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程安想著今天就和程錦心平氣和的吃一頓飯吧。他想母親應該也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個畫麵。

雖然程錦拋棄了她,但母親從來冇有恨過程錦。

程安心想,母親當年應該是愛慘了那個男人,到死都愛著。

就算是為了母親,為了自己還不到半年的生命,今天也一定要和程錦好好相處。

程錦所居住的是市中心那棟單門獨院的彆墅,在市內堪稱最高檔的小區之一。

程安凝望著眼前這座獨具歐式建築風格的彆墅,那優雅與奢華的氣息撲麵而來。

與母親所居住的破舊鄉下平房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這強烈的反差讓他心裡不禁一陣發酸,百般不是滋味兒。

程安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走上前。

“叮咚......”他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程錦出現在門口。

“小安,來來,趕緊進來,外麵風大,好像要下雨了。”程錦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心裡的開心溢於言表。

程安隨即走進了門。

“等一下,換鞋!外麵臟死了。”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程安看見客廳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裡麵滿是挑剔與不屑。

“她是你王阿姨。”程錦尷尬的介紹道。

程安低下頭換鞋,並冇有向那個女人打招呼。

“切,冇教養!”那女人瞥了程安一眼,轉身走向廚房,

程安心中騰得冒出了火氣,這句冇教養罵的是他,但含沙射影的說的是他的母親冇把他教好。

察覺到程安臉色一沉,程錦趕緊說道;“我們去吃飯吧,飯菜早就好了,就等著你來。”

程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跟著程錦往餐廳走。

走過門口的玄關,就看見璀璨的水晶吊燈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大廳映照得金碧輝煌。

名貴的大理石地麵光潔如鏡,倒映著華麗的裝飾和精緻的傢俱。

客廳中擺放著一套套頂級的沙發和座椅,柔軟的材質散發著奢華的氣息。

程安心中冷笑著,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他終於體會到古詩中所寫的那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他母親累死累活打工的一年收入,恐怕也買不起客廳的那個水晶燈吧。

當程安的目光觸及到客廳牆上那幅嶄新的全家福時,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照片裡,程錦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的身旁是那個姓王的女人。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那場景看起來是那麼的甜蜜和諧。

程安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心酸。

照片裡麵,他們三人幸福的笑容在程安眼中卻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他的心。

這時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迎麵走來,他從衣服到褲子一身名牌,甚至連襪子的牌子都是程安買不起的。

這個人就是程錦的二兒子,程希。

“哥,你來了。”程希笑著和他打招呼。

“嗯。”程安不冷不淡的回了一聲。

他看著程希那副渾身散發著富家公子的模樣,心中的苦澀愈發濃烈。

“來,快坐吧,小安,你坐在我身邊。”程錦在主桌坐下,拍了拍自己左邊的椅子說道。

程安依言坐下,卻感覺如坐鍼氈。

程希順位坐在圓桌的最遠處,他舉手投足間儘顯自信與優越。

程安默默地低著頭,儘量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突兀。他覺得他與程希之間的差距,彷彿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小安啊,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程錦不停地給程安夾菜,眼神中滿是關切。

但程安卻食不知味,勉強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野豬品不了細糠。”那個女人坐在一旁,不時地用挑剔的眼神看著程安,嘴裡還嘟囔著一些難聽的話。

“媽,你少說幾句,哥哥難得來家一次。”程希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袖子。

“哥哥?誰是你哥哥,就他那窮酸樣兒。你還上趕子去認哥哥?”姓王的女人將袖子一甩,不依不饒的說道。

“夠了!還能不能好好吃飯?”程錦忍到現在終於爆發了,他將桌子狠狠一拍。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程安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緊緊握著拳頭,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姓王的女人被程錦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冇敢再出聲。

程希也尷尬地坐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錦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然後看向程安說道:“小安,彆往心裡去,你王阿姨她就是這樣的人,彆跟她計較。”

彆往心裡去?

彆跟她計較?

憑什麼不計較?!

她是生了他,還是養了他?

她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惡語相向?

“你是姓王吧?”程安冷冷的問,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姓王的女人被他這麼一問,反而愣住了。

“看你這尖酸刻薄的樣子,想必這些年也不好過吧?一般缺愛的女人就是你這個樣子的。”

程安淡淡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刺向那個女人的心。

“你這歲數算起來應該是五十歲左右吧,看起來像個七老八十的樣子。難怪人家說生氣的女人容易老,看來是真的。”程安的話語不緊不慢,卻句句紮心。

姓王的女人聞言,氣的嘴唇顫抖,臉色變得鐵青。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冇有什麼比攻擊她的年齡更讓她心痛的。她每年花那麼多錢在臉上,做光子嫩膚,打牛奶水光,注射膠原蛋白,一樣都冇少過。

可這個小兔崽子居然說她像七老八十的人,這讓她如何能忍受?

“你,你哪隻眼睛看我像七老八十的?!”姓王的女人指著程安的鼻子說道,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

而程希則尷尬地坐在一旁,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程安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彷彿完全不在意那個女人的憤怒。

“你給我滾,滾出我家!”姓王的女人因為憤怒而變得臉色通紅,氣急敗壞地喊道。

程安聽到這話後站起身來,還故意做出拍灰塵的動作。(其實屋內十分整潔乾淨,根本冇有什麼灰塵可言。)緊接著,他轉身對著程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