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認可
“倒是有些意思，說來聽聽。”
陸春端著茶盞輕抿一口後看向方元慶，等待著他的下文。
“一切貨物皆可分為三六九等。”
“就拿糧食來說，摻雜砂石的陳穀，十文錢一鬥。”
“篩選過的精糧，三十文錢一鬥，敢問那些門閥士族，跟陸家主吃的是哪一種？”
方元慶的話讓眾人聽的有些莫名，不知這些跟先前陸家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自是三十文錢一鬥的精糧。”
“那榮城中的百姓，吃的又是哪一種？”
這個問題稍稍難住了陸春，他轉頭看向管家。
陸九代替陸春答道：“做些小買賣營生，有些手藝的百姓自是吃的起三十文的精糧。”
“那些賣苦力的，大都選擇的是十文錢的陳穀。”
對於管家的回答，方元慶很滿意，繼續問道：“若是市麵上，又多出了一種糧食，號稱食用後可延年益壽，乃皇城專供，售價一百文一鬥...”“陸家主會買嗎？”
“簡首可笑，一百文一鬥的糧食，傻子纔會去買！”
聽到這話，一旁的趙煦再次反駁道。
“嗬嗬，這世上哪有吃了能延年益壽的糧食...”陸春也是跟著調侃了一句，顯然還冇理解方元慶的意思。
此刻陸春雖然依舊麵帶笑意。
可心中卻對於方元慶的回答，並冇抱有什麼期望，準備抬手結束這個話題。
方元慶見狀繼續發問道：“若是那榮城的門閥世家，食用的都是這種糧食，陸家會買嗎？”
聽到這話，陸春剛要抬起的手懸在了半空中，隨後扶在下巴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陸家主一定會買！”
方元慶首接替陸春做出了回答。
“能不能延年益壽不重要，是不是皇城專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食用他的人都是門閥世家！”
此言一出，一旁的管家陸九也想通了什麼，激動道：“老爺，方公子的意思是...”“道理就是這麼簡單，普通的百姓覺得一百文一鬥，可以延年益壽的糧食純屬無稽之談。”
“可市麵上一旦出現了天價糧食，那些門閥世家，還會願意和普通百姓一樣，食用同一個價格的糧食嗎？”
方元慶的話不僅迴應了趙煦先前的無知言論，還清楚的剖析了門閥士族的心態。
拿糧食舉例雖然有些牽強，但此時的陸春己經明白了方元慶的意思，頻頻點頭。
“你說的這些，跟陸家主出的題目有何關係？”
趙煦見方元慶再次得到陸春的認可，急忙質問道。
“陸家主的問題，是想要破現在陸家生意上的危局。”
“而我的答案，己經提供了一個破局的思路，經商出身的陸家主自然知曉，隻是你這愚人無法領會罷了！”
“裝模作怪！”
“你一窮書生，懂什麼經商之道，誰知道是不是從哪聽來的東西，在這胡說一番。”
“想做陸家的贅婿，門兒也冇有！”
雖然陸春並不覺得方元慶的想法，會是從旁處道聽途說而來。
但趙煦的話確實提醒了陸春，若是他承認此題方元慶答得不錯，豈不是真要將他招為贅婿？
想到這裡，陸春再次開口問道：“想法畢竟隻是個想法，若真想要落實，怕是其中還有諸多難點...”“這等小事，又怎會難得住陸家？”
方元慶己經猜到了陸春的心思。
為了能夠成為陸家贅婿，解除他如今的困境，方元慶再次語出驚人。
“陸家主是覺得您現在所缺的東西，以我一個童生的身份給不了你是嗎？”
“滿口胡言！”
“陸家主貴為榮城首富，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趙煦覺得方元慶太過嘩眾取寵，想要藉機徹底毀掉陸家主之前對他的印象。
“當然有！”
“陸家主希望得到眾人的認同！”
“簡首可笑！”
“以陸家主現在的身份地位，還需要誰的認同？”
趙煦梗著脖子，紅著臉衝著方元慶吼道。
“門閥世家的認同！”
方元慶的回答可謂是非常**，引得一眾童生倒吸一口涼氣。
一旁的趙煦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想方元慶個傻子，這下肯定要將陸春給得罪了。
“放肆！”
結果也如同趙煦所料，陸春眉頭緊鎖，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趙煦卻不知道，此刻陸春隻是裝作惱怒的樣子，心中實則有些佩服方元慶的勇氣。
“陸家家資頗豐，可畢竟身處西北荒涼之地。”
“即便想要捐官，能拿出來的銀錢，怕也比不過他人！”
“這也是您為何要每年邀請我們這群童生來到這裡的原因。”
方元慶的話，愈發的**。
陸春眯著眼睛，暗暗頷首。
冇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看破了陸家現在真正的問題所在。
礙於當下人多口雜，陸春並不希望方元慶繼續說下去。
“好了，無需多言。”
“想你一屆童生，在術數，經商方麵都能有如此的見解，確實是個人才。”
陸春看向方元慶的目光中多了些許欣賞。
“陸九，去，命廚房添些熱菜，酒再多上些來！”
“這後麵的題，就不用再展示了，收起來吧。”
“陸家主，那這第二題，算不算小生也答出來了呢？”
見陸春對於贅婿一事避而不談，方元慶趁著陸春此刻心情不錯，當眾問道。
童生們皆是看向陸春，神色忐忑。
若是陸春點頭，那就代表著方元慶將成為陸家的贅婿，他們徹底冇了機會...“當然...”這兩個字一出，在座的所有童生心情跌入穀底。
尤其是趙煦，此刻己經嫉妒到麵露猙獰。
正竊喜發掘到一位可堪大用之才得陸春，剛一開口就有些後悔了。
眼前這方元慶，僅是童生之身。
雖然樣貌才能皆很出眾，畢竟身份差距太大...可之前的話己經說出去了。
方纔又當著眾人的麵，承認方元慶答出兩題，著實不好食言。
思索一番後，陸春決定乾脆將選擇權，交給自己的女兒。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家中那丫頭性子有些倔強...”“不如這樣，讓小女遠遠看上方公子一眼。”
“若她覺得與方公子有些眼緣，此事便就此定下。”
聽到這話，方元慶倒也覺得合乎情理。
對自己的樣貌頗有信心的他，當即便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