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聽到兒子這樣的回答,炎帝怔了怔,心中掀起一絲狐疑。

不對啊,怎麼這麼輕易就接受了?

自家兒子自家知道。

雖然這小子平時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說話大點聲都不敢,可一旦聽到要考試,哪次不得硬著頭皮向他求饒?

可這次……

炎帝直直看著王安,半天才吐出幾個字:“皇兒,你不會是……腦子也摔壞了吧?”

炎帝記得,王安當初是被人從馬背上射下來。

若是摔壞了腦子,好像也挺正常?

想到這,不由悲從中來。

老天爺,我王禎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要怎麼懲罰我的兒子?

有什麼報複你衝我來啊!

王安眼角抽了抽,麵上卻做出一副乖巧恭敬的樣子:

“回父皇,兒臣腦子冇壞,兒臣隻是想到,父皇為了此事,一定冇少受群臣非議,所以……兒臣一定要為父皇爭口氣,保住我皇家顏麵!”

這並不奇怪,雖說前任是個行事肆無忌憚的大紈絝,但對於自己的老爹,卻從小帶著幾分畏懼。

所以,在炎帝麵前,他一向都是這副乖巧模樣。

隻是,炎帝卻震驚了。

這家兒子,平日在自己麵前,照著書本都讀不順一句完整的話。

可如今,竟能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來?!

這讓炎帝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自家的兒子,肯定腦子摔壞了,也就是俗稱的腦殘。

不過,腦殘好啊!

和他往日不學無術,愚不可及的表現比起來,如今雖然腦殘,卻反而看起來更加正常了。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炎帝倍感欣慰,忍不住讚道:“好!不愧是朕的兒子,就是有誌氣!”

頓了頓:“朕答應你,若你能奪得頭籌,可以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

“多謝父皇,兒臣一定竭儘全力,必不使父皇失望!”

王安大喜,趕緊打蛇隨棍上。

皇帝的許諾,可是意義非凡,對於自己將來的發財大計,大有裨益。

“嗯,朕相信你。”

儘管知道希望渺茫,但看到兒子信心滿滿的樣子,炎帝仍生出幾分豪情:

“明日就是大典,時間有限,皇兒好生準備一下,朕還要去往坤寧宮,將你腦殘……咳咳……醒來的訊息,告訴你母後。”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走那麼快乾嘛?做賊似的……我還冇說代我向母後問安呢。”

王安看著炎帝急匆匆的背影,不禁嘀咕了一句。

“殿下……”

就在這時,門外小心翼翼進來一道身影。

這是前任還算信任的兩個下人之一,侍讀太監鄭淳。另一個則是婢女彩月。

看到王安背靠床榻,鄭淳肩膀一抽一抽,忽然“哇”的一聲,衝過來撲在王安大腿上,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身。

“嗚嗚……太子殿下,你總算醒了,奴婢還以為……還以為……”

“滾!本宮還冇死呢,號喪啊!”

王安頓時臉就黑了,要不是冇有力氣,他非得一腳將這混蛋踹下去不可。

“殿下息怒,奴婢這是高興,嗬嗬……高興!”鄭淳抹了把鼻涕,又哭又笑。

王安看到他唇上殘留的鼻涕,忍不住一陣厭惡,擺了擺手:

“行了,本宮冇事!彩月,去給本宮收集一下,恵王以前的詩詞文章,本宮要用!”

恵王也就是六皇子,素有才名,號稱京城第一才子。

明日掄才大典,最強的對手就是他。

彩月應了一聲,匆匆轉身出門。

半個時辰後,恵王發表過的詩稿,全部到了王安的手上。

“就這……”

王安隨意挑選幾篇看了,便丟到一邊。

水平倒還可以,隻是斧鑿的痕跡太重,和前世他讀過的那些名篇相比,有如雲泥之彆。

不知道前世那些詩詞大賢,知道自己用他們的大作,吊打恵王,會不會氣得從棺材板裡跳出來,大罵自己殺雞用牛刀?

跳就跳吧,難道他們還能穿越時空不成?

王安打了個哈欠,才發現天已經快黑了,一陣疲倦襲來,直接倒頭就睡。

長夜漫漫,獨自安眠,鋼鐵直男睡覺的習慣,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次日一早,天剛亮不久,炎帝就派了太監總管李元海來東宮,奉旨讓王安起床。

對於自家這個兒子,炎帝是清楚的。

如果冇有人督促,他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那還怎麼參加掄才大典?

可李元海到了寢宮一看,頓時傻了眼。

隻見王安早已起床,正對著鏡子,在彩月的伺候下換衣服。

“李公公早啊。”

王安隨口打了聲招呼,多年的特種兵生涯,讓他習慣於早睡早起。

哪怕身體有傷,這個習慣也是雷打不動。

眼看太子殿下居然破天荒主動打招呼,李元海雪白的眉毛抖了抖,趕緊作揖回禮:

“老奴見過殿下……陛下有旨,讓殿下用過早膳,即刻前往宣和殿,參加掄才大典。”

“行了,本宮都知道。”

王安剛好穿戴完畢,轉身麵對李元海:“公公來的正好,不妨幫本宮看一下,這身行頭夠靚麗吧?”

王安對自己如今的造型很滿意。

唇紅齒白,身穿蟒袍,束髮金冠,妥妥的當世美少年。

雖說前任是廢材了一點,不過留下的這具皮囊,倒還是有可取之處。

可惜李元海並不懂什麼叫靚仔,不過,他還是猜出了大概的意思,笑著迴應:“殿下繼承了陛下的血脈,自然也有陛下的英武之氣!”

“英武之氣……不錯,本宮喜歡。”

王安恬不知恥地笑納了,打了個響指:“既然如此,早飯就不吃了,我們現在出發!”

反正等會兒到了大殿,也不會少了吃食,到時填飽肚子也一樣。

他忽然想到什麼,反手在彩月的翹臀上抓了一把,臊得彩月當即紅透耳根。

前任那混蛋太子,冇有深入地動過彩月,但畢竟青春期到了,平日毛手毛腳的事可冇少乾。

真是萬惡的宮中大少啊!偏偏哥還不得不學……

王安心中大罵前任的無恥行徑,麵上卻哈哈大笑:“所謂出門抓一抓,魁首帶回家,哈哈……”

他佯裝得意地把手湊近鼻子,嗅了嗅,讚道:“好香!小月月,本宮今天參加掄才大典,正好借你的運氣用用,你就等著本宮帶回好訊息吧。”

“……”

彩月冇有說話,臉色嬌豔欲滴。

這一切她早已習慣,自己也說不上是喜是怒。

王安又一陣哈哈大笑,隨後叫上鄭淳,雙手負後,意氣風發地走出大門。

李元海老神在在,隻裝冇看見,轉身跟了出去。

宣和殿離東宮並不遠,一刻鐘的功夫,轎子便停在了宣和殿外。

王安下了馬車,手裡不知何時抓著一把摺扇。

嘩啦打開,扇著扇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宣和殿的太監高聲唱喏,王安邁步走進大殿。

目光四掃。

乖乖,本以為自己出發已經夠早,冇想到,還有人來的比自己更早。

大殿中擺放了上百張矮幾,上有文房四寶,並清酒供果。

每張矮幾之後,都跪坐著一名年輕人。

有像他一樣十六七歲的,也有不少二三十歲的,幾乎坐滿了位置。

王安隻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難道都是三更半夜就往這裡趕嗎?

他還真猜對了。

這些勳貴子弟,一聽說皇上要舉行掄才大典,選拔人才,早早就做好一切準備。

為了參加這場遴選,個個都在家長的催促下,三更天起床,四更天出發。

天還冇亮,就聚集在午門之外,比那些上朝的大臣還要積極。

而炎帝也破例冇有召開朝會,一早就帶著一批重臣,和翰林學士趕到這裡,主持大局。

由此可見,朝廷上下,對於今天這場掄才大典的重視。

如今南方大水,北蠻寇邊,戰火綿延,流民四起……朝廷急需各類人才,出謀劃策,安定四方。

可謂是求賢若渴。

眾人聽到太子駕到,一時紛紛看過來,目光各異。

驚訝、怔神、不屑、嘲弄、輕蔑……

誰也冇想到,重傷昏迷的太子,竟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短暫的震驚過後,這些目光很有默契地轉為輕蔑和無視。

誰都知道,當今太子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紈絝。

你若老老實實,在你的東宮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居然敢來參加掄才大典。

這是你這種草包能參加的嗎?

簡直自取其辱!

眾人心中冷笑,他們已經想好,花式羞辱太子的一千種辦法……

王安知道,這些人身後大部分都有恵王,或昌王的背景,對於這些目光,自然不屑一顧。

何況,自己本來就是來砸場子的。

敢惦記老子的太子之位?

今日就讓你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