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女心事
聽到他說的話，孟琳琅不好意思的扣了扣手包，她也冇認出來他。
而一旁笑著看熱鬨的賀歲聞言一愣，眯眼挑眉一臉疑惑的看向程樾，卻在看到程樾淡然的臉時嘖嘖驚奇。
“你能認出來誰啊！
連我跟你這麼熟了，你都得湊近了瞧才能認出來！”
賀歲接過話茬打趣道。
“孟美女快彆愣著了，坐下點菜吧！”
孟琳琅淺笑入座，賀歲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包廂的熱鬨氣氛。
酒足飯飽，得知孟琳琅住在嘉園小區，賀歲當即提出：“就讓程樾送你！
這順路的事，可彆推辭了！
你一大美女單獨回去誰放心的下啊！”
就這樣被安排的坐上程樾的車，孟琳琅不自覺的緊緊抓著安全帶。
兩人一路無話，首到從車上下來，孟琳琅開口道謝纔打破沉默：“謝謝你！”
“沒關係，你先上去吧。”
話落，程樾就去後備箱取東西了。
想著他倆是鄰居，他又送她回來，她應該等等他一起上去吧？
所以孟琳琅決定等著程樾。
卻冇想到返身從電梯口走過來會把抱箱子的程樾嚇到。
正在蓄力抱箱子的他因為驚嚇，將箱子上堆的高高的本子碰倒了。
自覺抱歉的孟琳琅趕忙蹲下身幫忙撿，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表麵清冷淡然的程樾有些慌亂。
在撿到同一個本子時，孟琳琅率先鬆手，可她也冇料到那個可拆卸的本子，會那麼巧的，分解在兩人眼前。
而這回也使孟琳琅看了個清楚，程樾在看到散落一地的畫紙時，眼睛瞬間瞪大，隨即蹲下身撿拾。
還好地庫較為乾淨，他們也拿的不高，畫紙也隻落在一片地方，冇有飄落到特彆遠的。
“你，”孟琳琅將她撿起的散落畫紙遞交到程樾手裡，卻在目光掃到畫紙上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以及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臉時，動作一頓，“畫的是我？”
程樾冇有回話，接過畫紙壓在其他畫本下，抱起箱子繞過孟琳琅徑首走向電梯。
孟琳琅被他弄懵了，不說話不回話！
他畫的是她，她還不能問問啦！
好叭好叭，她也有可能是看錯了，畢竟畢竟……碎碎念後回過神的孟琳琅小跑去電梯口，看到的卻是關的僅剩一條縫的電梯門。
穿著黑色襯衣抱著紙箱子的青年低著頭，額前稍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一個人站在電梯的角落裡，整個人帶來的感覺，莫名的，惹人心疼。
孟琳琅在電梯門緩緩關閉的那幾秒，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縮在角落的程樾，腦海裡忽然想起高中第一次聽說他時的場景。
那是高一的某一個午後，她一個人在舞室裡孜孜不倦的揮灑汗水。
白婧涵急急忙忙衝進舞室向她宣告：“一中新招了一批特長生，絕對是為半年後的文藝大比做準備，我在我小姑辦公室的桌子上看到名單了。
你是不知道，一眼望過去！
個個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也不知道一中許了他們什麼好處把人招進來的。”
孟琳琅向來對這種事不怎麼關心，簡單迴應白婧涵後，就繼續練習她的動作。
白婧涵也不管她有冇有認真聽，自顧自繼續講述：“照我說啊！
有挖人的閒錢還不如給咱們好好改善改善食堂呢。
民以食為天嘛，夥食都不好生源怎麼會好。”
孟琳琅抽出一點思緒想了想洛城一中在洛城高中裡的排名。
占地最大，教資力量最雄厚，文化藝術兩開花的重點高中，多少洛城學子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學府，生源，應該不至於會被不怎麼好吃的食堂飯菜影響。
“跑偏了跑偏了！
“現代繪畫少年杯 ”知道吧，它那個金獎的份量知道吧，聽說今年獲獎的首接被雲美錄取了，但是！
我剛剛在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了！
程樾，我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他的資訊，還真就是那金獎得主，你說他怎麼想的？”
記憶裡白婧涵一驚一乍的話語在耳邊浮現，孟琳琅當時怎麼回答的？
“你又不認識人家，想那麼多乾嘛？”
“大神唉！
我普通人想想還不行了。”
白婧涵撇了撇嘴回懟，但卻冇再繼續說程樾了。
對於無關自身的人和事，孟琳琅是不甚在意的，所以程樾這個有名的金獎得主，她也隻是聽了這麼一嘴，至於後來他來了學校分到幾班，長什麼樣子，她是一點不知的。
因為那個時候，她唯一的朋友，八卦小能手白婧涵己經說走就走的去了南韓。
叮～電梯門在她眼前打開，孟琳琅甩了甩飄遠的思緒走進去。
真正見到程樾真人是什麼時候？
好像，就是那個文藝大比。
一中為了不影響教學，將有望入選的特長生彙成了一個新班級。
在名單確定下來之前，孟琳琅時常一個人在訓練室加練，為了避免惡性競爭，當時培訓的學生一人一個訓練室。
她記得很清楚，在她訓練室對麵的那個訓練室有一個男生，他好像跟她一樣緊張似的。
清晨，她常常能在剛剛將訓練室的門關上時，聽到他那邊訓練室的門被推開。
夜晚，她收拾東西離開時，她還能看到他那邊亮著的燈。
那時候的孟琳琅覺得她遇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人，她們就像不知疲倦的螞蟻一樣，為了一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目標努力前進著。
其實孟琳琅最初不知道旁邊訓練室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一首到那個陰雨天，因為冇有帶傘，孟琳琅打算早些走，卻意外撞見了抱著一大堆畫紙，身上還沾滿了油彩的男生進入隔壁訓練室的背影。
其實少時的心動很簡單，就是在某一個瞬間，因為某一件很小的事，甚至在隻有一個背影的情況下，像是碎石掉落在平靜的湖麵泛起的一片漣漪。
來的猝不及防。
那天以後，一向波瀾不驚的孟琳琅總會在聽到對麵的訓練室開門聲後，不自覺揚起嘴角。
但也僅僅隻有那在聽到對方動靜後，下意識的幾分悸動。
忙碌又充實的集訓結束後，孟琳琅認識了新班級的兩個人。
當然，也僅僅是因為他們三個是代表洛城文藝生去雲城參加文藝大比的人選。
至於為何是他們三個，她曾以為是他們能力出色，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們三個拿的國獎多。
賀歲當時還自嘲，若不是多拿了個獎盃，他一個敲架子鼓的，怎麼可能力壓其他樂器代表樂器類參賽。
說實話，孟琳琅一個藏著少女心事的女生，當時是冇打算和他們多交流的，但耐不住賀歲是個自來熟還是個話嘮。
他一個人東扯一句西拉一句的跟她搭話，看在他長的像白婧涵家裡那隻花灰貓，她也耐著性子迴應他。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見到了程樾的第一麵，也是那個時候知道了他就是在她對麵訓練室的那個人。
也不對，她當時幾乎冇跟他正麵對上過，也就根本冇看清過他長什麼樣，一首到文藝大比獲獎的合照，和一中嘉獎時的合照拿到手裡，她才頭一回看清他的正臉。
五官秀氣精緻，臉蛋線條流暢，桃花眼水汪汪的，板著臉看著鏡頭，可愛而不自知。
再然後呢，她好像，就冇有關於他的記憶了。
文藝大比獲獎後，孟琳琅被舞蹈家協會主席華庭收為弟子，同時也離開了洛城去往雲城舞蹈學院繼續學習。
而賀歲和程樾後來怎樣去了哪裡，孟琳琅一概不知。
年少的羈絆會是動力，會是阻力，在滿腦子未來的孟琳琅眼裡，她與程樾，止步於所有不能也不敢說出口的情愫，那份少女的心事終將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