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試牛刀

原來唐晚榮心知黃大廚的手藝遠如不自己,但畢竟三位評判中似乎有兩位與他有些關係,保險起見,他必須在菜的味道上做到絕對碾壓。

便到來時路過的藥鋪裡要了小塊桂皮,桂皮雖是一味中藥,也是燉肉神器之一。

不到片刻,見到他又遠遠走回,人群終於安靜下下來。走到方桌後站定,唐晚榮向杜掌櫃等拱手道:

“那我就獻醜了。”

桌上早已備好了一大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唐晚榮也不遲疑,先將鐵鍋燒熱,將豬皮在鍋內熨燙。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糊之味,眾人皺了皺眉,不禁後退幾步。

將肉塊下鍋焯水,撈出改刀,隨之起鍋燒油,先炸後煮,加入各色調料,適時加了桂皮,蓋上鍋蓋。

眾人見他動作嫻熟,如行雲流水,不禁收起了輕視之心,心道這窮小子似乎有兩下子。

鍋內湯汁逐漸沸騰,一股迷人的肉香開始在空氣中慢慢彌散開來。

唐晚榮撤去部分柴火控製火候。

杜掌櫃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可彆玩鷹卻被鷹啄了眼,可想到黃大廚的諾大名氣,將一顆心強行安定下。

隨著時間過去,空氣中的香氣越來越濃烈,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口鍋上,不住地吞嚥著口水。

有些來得早的,已然發現這香氣與黃大廚燉肉時所散發的十分不同。

這香氣醇厚,濃烈又溫和,還帶著一絲甜味,令人食指大動。

人群中那山羊鬍子似乎是內行,聞到這香味,已知高下。

半個時辰後,唐晚榮終於揭開了鍋蓋,更加濃鬱的肉香味瞬間噴湧而出,轉眼間已經侵襲半片天空。

人們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口鍋子,彷彿光憑著目光就能把肉吞進肚去。

杜掌櫃此時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他強打起精神思考著該怎麼圓場。

又望瞭望那少女,心道:“這來曆不明的年輕人莫不是海天宴請來砸場子吧。”

一時間又悔又恨,直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唐晚榮卻動作不停,添了柴火,大火翻炒收汁。

片刻之後,一道紅豔豔,香噴噴,熱騰騰的紅燒肉便出了鍋。

唐晚榮分了三個小碗盛裝,隨即向三位評判笑道:“三位,嚐嚐我做的紅燒肉。”

那綠衣少女口水早不知流了多少,見唐庸發話,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一口咬下去便不能自已:

這紅燒肉不腥不柴,香甜軟糯,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回味無窮,比起黃大廚的那鍋燉肉不知高明多少,也不說話,片刻將吃了個碗底朝天。

唐晚榮見他們三人都試吃過了,笑道:“三位可有評判?”

杜掌櫃已嚐了這肉,心裡明白黃大廚那肉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隻是黃大廚畢竟是他重金聘請的名廚、此刻又是至尊食坊的臉麵。

他自然不能拆了自己的招牌,想了想,朗聲笑道:

“黃師傅的手藝在京師可以說是屬一屬二,他做的菜自然無可質疑。隻是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想不到在廚藝一道上竟也有如此造詣,我看可以判個平手。”

唐晚榮心中一急,心道:“這老傢夥是想賴賬啊!”

誰知接下來杜掌櫃便道:“至於這十兩銀子,我還是願意奉送給這位小兄弟,算是我至尊食坊對他的勉勵。”

唐晚榮一口氣頓時鬆了下來,輸贏倒是無所謂，銀子到手就成。

正想著,那翠衣少女忽然嬌笑:“我倒覺得這位小哥哥做的更勝一籌,”又向那年輕書生努努嘴道,“你覺得呢?”

那年輕書生正盯著碗底殘餘的一點醬汁,恨不能端著舔個乾淨,見少女問過來,紅著臉低聲說道:“我也覺得這位兄弟做得好吃一些。”

他話一出口,圍觀民眾雖然心中早已認可了唐庸的手藝,此刻也不禁咋舌,誰能想到這位身著襤褸,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居然能勝過名震京師的大廚。

唐晚榮見那黃師傅臉色十分不好看,想到自己吃了人家的的肉又來拆人家的台,也十分過意不去,既然銀子也到手，總該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上前提高聲音道:“黃師傅盛名之下，豈能有虛，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改日還要請黃師傅指點一二。”

杜掌櫃心中一寬，碩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連忙說道：

“這是自然，黃師傅的手藝自然冇得話說。小兄弟若是想向黃師傅討教可以隨時來我至尊食坊，他老人家向來願意提攜後起之秀。”

杜掌櫃雖然早已篤定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海天宴派過來砸場的，卻仍然忍不住低聲問道：

“小兄弟手藝高超，不知在哪裡高就，如若不嫌棄，我至尊食坊願聘請小兄弟，薪奉從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