小病小災，來到醫院，都免不了被過度檢查，費用增加幾十上百倍而不自知，中醫老祖宗幾位草藥就能解決的問題，在現在的大醫院，不折騰個上千元是好不了的！”
黑無常又來了勁，好似跟白無常唱起了雙簧：“可不是咋的，上萬年的中醫就要斷了傳承，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的精神也不複存在了，就差促銷打折辦vip了。可惜呀！我們隻是一介鬼差！管不了人間！來喝酒！”
沈萬三自始至終微笑的聽著，不時呡一口酒。
而劉絮內心卻五味雜陳，他的父母也死在了醫院，雙雙患癌去世，他花光了兩代人的積蓄，也就挽留了一個多月，化療，放療把父母折騰的不成樣子，最後還是在痛苦中死去。
他也怨恨老天不公，讓自己人財兩空。也經常看到世人為了看病，東奔西走，居無定所，又傾家蕩產的新聞。甚至有時候，也會咒罵無良醫生草菅人命。
“喝酒喝酒！”黑白無常拉回劉絮的思緒。“這酒啊，一分悲，兩分苦，三分涼，酒至七分醉，人生三分醒，明月坐高台，回憶相思淚，眾人皆醉我獨醒，回首原處無故人......”
劉絮內心一震，眼神慢慢變得無比明亮，提杯敬向黑白無常道：“多謝二位大哥提點！”接著一飲而儘。
接著又倒滿一杯，對沈萬三道：“沈大哥，我想開醫館......”
“好哇！我幫你呀！”沈萬三微微一笑！
而冥冥之中，劉絮的靈魂，彷彿多了什麼東西，與夜空中的某顆星星，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