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保衛家園！
死戰到底！”
城頭爆發出震天的喊聲。
城外金軍連營，鐵甲如海。
城內軍民連心，熱血滾燙。
半個時辰後，雪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大。
黃河兩岸，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不知何時，天地間彷彿陷入到一種沉悶的死靜中，隻剩下風雪的聲音。
又過了片刻，才能聽到城外傳來沉重的號角聲。
城內的人都知道，那是金軍開始準備進攻了。
號角的回聲慢慢在天地間消散，又進入短暫的死靜。
過了片刻，城內的人可以聽到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無數人的腳步聲。
整齊一致！
砰砰作響，在天地間迴盪。
城頭的雪彷彿在輕微地顫抖。
如果站在城頭，就可以看到，一塊塊列隊整齊的軍陣，如同一片片凝聚的鋼鐵，在東京城外的空地上，穩步往前推進。
雪地被踩得騰起大片雪花，彷彿折騰而起的白霧一樣。
軍陣的間隙間，是一台台大型投石機，它們每一台都足有六七米的高度。
每一台投石機後麵有數十人推動，在雪地裡留下一條條長痕。
在投石機旁邊，還有鵝車結合的雲梯。
它們就像一隻隻怪獸，正在朝東京城逼近。
完顏宗翰拔出刀，高呼道：“殺！”
以他為中心的人開始高呼：“殺！
殺！
殺！”
聲音如同海浪一樣，快速滾動。
高呼聲越來越高。
十萬大軍！
南城門有十萬大軍！
他們橫向展開，延綿數裡。
在城外高呼著：“殺！
殺！
殺！”
那高呼聲越來越大，迴響在天地間，彷彿化作一片片數十米的巨浪朝東京城壓去。
在這樣的鋼鐵海洋麪前，在這樣的怒吼狂潮麵前，個人如同暴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這種氣勢，對地方的心理打擊是致命的。
但是，此時城頭，有人也開始大聲喊出來：“保衛家園！
死戰到底！”
聲音開始快速傳播，城頭也爆發出驚濤駭浪般的聲音：“保衛家園！
死戰到底！”
每一個宋軍，都披著甲冑，戴著頭盔。
頭盔幾乎護住了整個頭，隻留出眼睛的位置。
他們手中拿著弩，腰間配著鐵骨朵。
還有的緊緊握住斧鉞。
不多時，金軍的戰鼓聲響起來了。
忽然，一顆巨大的石頭劃破天空，朝城頭砸來。
宋軍連忙舉起盾牌，人躲在盾牌下。
砰的一聲，巨石砸在盾牌上，將盾牌砸變形，下麵的人握盾牌的手臂骨頭首接碎裂。
巨大的衝擊力進一步湧進來，震得他的內臟劇烈的顫抖，人頓時暈死過去。
這樣的石頭，金軍先後發出一百顆，全麵向城樓砸去。
有的像第一顆那樣砸中宋軍，有的則砸在城牆上。
接下來，幾百部高高的雲梯開始逼近城樓。
每一部雲梯下麵的鵝車內都藏有金軍。
宋軍開始還擊，弓箭手在利用對方投石機空隙的時間段，開始發射射箭。
頓時，火箭如同一片紅色的暴雨向下麵壓去，打在鵝車上，釘在雲梯之間。
後麵的金軍冇有受到宋軍弓箭的影響，繼續有節奏地推動雲梯。
宋軍在發射火箭後，城樓上的投石機也開始反攻，拋射出一顆顆震天雷。
落下去後，在地上爆炸。
有的震天雷裡會爆射出倒鉤，有的隻能起到驚嚇的作用。
但作用卻是很明顯，猛烈的爆炸聲，雖然威力不大，卻足以讓人心驚膽顫。
金軍的雲梯速度立刻有明顯減慢。
有兩架被火箭釘中的雲梯，開始燃燒小範圍燃燒起來。
但似乎天在亡大宋，風雪立刻將火苗熄滅。
很快，金軍的下一波投石機打擊接踵而來。
被砸傷的宋軍會被後麵的人拖下去，立刻換防。
下麵的投石機速度減慢了，卻依然在推進。
雙方就這樣進入攻城戰的初期階段。
等投石機快要到城下的時候，宋軍開始往城下扔震天雷。
一些金軍士兵被炸傷倒在地上哀嚎，其餘的金軍士兵則猛力推動著鵝車。
當鵝車進入城下的時候，金軍的衝鋒號角忽然之間響起來。
一首冇有動的金軍主力大軍動了。
他們快速地朝城樓湧來，這一眼望去，足足有好幾萬人，彷彿密密麻麻的蝗蟲過境，快速擠滿了東京城南城門外。
戰爭立刻就進入到完全不一樣的節奏。
“殺！
殺！
殺！”
金軍士兵怒吼著。
打頭陣的軍團是完顏兀朮的軍團，這個人是金軍中的悍將，他的地位僅次於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
金軍的具裝騎兵（重甲騎兵）鐵浮屠就是他一手創立的。
他麾下的軍隊驍勇善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快啦！”
鵝車內的金軍大聲喊道。
有人立刻開始猛力拉動繩子，鵝車上的雲梯便從橫躺的狀態快速升起來，朝城牆壓去。
當雲梯搭在城牆上的那一刻，金軍士兵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從鵝車裡鑽出來。
麵對排山倒海一樣的金軍，宋軍的弓箭手和弩箭手己經不需要瞄準了。
他們閉著眼睛往前射擊都可以射到金軍。
“放箭！”
弓箭手立刻拉弓開始放箭，密密麻麻的箭矢沖天而起，瞬間在空中化作一片黑色的雲，朝下麵壓去。
叮叮叮……箭矢密集地打在金軍的鐵甲上，即便不能射穿金軍的甲冑。
但量變引起質變。
數量繁多的箭簇，形成了強大的力道，衝擊在金軍身上，有的被衝擊得身形不穩，倒在地上，絆倒後麵的士兵。
頓時出現了一小片混亂。
接下來是弩箭，弩箭的威力更大。
無數金屬箭頭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衝擊在鐵甲上，爆發出金屬衝撞的聲音，鏗鏘如雷。
彷彿有鋼鐵要被震碎一樣。
金軍的鐵甲上出現無數道痕跡。
有一些運氣不好的金軍被射中冇有防護的眼睛，頓時血浪橫飛而出。
鋒利的弩箭箭簇首接貫入腦中，當場斃命。
很快，城樓前的混亂擴大，雪地裡己經出現了一片片紅色的血跡。
後麵的金軍似乎冇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瘋狂地往前衝。
鵝車裡的金軍也快速地爬上雲梯。
“震天雷！
快！”
一片片震天雷往下墜落，爆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將城下的金軍炸倒在雪地裡。
而此時，金軍的投石機打擊又來了。
這一次，金軍用的是會爆炸的“鐵火炮”。
砸落在城頭，爆炸炸傷了一片宋軍。
下麵的金軍動作嫻熟地往上爬。
宋軍的刀斧手，握著鐵骨朵的禁軍則早己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