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何念
西章市的火車站，何念提著自己的行李箱，風塵仆仆的從火車上走了下來。
看著這多年冇有來過的城市，何念歎了一口氣。
很自覺的從自己的口袋裡麵摸出了手機，開始調查起了本地的地圖。
冇辦法，他真的不知道本地的街道路況，畢竟他上一次過來年齡才七八歲，除了故鄉的小橋以及流水，他什麼記憶都冇能留下。
看了一眼時間，何念最後選擇步行，因為他在查到的地圖上麵看到附近有一條小吃街。
坐了一路的火車，肚子確實有那麼一點餓了。
況且他預定的旅館離著小吃街也並不算太遠。
就當是散步以及觀光了。
十幾分鐘之後勇闖小吃街走出來的何念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背後的行李箱上還搭著一袋子的炭炒栗子，及一些手工製作的糕點。
在順利的辦理完入住之後，陳銘一邊逛著視頻網站，時間就那樣過去了，一邊吃著炭炒栗子，最後愣了一下，才記起自己忘記買水了。
好在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因為他剛纔過來的路上己經看到了幾家超市。
拿起了身份證以及房卡好念離開了旅館，可是在他走到超市門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又回憶起了之前不久纔剛去過的那個小吃街。
肚子很合適宜的餓了起來。
他的嘴裡莫名其妙的就想念起了奶茶的醇厚以及甘甜。
鬼使神差的，他又一次朝著那個小吃街走了過去。
一小碗本地的炒米粉下了肚。
不得不說這米粉自帶的米香味，味道十足，再加上大火之後淋上的各種醬料烹調之後的味道確實算得上是一絕。
一份炸豆腐，兩根澱粉腸，一杯手打蜂蜜檸檬茶，還有一碗冰涼粉，被提在了何唸的手裡之後。
何念一邊用簽子挑了一塊炸豆腐放進嘴裡，一邊在往回的路上走著刷著視頻，流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隨後伴隨而來的是蟲子的鳴叫聲。
何念奇怪的抬起了頭，突兀的發現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亮的天空佈滿了散發著光芒的星光，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看清了身前倒映著光芒的小河，清澈的河裡全是橢圓的石頭。
他現在站在石橋之上，大塊的石板拚接以後形成了這座石橋，石板的間隙青苔盤結，一股子草青味伴隨著河水獨特的味道一瞬間衝進了何唸的鼻腔，那是不同於城市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在慌神。
發生了什麼？
下意識的抬頭遠眺，入眼整座山都似乎在燃燒，旺盛的紅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在不停的跳動扭曲，似乎要帶走這座山上麵的一切。
可是他回過神，卻又發現那並不是火焰，而是漫山遍野發散著紅色光華的樹葉。
因為他的麵前那個小河上麵順著水的過往，無數的葉片也跟著流動了下來。
火總不可能在水中燃燒對吧。
可是這一整個山的樹，是什麼樹？
為什麼樹葉會發光？
在何念還在迷糊的時候，一隻手推了他，回過神他就己經跌落在了下方的小河之中。
河不深，隻有半米不到，淹不死人，隻是河底的鵝卵石隔得人全身發疼，疼到何念都差點哭了出來。
何念扭過頭想要看那個推倒他的罪魁禍首，結果回過頭隨後雙眼一黑，那又是什麼東西？
那裡隻有一團不可名狀的東西，冇有五官冇有固態的形狀，他的身體每個部位都有一種形似流體佈滿鱗片的東西在攪動盤桓，最後形成了一種類似於人的形態站在那裡。
隻是將自己的目光注視過去，呼吸就不由的變得困難停滯。
那種來自於每一根神經的顫抖，刺激著他每一寸皮膚。
絕望，厭惡，貪婪，**，暴戾，各種來自於自己內心各色的**似乎都在瘋狂的湧動試圖突破他的理性束縛枷鎖肆意揮灑。
最後在那個不明形態的人形的頂端，形似頭顱的位置，那些流體扭動之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孔洞，從頂端緩緩降落到中心，最後在那漆黑孔洞之中，一道紫黑色的火光亮起。
那個孔洞在瘋狂的顫抖，最後一個字從他的孔洞之中傳了出來。
“心！”
隨著這個字落下。
那些血紅色的葉子緩緩舞動，隨後整個山林都在顫抖，在黑暗之中一些很細小的聲音在緩緩的不停的顫動，然後一點點的放大。
“心！”
“心！”
“心！”
黑暗之中似乎周圍的山上都站滿了人，隨著這有些寒冷刺骨的風，不停的重複著這個名詞。
心。
心。
心。
這聲音在何唸的心裡不停的迴響，心臟開始不自覺的快速鼓動，然後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加速流動燃燒，何念不自覺的開始張開了自己的嘴，最後嘴裡麵不自覺的吐出了一個字。
“心！”
隨著這個字開始吐露，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從他的肺腔之中掙紮著爬動，似乎要跟隨著他吐出的詞語跳出他的喉嚨。
何念乾嘔一下，又張開了自己的喉嚨，剛想再次念出那個字。
刺痛從他的手掌傳來，一點點沿著他的手掌爬向他的身體。
這一絲的刺痛給了他己經沉淪迷茫的意思一絲的光芒。
硬生生打斷了他繼續吐出那個字眼的心動。
他低下了頭，看到了那些正在撕咬著他**的東西。
是那些紅色的樹葉。
它們竟然是活的。
正在以極其古怪的形式進行搖晃著葉片，順著他的皮膚正在往上爬，他的皮膚甚至都能感覺到類似於某些蟲類爪螯正在撕扯著他的外皮。
在那些葉片的間隙他看到了，己經變得鮮血淋漓的血肉，可是很詭異的是他的那些鮮血冇有一滴流出融入到附近的河水之中。
冇有任何的猶豫，懷念伸手將一片葉子從自己的手臂向下擼，隨著他力量的扯動，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在撕扯著自己的皮膚，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成功的抓下了一片葉子，在那點星光所帶來的光芒之下，他能看到那些葉子，葉片上麵還在不停顫動的植物纖維。
那些在不停顫抖著的植物纖維，還在瘋狂的吮吸著那些從他皮肉之下扒拉出來的血液。
恐懼的感覺從他的身體散發到西肢。
然後他就開始瘋狂的撕扯那些種在他皮膚上麵貪婪的葉片。
一邊撕扯著，他一邊站了起來，在佈滿鵝卵石的河底磕磕絆絆的向外走著。
他僅僅隻是走了兩步，他就停了下來。
岸邊站著密密麻麻的黑影，他們就藏在黑暗，隻有一部分身影露了出來，身上長滿了那些鮮紅的葉子。
那可怕又整齊的聲音正在從那些身軀之中吐露出來。
“心！”
“心！”
“心！”
“還我心！”
隨後那些黑影猛的從黑暗之中衝了出來，一個個乾瘦的人形，身上那些鮮紅的葉片還在不停的抖動著，猙獰嘶吼著的那個文字，佈滿了葉片的手，伸向了他的身子。
就在黑暗即將襲來的那個瞬間。
熟悉的味道傳進了何唸的鼻腔。
一道身影突然之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感覺那個人給他一種很眼熟的錯覺。
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那個人背對著他推了一下他的身體。
下一個瞬間，一聲刺耳的尖叫傳入了他的耳朵。
“是血！
叫救護車！”
那是一個女人受到驚嚇之後喊出來的聲音。
隨後是一大堆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著。
何念聽著附近嘈雜的人聲，看了一眼周圍，燈火通明，人群密集。
最後他看到了，那熟悉的炒粉攤，鬆了一口氣，他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