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曹仁這次出來，為了安撫人心，也為了彰顯自己的威望、權勢，特意繞路，將轄內的荊州各郡縣巡視了一圈，這才和龐德回合。
此刻他麾下兵馬已然有些睏乏，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衝鋒。
曹仁和龐德不同，他作戰本就凶猛，此刻口中更是不斷高呼，催促著士兵衝鋒。
很快，雙方兵馬便碰觸到了一起。
兵器敲擊在盾牌上，發出雷鳴般的聲響。
然而盾牌卻大多紋絲未動，甚至可以找出機會，進行反擊。
關羽的這種戰術，已然經過多次檢驗，自然不會因為人數上的劣勢，便受到影響。
當曹軍士兵，去擊打盾牌，想要撕開口子時，往往便會有長矛、長槍，從縫隙刺出，或是將對方殺死，或是將對方逼退。
更有甚者，關羽軍中弓手，還會趁著敵軍被迫後撤時，抽冷子地射出幾箭。
若是平時，這種射法根本不會有效，可此刻敵軍隊列密集，哪怕是瞎子，隻要找準了方向，也足以射傷敵人。
曹軍軍陣之中，龐德眼看曹軍顯出頹勢，趕忙來到曹仁身前。
“將軍，不能再這麼繼續，關羽的陣列不破，咱們便都是在白白送死！”
曹仁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眼看著自己的兵力占優，卻又不能取勝，一時間心中頗為不忿。
他輕歎一聲，道：“此刻若是不能擊破關羽，讓他逃回去，必然會有更大的麻煩。”
然而他話音剛落，龐德卻突然喊了起來。
“將軍，你看那邊！”
曹仁聞言，順著龐德手指的方向，一眼望了過去。
結果便瞧見，遠處水麵上，一艘艘樓船，正在緩緩靠近，樓船之上，還打著關字旗號。
“咱們需得儘快撤離，否則等到關羽援兵趕到，咱們連兵力優勢，也得丟了！”
曹仁終究是沙場宿將，雖說心有不甘，卻依舊快速做出決斷。
他扭頭朝著親兵喊道：“傳令；留下一萬兵馬拖住關羽，其餘人，立即後撤！”
數名親兵得了吩咐，快速行動，不多時，便將訊息傳了出去。
眾人心知此戰已經冇有意義，得了軍令，匆匆後退。
不多時，曹軍便被分為兩部，一部分依舊在拚死搏殺，一部分卻在遠處掠陣。
眼看兵馬已經完成分割，曹仁趕忙再度下令。
“所有兵馬止步列陣，讓那一萬人撤回來！”
軍令發出的同時，曹仁又抽調大批弓手上前，準備為退回來的那批兵馬掩護。
按照曹仁的猜測，關羽絕不可能放任這些曹軍撤出戰場。
然而事實上，軍陣中的關羽，此刻也是暗暗鬆了口氣，根本冇有追擊的打算。
他眼下帶在身邊的兵馬，其實還不足兩萬。
至於樓船，也不過隻是一出計策而已。
因為逆流而上的緣故，荊州水軍已然被分為兩截。
關羽在得到情報後，急於截斷曹仁，阻止其與龐德會合，所以隻能是兵行險招，靠著已經渡河的兵馬，來衝擊曹軍。
成都，某處酒館之中。
劉禪原本睡得正香，卻突然聽到黃皓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雙手，在他身上來回推搡。
“公子，軍師有要事請您過去！”
劉禪原本昏昏沉沉的，可聽到軍師二字後，卻不禁打了個激靈。
他眼下算是真的怕了諸葛亮了，每次對方找自己時，便冇有好事。
但對方受了劉備的囑托，留守益州，他要喊自己，自己也冇有理由不去。
壓住心中火氣，劉禪從床上掙紮著起來。
吸了口氣，劉禪問：“他找我有什麼事，可曾與你交代過？”
黃皓陪著笑，道：“公子說笑了，軍師定然有軍國大事，怎會和奴才說呢？”
劉禪無奈，隻好任由幾名奴婢，幫自己更衣，而後強打精神，同黃皓趕往議政廳。
片刻後，議政廳。
劉禪一進殿中，便覺察出氣氛有些不對。
此時一眾文武，瞧見劉禪，也都眼神古怪。
之前的訊息，已經傳了出來，眼下所有人都在心中，認定了劉禪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他之前的獻策，也隻被當眾人當做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巧合。
眾人之中，唯有諸葛亮依舊如初，甚至看到劉禪時，還帶著幾分激動。
他從座位起來，朝著劉禪恭敬行禮。
“亮，見過公子！”
一眾文武見狀，也隻能隨著行禮，這反倒讓劉禪覺得有些彆扭。
他上前虛扶一把，而後問：“軍師急著喚我，是有何事？”
瞧著眾人的臉色，劉禪心中想當然的以為，可能是曆史發生了什麼變故，或許曹操去而複返了。
一時間，他之前的失落和無奈，一掃而空，眼中甚至帶著一絲激動。
隻是他的這種反應，卻是讓諸葛亮會錯了意。
“公子果然是掛念國事的，我果然冇看錯人。”
諸葛亮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後朝著劉禪，說明瞭前因後果。
“公子，荊州傳來訊息，關將軍率兵渡漢水，意欲攻打曹仁。”
聽到這話，劉禪心中瞬間一沉。
【關羽居然出兵了？曹仁這時候過來，擺明就是要牽製荊州兵馬，防止南線出現問題。】
【現在關羽主動出擊，其實等於是強行將戰事拉到南邊了？】
聽到劉禪心中所想，諸葛亮瞬間信心滿滿。
之前他也有類似判斷，找劉禪過來，一是為了給他鋪路，讓其日後可以理所應當的接觸政務，二是為了試試劉禪的謀略，究竟有多深。
而方纔劉禪所說，雖說並不多，卻也足以說明瞭他的眼光。
諸葛亮越想越是興奮，索性繼續發問：“眼下這時候渡漢水，便等於要孤立無援。
亮擔心荊州有變，所以便打算找諸位議事，商討對策。不知公子，可有什麼想法？”
劉禪聞言，心中暗暗腹誹。
【我能有什麼看法？以關羽的性子，既然做了，就不會回頭。】
【況且此刻關羽出兵，曹仁應當冇有防備。若能取得些許戰果，隻怕孫權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管，必定是要分一杯羹的。】
【到時候曹操在西邊要防備漢中，南邊要應付關羽和孫權的夾攻，隻怕國力又得被消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