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
岑溪還是和曾經一樣聽話。
他又坐回位置,按壓著胃部的不適,給自己加餐。
早知道不給自己煮這麼多了。
浪費糧食又連累自己。
等收拾好碗筷走進房間,顧子風的摟住他柔軟的腰肢,把衣袍往上撩時。
岑溪才反應過來“消食運動”是什麼意思。
他偏過頭,躲過顧子風狂風暴雨般的吻,將自己被扒掉的睡褲提起來,表情淡然地問:“先生,你不是今晚想早點睡嗎?”
以前顧子風很少會在發熱期以外的時間碰自己。
現在,岑溪不想要了。
顧子風呼吸重了幾分,指尖扯下岑溪的抑製貼,他眼尾微紅,道:“現在才晚上八點,我們可以……”
“是你的易感期到了嗎?”岑溪深吸一口氣,緊緊拽住自己胸前的衣衫,他眸光微冷,像房簷上反射陽光的冰棱。
顧子風怔然一瞬,收回了手,搖頭道:“不是。”
“那我不想做。”岑溪就著被壓在身下的姿勢,身體往前傾,將床頭的燈關滅。
房間陷入昏暗,隻有窗外瑩瑩的光火,淡得幾乎不能視物,他們隻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臉部輪廓。
寂靜之中,隻剩下兩個人交纏的呼吸聲。
宜城的天氣越來越悶,悶得人心頭煩躁。
岑溪幾乎是陷入失眠的困頓之中,諷刺的又是,他不想讓顧子風碰他,但冇有顧子風的資訊素,他會發瘋。
發瘋到想死。
他想把所有的抑製劑注入腺、體中,又不得不為彆的考慮。
隻能在半夜,悄悄地爬起來,嚥下一片一片的藥劑。
抑鬱症和激素紊亂的藥真的好多好多,岑溪吃得口腔中儘是苦澀。
冰冷的藥片囤積在腹部,壓得他胃部冰涼沉重,像有一塊石頭瘋狂地往下墜。
他臥在床邊,疼得臉色發白,身形顫抖。
想要去抱抱熟睡中的Alpha,卻總是害怕被推開。
隻能偷偷地,拽著衣袍的一角,像小偷一樣輕嗅著顧子風在睡夢中無意識的釋放的資訊素。
他睡眠不好,精神也愈發不穩定。
好在有藥,讓他外表看著像一個正常人。
內裡卻已經腐爛發臭,像一汪死水,微瀾不起。
就算有人發現,也隻會一直沉寂地死去。
岑溪強迫自己吃進去的飯菜,不過片刻,因為藥物原因,難受得吐了個乾乾淨淨。
他越來越瘦,身形單薄得如同紙片,風一吹就散了。
早上醒來,顧子風冇有再理會昨晚的被拒,看著岑溪死氣沉沉的模樣。
冷聲道:“多吃點,這麼瘦,是想告訴彆人,我顧家故意虐待Omega麼?”
這話一個字一個字如千鈞落在心頭。
砸得人鮮血淋漓。
是他不想吃飯嗎?
是他的原因嗎!
岑溪沉默地聽著顧子風類似於指責的話,終於忍不住厲聲道:“那你去找胥珂,彆在我麵前晃!”
小蒼蘭開始咬人了。
一點也不溫順乖巧。
顧子風深邃的眉眼冷了幾分,他看著餐桌上被就近掀翻的飯菜,道:“岑溪,是不是這四年我事事冇束縛你,你就忘了你本來的身份了?”
本來的身份……
岑溪看著顧子風英俊的臉龐,卻越來越覺得陌生。
他表情空茫一瞬,心臟像鉛塊在胸膛墜著,又冷又硬,幾乎要掉下來。
讓他遍體鱗傷。
他咬著腮幫子內側的肉,聲線顫抖道:“是啊,我原來的身份是什麼……是你顧子風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一個無人想要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