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我想著有一天，我也能夠在揮汗如雨後，振臂高呼：“中國萬歲、中國萬歲······”在二年級的一天，春光明媚、春花燦爛、春風怡人，我帶著足球進入了校園。
這個小院子中間是水泥道，兩邊是一大一小的土地盆，我在大地盆側，用樹枝劃了儘可能大的矩形，在兩個底線中間，用磚頭、木棍做了兩個球門。
呼喊著小夥伴們來踢球。
第一次踢球很失敗，一群七八歲的小孩，笑嘻嘻地亂跑、亂踢，也不管出冇出界、手冇手球，還有暈頭不辨隊友的，往自家球門踢的，守門員過半場接球，踢空、踩球、絆倒、撞成一團時有發生，最後以搶球、打架收場，冇人記得比分了。
二樓的校主任——一個五十來歲嚴厲的禿頂老頭，把踢球的都叫住，站在當場。
邊下樓邊吼：“你們做麼斯？
想造反呐？
······啊？
······”我在他下樓視線冇在操場之際，把足球扔到了校牆外的菜地裡。
來到操場他又問：“剛剛是哪個在打架？”
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男孩瞧著他不說話，對麵的十幾個女孩，也都站著看熱鬨，有點得意，有幾個己經麵露笑容了。
最愛告狀表功的王荃說：“是他們在踢球，然後打起來了。”
說完鼓著腮，像立了功一樣，光榮地等待表揚。
主任回頭看了一眼王荃，爆眼珠子把王荃嚇得往後退，他轉過頭來，皺眉說：“踢球？
球在哪呢？”
我立馬答：“球踢飛了，飛到門口塘去了。”
主任努努頭說：“你去撿回來。”
又指了他麵前兩個男孩王亮才、王歡明和我一起。
我很是尷尬，也隻得出校門，回頭看無人跟來，對兩個夥伴說：“等一下回去，就說冇找到，哈。”
他們“嗯嗯”點頭。
我們轉到東側菜地，把足球藏好在草叢裡。
在塘邊用棍打了幾下水，回來報告說：“冇找到。”
打架的七個人己經站出來“低頭認罪”，主任瞪著的眼睛看了一眼我們仨，也不管足球的下落，對著我說：“王打門，是你把足球帶進來的？
誰讓你們踢足球的？
啊？？？”
我輕輕地說：“是我讓的。”
雖然有點慌，但也隻能這麼答了。
主任暴跳如雷，說：“什麼？
你好大的膽子。”
邊說邊動身來打我，我嚇得撒腿就跑，稍有尿意，哭出聲來。
“唉······”男生們緊張，害怕也被打；女生們笑得樂開了花。
主任在後威脅說：“你還敢跑？
給我站到。”
我看他站在了東邊圍牆的南側，我就停在了北側，中間隔了三個樹壇作為安全距離，與他對峙。
我急著說：“為什麼他們跳繩、彈子、滴子也玩了，我們就不能踢球呢？”
“足球是個什麼東西？
你看你們一個個，身上臟不拉兮的。
學校是個文明的地方，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們上學校學武打嘞！”
他一邊說一邊對男生指指點點，一邊向我靠近，我警覺地由東向西退到了女生這邊。
剛一站定，王荃就說：“他們男生把我們女生趕到這邊來了，本來在那邊玩得好好的。”
樓上陽台有老師出來觀望，後麵樹葉裡麻雀喳喳叫，主任站在東邊指責說：“看看，欺負女同學，罪加一等。”
我很無辜，辯解道：“冇有，我們和她們說好了的，一個玩一邊。
是換地方，冇有趕。”
“還說冇欺負？
把小地方給了女生。”
主任抓著不放。
我竟不知哪來的火氣，大聲說：“哪裡小了？
中間水泥地是她們的，那邊球場外也可以玩，我們就想要個踢球的地方，不行嗎？”
樹裡的麻雀撲騰騰驚飛，又打著旋落在電線上看熱鬨。
主任爆大眼珠子快步衝過來，說：“你還敢頂嘴呀？
出著鬼了，今天不打你頓狠的，我把王字倒的寫。”
我腿有點打抖，稍一遲疑，穿過女生堆，女生一陣尖叫，比麻雀還煩人。
我把學校大鐵門帶上，往菜地裡跑，躲在地埂後麵，大氣不敢喘，慢慢露出眼睛觀察。
主任在大路上大聲恐嚇，想把我嚇出去，我纔不出呢？
最後，他侃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悻悻而去。
我長舒一口氣，有一種勝利的喜悅，脫離危險的輕鬆，捉迷藏冇被髮現的刺激。
我找了一處不紮人的草地躺著，伸伸懶腰，看著湛藍的天空，白雲一團一團地散落在藍色間，有馬的形狀，人的形狀，蠍子的形狀、兩個大鉗子在像前伸呢！
我看到個人形是在坐馬桶，我冇坐過馬桶，學著電視裡半蹲著在空中拉屎，根本拉不出來，我就當那個人是主任了，憋死他。
土蛤蟆在我眼角邊跳，我側個身它跳到花叢裡，白色蝴蝶、黃色蝴蝶在款款飛舞，我伸手一個都抓不住。
一動不動的花總抓得住吧？
我就抓了一把小紅花，往天上灑，微風吹拂，衣袖陣陣抖動，花朵落在西側，我吸一口清爽的空氣，愉悅地笑了起來。
天上雲好像也在對我笑，往北飛著一陣大雁，由一字型變成人字型，我眼球隨著它們移動，盯著冇有歸位的大雁看，又數了兩邊數目，不對呀？
兩邊數目怎麼不一樣呢？
確實有一邊長，一邊短的。
它們數學不好，還是書上隻是大概形容一下？
己經打了上課鈴，我不想回去，外麵挺好，讓我暢快、放鬆，要是把課堂搬到這來該多好啊！
這田間地頭的什麼東西我都能記得住呢！
過了很久，我起身拿足球，轉向北側。
北邊是一片高地，開滿了金黃的油菜花，路中碰見個扛鋤大媽，手上兜子裡裝著黃花油菜杪拿回去做飯的，她笑著問：“這是哪個家小子？
不上課嗎？”
我拿著足球示意，說：“上啊，我出來撿下足球，下節上體育課。”
她笑著“哦”了一聲，說：“學校真好啊，還有足球踢。”
她下了土坡路，從我後麵回家。
我看了一會油菜花景，整齊壯麗，像一支龐大的訓練有素的軍隊，這是農民徒手打造的呢！
下課鈴響，我跳到土坡一側的窪地，來到教室窗外，踩著一溝食品塑料袋，叫正在打鬨的一個同學把書包遞到窗外。
就揹著書包走高地，穿過油菜花叢，驚擾了蜜蜂，嚇掉了肥胖青蟲，綠跳蜢蹦一下到另一株杆上，昆蟲的聲音走進消失走遠響起，風再一吹，無數的油菜往一邊倒，我就沉醉了。
不知怎麼去形容這個場景，罵了一句語文老師：狗搓的，真不會告書。
我玩到放學的點，跳到大路上，和同學們打招呼一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