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坤寧宮。
皇後寢宮所在。
此刻，一位媚骨天生、膚若凝脂，模樣傾國傾城的女子，正在專心致誌的繡著一個香囊。
這女子神態嬌媚，豔麗無比，乃為絕世尤物。
她...
便是當今大秦皇後——妲己！
“娘娘，每逢端午，您都要親自給陛下繡香囊，這又是何苦呢？您看您，手都被這銀針刺傷了。”
一名侍女，端來一盤水果，放在妲己身前。
她看到對方那纖纖玉指之上，有一點血痕，便知，這肯定是繡香囊時，不幸被針尖刺到。
娘孃的那雙手，白嫩無雙，細細長長的，就像是新出的筍芽尖兒，讓世上不知多少女子羨慕。
我要是有那雙手，肯定不捨得乾些針繡活。
聞聲，妲己暫且放下香囊，笑靨如花道：“本宮是陛下的女人，為陛下受這點傷算什麼？”
大秦境內，一直有個習俗。
每逢端午節，女子便會為自己中意的郎君繡荷包、香囊之類的。
算是表達自己的愛意。
“可是陛下他...從未領過情...”
侍女膽大包天般的嘟囔了一句。
妲己頓時深深皺起眉頭，“今後這樣的話，不準說！再敢亂說，便將你的嘴給撕了！”
侍女當即便不敢出聲，隻是低頭沉默。
旁人不知，她卻是知曉的。
眼前這位皇後孃娘，不僅對自己心狠，更對身邊的人心狠，倘若旁人有半點做的不對的地方，她便會施以酷刑。
可是，平日裡，娘娘又對大家極好，不時會分發一些禮物。
所謂恩威並施，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娘娘對誰都能狠下心來，可是唯獨對陛下...
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非常粘人。
妲己搖頭一歎。
她知道，皇帝對自己無意。
但畢竟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成為了這大秦的國母。
所以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她都會堅定的，與他站在一起。
哪怕是亡國，會死，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
宮外響起一道聲音：“皇後孃娘，陛下有旨。”
聞聲，妲己豁然起身，神色大驚。
陛下有旨？
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
妲己非常重視，幾乎冇有絲毫猶豫，便就跑到傳詔人跟前，率領坤寧宮所有太監宮女，齊齊跪下，隨後她朗聲道：“臣妾妲己接旨。”
張讓連忙將妲己攙扶起來，道：“皇後孃娘，不必如此，是口諭。”
聞聲，妲己這才起身，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張讓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陛下有旨，宣，皇後孃娘侍寢。”
話音剛落。
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妲己在內。
陛下召自己侍寢？
陛下他...終於肯召見自己了。
妲己麵露喜色。
宮內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孃娘從未有過侍寢。
如今也算是熬出頭了啊，不容易。
隻有侍寢了，誕下一個皇子，皇後孃孃的位置，才坐得更為穩妥啊！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恭喜娘娘...”
“...”
整座坤寧宮的人，都在恭喜妲己。
她自己也很激動。
畢竟，他與嬴淵之間，隻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如今，有著這樣的一個機會，她怎能不開心？
“妹妹，今夜在宮裡的所有人，全部重重有賞，傳令下去，將華服備好，本宮要沐浴更衣，稍後麵見陛下。”
妲己大手一揮，眾人紛紛高興不已。
就連張讓的心情也有些不錯。
傳個旨，就能拿到賞錢，何樂而不為呢？
“娘娘，還請您儘量快些，陛下那裡還等著呢，鑾駕已經備好了，就在宮門外候著，奴婢先行告退。”
張讓收了銀子之後，便就離開此間。
妲己的妹妹，叫做胡喜媚。
負責協助妲己管理整個後宮，深得妲己信任。
......
此刻。
皇帝寢宮，乾清宮內，嬴淵正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
他這可不是在處理政務，而是想從這些奏摺中，找到一些可以昏庸亡國的法子。
這番舉動，可是讓不少貼身太監們，都是感到驚訝。
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裡，皇帝好像從未處理過政務。
一向都是交由左右丞相。
如今突然從三省那邊調來這麼多奏摺，難道是想奮發圖強，當一位明君了？
這些事情，他們也隻是想想而已，私下裡可不敢議論。
就在這時。
坐在鑾駕上的皇後妲己，來到此處。
她身著一襲盛裝，隻是化了淡淡妝容，便已經美豔的不可方物。
胡喜媚攙扶著她的手臂，緩緩下了鑾駕。
張讓當即高呼道：“皇後孃娘駕到！”
一時間，所有太監宮女以及侍衛等，全部跪倒在地。
按照宮中規矩，他們是不能看妲己的。
此刻，若是能夠看到她的容顏，他們定然是極為震撼的。
以前隻知道皇後孃娘貌若天仙，可是不曾想到，居然能美到這種程度，世間罕有啊！
“娘娘，進殿之後，還望您在龍榻處稍坐片刻，陛下他...正在處理政務。”
張讓小新提醒道。
“處理政務？”
這讓妲己很是好奇。
今日，她已經聽說了早朝時發生的一些事情。
皇帝說要天子守國門，與敵軍血戰到底。
這讓妲己感覺，其實陛下也不是太過於昏庸。
倘若敵軍真的殺進鹹陽，那麼她也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如今又聽到陛下在處理政務的事情，她不禁感到好奇，難道陛下轉性了？
要開始奮發圖強了麼？
她問了一下時辰，如今已至亥時。
可是陛下仍在處理政務。
即使國難當頭，也不該這般勞累自己的身子啊。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心疼，叮囑身旁的胡喜媚，開口道：“去禦廚，為陛下熬完燕窩粥過來，再準備一些甜點，陛下忙碌了一天，此時應該感到餓了。”
“是，娘娘。”
胡喜媚應聲退下。
一炷香過後，胡喜媚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與幾份甜點，端到妲己麵前。
妲己接過來以後，便緩步邁入殿中。
張讓緊緊跟隨。
待來到嬴淵看政務的地方時，他才快步走向前去，作揖道：“陛下，皇後孃娘來了。”
此時。
嬴淵看奏摺看得入迷，他從許多奏摺裡，想了半天，都找不到絲毫亡國的法子。
因為那些奏摺，大都是秦檜與蔡京處理過的。
不得不說，他們的能力是真的強。
即使是在國難期間，還能保證朝廷機製，有條不紊的運行著。
好在，他們都是奸臣。
不然，嬴淵在看過這些奏摺後，真想殺了他們。
或者...
他們在處理這些政務時，已經開始貪汙之類的了，隻是突然接觸政務的自己，還有些不太熟悉。
要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原諒他們。
身為奸臣，就得做奸臣該做的事情啊。
見嬴淵冇有回話，張讓尷尬的轉身看了看皇後妲己。
後者輕笑道：“你先退下吧，有本宮陪著陛下就可。”
這麼近的距離，陛下肯定是也聽到皇後的聲音了，見陛下冇有絲毫反應，應該是默許了這件事情。
於是張讓便讓左右太監侍女一起退下，給二人特意營造一個獨處的空間。
妲己莞爾一笑，看來這張讓還是很懂規矩的。
“陛下，臣妾剛命人熬了碗燕窩粥，您要不要趁熱喝了？”
妲己跪在嬴淵身旁，將手中的燕窩粥等，一一擺在身前的案桌上。
這時，嬴淵注意到了妲己。
忽地，有些失神。
方纔他的確是聽到妲己來的訊息了。
不過，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改改這批閱好的奏摺，好為自己增添一些昏庸無道的名聲。
所以並未太過在意。
如今看到妲己的容貌姿色，嬴淵瞬間有些心動。
雙眸清澈如水，容色俊美無雙，皮膚細膩白嫩，玉足渾然天成，身材宛若雕刻一般，完美無瑕。
就像是從畫裡走出的仙女。
僅僅隻是跪坐在那裡，便已勝似人間仙境。
短暫失神過後，嬴淵迅速恢複淡定，沉聲道：“朕冇有什麼胃口，先放在那裡吧。”
他還在埋頭看著那些政務。
心中漸漸生出一個念頭，女人，隻會影響自己昏庸敗國的進度。
不對！
沉迷女色，也是昏庸的一種行徑啊！
想到這裡，嬴淵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妲己。
他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做秀色可餐了。
白嫩透紅的玉足，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撫摸把玩一番。
縱然是前世那些無數明星，論姿色樣貌等，都無法與之媲美。
人間絕色，不外如是。
“陛下，雖說國事為重，但您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臣妾聽說，陛下這幾日，因為敵軍的事情，每到深夜，總會被驚醒，難以入眠，待會兒妾身在命人熬完寧神的湯藥過來吧？”
妲己擔憂道。
聞聲，嬴淵笑了笑，說道：“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不礙事。這些政務，丞相他們都已經處理過了，朕隻是拿來看看而已。最近這幾年，朕從未召見你，你心中，可有怨言？”
妲己低頭輕語：“臣妾是陛下的女人，哪裡敢怪罪陛下。”
“此間隻有你我二人，實話實說即可。朕這幾年，不僅冷落了你，更被世人稱為荒淫無道，乃是昏君，心中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嬴淵話音剛落。
妲己便麵色惶恐，竟是直接叩首，聲音微微顫抖道：“陛下，在臣妾心中，您一直是一位明君！”
“明君？嗬。”嬴淵冷笑一聲。
你纔是明君，你全家都是明君！
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兩個字。
妲己心懷憂慮。
不知陛下為何要說這些。
但是，捫心自問，皇帝陛下並不像世人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她對自己的容貌，有著很大自信。
世間男子，但凡是看到過自己的，無不被自己迷到神魂顛倒的程度。
這還隻是在自己無意識的情況下。
要是自己真的去誘惑一個人，誰能扛得住？
然而，陛下卻始終不為所動！
這兩年來，陛下擁有女人無數，也有了沉迷女色，貪圖享樂的昏庸名聲。
可是，一位對自己都能保持淡定且不為所動的男子，當真會沉迷女色嗎？
她不信！
而且，若是昏君，能說出天子守國門那樣的話來嗎？
若是昏君，能看奏摺，看到深夜嗎？
要是連這樣的皇帝，都是昏君，那這世上，還有明君嗎？
陛下說，眼前這些奏摺，都是丞相和大臣們處理過的。
既然已經處理過，陛下為何還要看？為何不親自處理？
從這些事情中，不難看出，陛下現在還未掌有實權。
我雖為一介女子，可卻也清楚，如今這朝堂之上，權臣當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難處。
初登大寶，帝位不穩，為了不使權臣忌憚，隻能故作昏庸無道。
因為要穩住權臣，所以才選擇以自汙藏拙的方式，暗中靜待時機。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親自提拔了一位兵部尚書，又打算與敵決一死戰。
難道...陛下要藉助國難這個機會，整頓朝綱，收攬政權？
不然，陛下即使再過於昏庸，也不可能讓一個騎都尉擔任兵部尚書。
隻能說明，那個騎都尉，是陛下此前就精心培育出的一位能臣，值得信任與托付大事。
這樣想來，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當真是受了不少苦難。
此前從未聽聞陛下有處理政務或是看奏摺的事情傳出。
今日突然看起奏摺，不就正說明，陛下已經不再打算自汙藏拙了？
而陛下談到自己是昏君時，表情十分平淡，顯然並不將這個放在心上。
古往今來的帝王們，若是聽到世人議論自己為昏君，估計早就氣到吐血了。
然而陛下呢？隻能輕描淡寫般的帶過而已。
有如此寬宏大量，善於隱忍，不懼世人看法的皇帝，怎麼可能會是昏君呢？
陛下，是大大的明君啊！
想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在陛下身邊，為他處理好後宮的事情，不至於讓憂國憂民的陛下，還要顧及著後宮的些許小事。
...
妲己成功將自己感動了，看著不停盯著奏摺的嬴淵，瞳孔裡，逐漸有些淚花在閃爍。
陛下，當真是太難了。
好心疼陛下。
今夜，我一定要儘心儘力的伺候陛下才行。
日後，我也要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國母，為陛下增添一些好名聲，讓大秦的百姓，好好睜開眼睛看看，他們的皇帝，其實是一位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