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樓
西樓的人果然比三樓更少，隻有一老者獨自飲酒，見著張斐上樓隻是瞟了一眼。
張斐也不停留，沿著樓梯往上走。
“妙哉妙哉，多久冇見過此等趣事了。”
“日後我們又多了一談資，哈哈。”
“今日西樓隻有一人，三樓也不過寥寥幾人，這是個正常人都能發現問題吧？
這小秀才莫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一樓的人還在幸災樂禍，一個個伸著頭看著樓梯上的張斐。
張斐一路到了七樓，一上七樓他脖子一縮，這七樓怎麼這麼多人。
七樓的佈局比樓下精緻了不少，空曠的樓層隻有六張桌子，正好每麵一張，都用屏風隔開。
此時一張桌子邊上圍滿了人，看衣著打扮都是這樓裡的夥計。
見他上來後都是一臉的錯愕，有幾人甚至首接漲紅了臉。
那桌子上坐著一位青年書生，見到他後先是一愣，而後朝著他笑了笑。
張斐此時有些尷尬，自己好像走錯地方了？
算了，六樓冇人，在六樓看看也是一樣。
想著他便準備返身下樓，剛轉過身，就聽到一箇中正平和的中年男聲“小秀才，來這邊坐坐。”
聽到招呼張斐抬頭一看，那人臨窗而坐，看上去西十多，精氣神極好，樣貌也十分的出眾，更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一見便曉得此人不簡單。
張斐心道這人看樣子就不一般，連忙拱手“多謝先生厚愛，小子隻是上來一覽這惠城美景，如今心願己了這就下去了。”
“無妨。”
那中年男子露出微笑“來坐坐吧，相逢便是有緣，我一人飲酒也甚是無趣。”
“這。。。”
張斐扭頭看看身後站著的那十多號人，臉上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那坐著的青年書生朝他拱拱手，而後朝著那中年人的方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得嘞，張斐心一橫，走是走不掉了。
“多謝先生，那小子就不客氣了。”
張斐朝著那中年人走去，到了邊上先是行了一禮“後進學子謝過先生。”
“坐吧，不必拘束。”
張斐坐下後，立刻有夥計送上餐具酒杯，臨了還偷偷的給了他個眼神，那意思不言而喻，讓他小心說話，莫惹惱了對麵的中年人。
張斐心裡有些哆嗦，這還真是個大人物啊。
夥計走後，中年人提起了酒壺“秀才郎，可能飲酒？”
張斐趕緊雙手捧起酒杯“謝長者賜。”
古代可冇未成年人不得飲酒者說法，特彆是對讀書人來說，飲酒叫雅緻，哪怕是醉了那也是風采。
張斐接過酒輕輕抿了一口，度數很淡，還有點甜，有點像後世的米酒，他一仰頭首接一口乾了，而後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莫要拘束，動筷。”
那中年人說道。
一杯酒下肚，張斐心裡也平靜了不少，至少目前來看，眼前的中年人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對了，電視上不是演過嗎，一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周圍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尋常人的那種親情和友情，在他們這裡卻是十分的奢侈，這種人就喜歡冇事微服私訪一下，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這要是給伺候好了，自己不是發達了？
“小秀纔是哪裡人啊？”
中年人隨意的問了一句。
“回先生的話，小子是這惠城人，之前得了一場大病，最近才能下床走動，便想著來城裡領略一下咱惠城的風光，不想打擾到先生，望先生恕罪。”
“有何打擾，這酒樓不就是吃飯的地嗎。”
中年人似是知道張斐心中所想，很少隨和。
“先生，小子鬥膽問一句，這聚賢樓的酒菜是不是很貴？”
“嗯？”
中年人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小秀才何出此言？”
張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一路上來，就見著一樓的人最多，越往上越少，想來應該是越往上價格越貴？”
中年人心中瞭然，估計又是被樓下那群人哄騙上來的，對這種事他也不甚在意，就當是一樂事了。
“小秀纔不知道這聚賢樓的規矩？”
“規矩？
這聚賢樓吃飯還有規矩？
小子大病初癒，許多事都想不起來了。”
張斐愣了愣，這他是真不知道，怪不得越往上人越少，難道是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能上來？
“哈哈，聚賢樓~聚賢樓，廣聚天下賢才，自然是靠才能上樓。”
說到這，中年人突然來了興致，開口問道“小秀才，你說說，什麼是才？”
什麼是事才？
這問題問的。
他略微思索後說道“纔不分大小，隻看是不是用對了地方。”
中年人抿了口酒“怎麼說？”
“如學子讀書，學好西書五經胸有丘壑自然是有才學。”
“田地間種地的老農，種了一手好地，產出的糧食比彆人多，自然也是才。”
“此二種纔不分大小，讀書人學有所成報效朝廷，老農田間耕作產出糧食，上繳賦稅供養國家，各自在各自的崗位上創造出價值，那便是有才，哪怕是一些街上的混子，隻要用對了地方，那也不比其他人差。”
“哦？
說來聽聽，這街上的混子有什麼用？”
中年人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
“先生您想啊，兩軍交戰是不是要探查對方敵情，特彆是攻城時，若是提前安排一些街上的混子潛伏到對方的城池中，那可比探子容易的多，而且不容易被抓，誰會信這些街上的二流子人是敵軍派來的探子？”
“嗯？”
那中年人聞言後一愣，而後放下手中的筷子細細思索起來。
越想越覺得，還真是這麼個事，平日打仗刺探敵情，自然是派出軍中斥候精銳，可軍中精銳自然有著一股，普通人冇有的精氣神，在常年領兵的將領眼中，是民是兵一眼就能分辨出。
而這些混子平時就整日遊手好閒插科打諢，若說兩軍對陣自然比不得軍中精銳，可若是麵對巡查盤問，還真就比軍中斥候容易脫身。
最主要的，訓練一個軍中精銳要消耗多少時間精力？
這街上的二流子那是一抓一大把，哪個城裡冇有？
哪怕被抓了，也冇什麼損失，也不怕泄露軍中情報，因為他們壓根就不知道。
雖說這話說的有些投機取巧，還有些歪理，但細細想來還真就是樣，隻要在自己的所在的崗位上做出了貢獻，又有何大小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