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兀鷲受傷半蹲著，說道：“你以為，像我這樣經曆過無數次死亡的人，會冇有任何後手準備就來這裡。”

下一刻，兀鷲高喝一聲：“殺！”

弄玉房屋，正門大開，對麵廂房屋頂上，十餘名弓弩手扣下機括。

咻咻、咻咻咻

上百勁弩箭矢，破空襲來，瞄準弄玉與李長青。

見到這幅場景，兀鷲露出快意笑容，立刻拾起佩劍，一躍離去。

雖然快意，但他不敢逗留分秒。

李長青的實力，強大到令人絕望，金蛇劍出，一招就將他重傷。

“李大哥！”弄玉驚呼。

漫天箭矢，十丈開外殺來，有的飛掠正門，有的穿透兩側木門，強勁力道足以洞穿人體筋骨。

這些勁弩，一定是做工精良的軍需物資。

李長青左腳借力，右腳為軸，身體一個旋轉，殘影一閃，人已經到了弄玉麵前，直麵上百箭矢。

“金蛇狂舞！”

嗡嗡！

金蛇劍微一舞動，劍鳴如蛇鳴，金光燦爛，無數蛇影舞動。

‘鐺鐺鐺……’

金蛇狂舞，漫天劍氣，漫天蛇影，上百箭矢被震飛、被震斷、被絞裂。

箭矢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一波箭矢落下，滿屋子都是斷箭，四週一片狼藉。

哢哢哢，機括聲傳來。

敵人正在組裝第二波箭矢。

李長青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

嗖！

青衫一掠，須臾之間七八丈外，金蛇劍一舞，朵朵金蛇劍氣綻放，屋頂之上，一朵一朵血花飛濺。

弄玉剛走出大門，接連聽到一串串慘叫，以及利刃刺透血肉的聲音。

嘭嘭嘭嘭……一個個黑衣人從屋頂落下，一共十八人。

十八個殺手，十八把勁弩。

無一例外，都死於李長青劍下。

這時，一道紫色倩影縱躍長空而來，飛速逼近。正是紫女，輕挽雲鬢，秋水明眸，一襲紫衣，軟劍生風。

她眼眸一掃現場，又看了看弄玉狼藉房屋，一躍而下，關切道：“弄玉，你冇事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兀鷲登場，到李長青一招擊敗對方，再到勁弩殺手出擊，到最後李長青擊殺所有勁弩手。

這一切，前前後後，絕對不超過三十個呼吸。

弄玉心有餘悸：“紫女姐姐，幸好李大哥警覺，不然、不然……你怕是再也看不到弄玉了。”

少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可怕的事，尤其是之前直麵兀鷲那一劍，那感覺，簡直像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時，一陣微風徐來。

李長青微微抬頭，見到衛莊。

看來，衛莊也回來了。

李長青說道：“既然你已經回來，那就證明韓非安全回到了府邸。”

衛莊看了看現場，冷峻麵容露出三分玩味之色：“有趣，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

李長青伸懶腰道：“今晚有得忙了，命人打掃一下吧，紫女姑娘。”

半個時辰後，弄玉房屋打掃乾淨

那十八具屍體，也被送出紫蘭軒，被七絕堂弟子秘密押送、丟在某個亂葬崗。

弄玉已經鎮定下來，緩緩道出先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紫女美眸流轉，瞧著李長青道：“我有一個問題。”

“你半夜不睡覺，跑到弄玉屋頂做什麼？”

“難道，你是兀鷲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今夜會來紫蘭軒，而且是來弄玉房中。”

衛莊、弄玉，齊齊望向李長青。

李長青笑了笑，不予回答。

他不想回答的問題，紫女也好，衛莊也罷，他們都冇有辦法逼問。

衛莊淡淡道：“還有一個問題。”

“你是故意放走兀鷲的吧。以你我的實力，要殺兀鷲，輕而易舉。”

“在他重傷之後，你明明有上百次一劍斬掉他首級的機會，卻選擇不殺。”

衛莊很瞭解李長青的實力，區區一個兀鷲，殺起來根本毫無難度。

李長青神秘一笑：“你說對了。”

“兀鷲的確是我故意放走的。因為，我要借兀鷲的手，去殺一個人。”

頓了頓，李長青補充道：“一個該殺、也該死的人。”

“誰？”衛莊好奇詢問。

李長青卻是轉過身，欠了欠身，長長打一個嗬欠，語氣充滿睏意：“時間不早了，各位早點睡吧。”

“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也許再過兩天，你們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暗夜裡，長長走廊，李長青漸行漸遠。

這一刻，衛莊、紫女、弄玉三人感覺李長青前所未有的神秘。

事實上，他們每一個人都很神秘。

衛莊的出身，紫女的師承，弄玉的身世，李長青也隻不過是和他們一樣而已。

——

李長青的話，很快應驗。

纔過去三天，第三天一早傳來訊息，韓王**界、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慘死在自己家中。

他叫左司馬劉意，姬無夜心腹。

他的死，意味著姬無夜的第二步妙棋開始了。

兀鷲從加入百鳥開始，一直以來，都在墨鴉監控之下。

加上夜幕四凶將之一：蓑衣客絕密情報，姬無夜幾人不僅知道兀鷲真實身份，還知道李開並冇有死，並且來到了王都。

劉意、李開、兀鷲（斷髮三狼之一）、胡夫人、胡美人、火雨山莊……這些名字背後，牽扯出來的是一個禁忌：百越之地。

百越二字，是韓王安的禁忌。

於是，一切心知肚明的姬無夜，假裝欽佩韓非，故意推薦九公子韓非擔任主審官，負責糾察案件。

作為司寇，韓非責無旁貸，他必須入局。

夜幕殺局一旦開始，果然一環接連一環。

紫蘭軒，中心八方閣樓，可觀八方

閣樓頂層，眾人彙聚

韓非苦惱道：“相國張大人已經向我透露，百越之地，是韓王國很多權貴的禁忌，甚至是我父王的禁忌。”

張良輕輕歎氣，說道：“那麼韓兄，你打算怎麼辦！？”

韓非苦惱道：“正要去左司馬府邸查案，還冇勘探過現場，此時一籌莫展。”

衛莊雙手抱臂，立於窗前，麵色冷峻，劍眉如鋒，淡淡道：“或許，你可以問問李長青。”

“劉意的死，應該和兀鷲有點關係。”

紫女若有所思，她突然想到李長青的話——放走兀鷲，借刀殺人。

兀鷲剛走兩天，傷勢還冇徹底痊癒，左司馬劉意就被殺害。

紫女美眸一抬，問道：“李長青難道你知道兀鷲會殺劉意？而且很早就知道？”

韓非和張良聽得是一臉懵。

李長青身側，弄玉這位大家閨秀玉手提壺，斟酒一杯。

李長青舉杯，一飲而儘，一臉愜意，徐徐道：“劉意，的確是兀鷲所殺。”

“所以，咱們接下來，隻需要抓捕兀鷲就可。抓到兀鷲，便可結案。”

衛莊說道：“當晚那一戰後，兀鷲受傷逃走。至今為止，七絕堂都還冇有找到兀鷲的藏身之地。”

“難道你知道？”

聽到這話，李長青笑了笑，說出一句眾人十分不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