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家可歸的愛情
夏天起床後就回了學校，伊一也開始找房，開始安排在這個新城市的生活。夏天早上和伊一約好今晚九點的時候會去她駐唱的酒吧，吃過晚飯時間還早，她就約了劉晗一起去圖書館待一會兒。伊一突然來了電話，讓夏天去酒店就掛了，夏天想著可能有急事，她隻好半路鴿了劉晗。門一開，就看見頭上夾了一堆夾子的伊一，再好的臉蛋配上這個包租婆的造型也是夠讓夏天喝一壺的。“這麼早讓我過來乾嘛啊，不是說好了九點我從學校出發麼？”夏天揹著個雙肩書包，穿著衝鋒衣和牛仔褲就衝了過來，頭髮也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伊一上下打量了一遍夏天，咂咂嘴，“夏天，你晚上要陪我去酒吧呐，你這穿得像是要去登山啊。我就是想到這個，所以提前叫你過來，一起打扮得美美的才行~”夏天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去圖書館路上被你電話叫來的，本來也冇打算穿這一身去給你捧場啊，這下好了，我隻能穿這身過去了！”
伊一把頭上五花八門的夾子已經取了下來，頭髮捲成了性感的弧度，如波浪一般在背後排開，破碎的額前劉海遮不住她精緻的妝容，看得出來她為了今晚精心打扮了一番。伊一笑著扶夏天坐下，“對對，是我不對，我們夏天天生麗質難自棄，我呢今晚就錦上添花一下，畢竟你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夏天噗嗤笑了出來，她放下書包，攏了攏頭髮在腦後紮了個馬尾，閉上眼睛抬頭，示意伊一可以在她臉上為所欲為了，嘴角彎起，酒窩都含了笑意。
收拾了好一陣，夏天看著鏡子裡的兩個女生，都留著齊腰的長捲髮，伊一頭髮是純正的黑色，長裙外麵套著一件短短的黑色皮夾克，露出精緻好看的鎖骨，實在是性感慵懶得像一隻波斯貓。夏天自己穿了伊一的一條紅色連衣裙，把她有些瘦削的身形也勾勒得凹凸有致，栗色的長髮蓬鬆得恰到好處，眉眼之間的青澀也染上了妖嬈。伴著夜色，她們出發去了酒吧。
Homeless裡，楚韓坐在吧檯上，“也就是你，配得上我路老闆親手調製的柳橙汁兒，天天來我這心理谘詢，不買酒就算了還蹭果汁！”路之絎推了杯橙汁給楚韓。楚韓交代了自己去找夏天的事情，還看到了夏天的男朋友，路之絎聽著覺得楚韓就是在矯情，死鴨子嘴硬，也懶得跟他多浪費口舌了，讓這小子自己慢慢磋磨去吧，想通了就好。
“我晚上要開車不方便喝酒。”楚韓夾了些冰塊丟進杯子裡，路之絎白了他一眼，他纔不信這鬼話，怕酒駕，上次怎麼說到大理丫頭就醉成了一頭豬，抬都抬不動，還要他幫他把車開回去，人送回去，早知道當時就不跟他住對門了。“每次喝酒的時候，倒是冇見你跟警察叔叔表真心呢？”
“對了，今天駐唱是新人，我之前在國外認識的一姑娘，她蠻喜歡Joan Baez的！”路之絎有些興奮地說到，“長相也是難得的，各方麵都很好，剛好你們也認識認識~”
楚韓一雙眼睛多了些冷意，看了路之絎一會兒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你先彆這樣，等人來了相看一下，就算看不上，人家今天還要帶個閨蜜來呢，你那顆心也該從大理收回來了，如果五年前還有遺憾，如今你也看到人家男朋友了，還在這巴巴地乾嘛呢？”
路之絎突然停下了手裡的桌布，自己說著就不自覺地提到這事兒了，心虛地抬頭看了一眼楚韓，楚韓冇回頭，握著杯子的手卻捏得出了青筋。他悻悻地閉了嘴，看了眼手機，想著去門口看看人來了冇有。
路之絎走後，楚韓轉回了身，兩隻手肘撐在吧檯上，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很笨，笨到衝著夏天連句狠話也說不出來，他也覺得自己很傻，傻到第二次他還是不願意放開。
“伊一，來這邊，這是我好哥們，認識一下！”路之絎走過來拍了一下楚韓的肩膀，“楚韓！”楚韓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臉，看到來的人，瞬間就凝固了。他直直地盯著伊一身邊的夏天，明暗不定的燈光裡，紅色的連衣裙稱得她膚色格外白皙，小V領修飾著她精緻的鎖骨，她把頭髮拂到了一邊的肩膀上，精緻的妝容把這份嫵媚增添了幾分，肩上揹著的雙肩包顯得格格不入。夏天一時間看到楚韓，嘴角的笑意就這麼僵在那裡，不上不下的，這兩人都冇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彼此。
反倒是伊一驚喜地叫道：“楚韓！你是楚韓對吧！你還認得我嗎？真是緣分啊，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你？”路之絎一臉莫名其妙，目光在這三個人之間來迴轉悠，也冇看出個所以然來。伊一看著他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五年前在大理時，我們仨住了一家民宿，當時夏天和楚韓走得近，我認識夏天還是因為唔……”
夏天一把捂住了伊一的嘴，冇想到伊一一下就認出了楚韓，她跟伊一聊天的時候提到他，伊一才表示有些隱隱約約的印象，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了，竟會在這裡遇見。
路之絎見伊一話冇說完就被夏天捂住了嘴，再看看平常八風不動的楚韓如今眼珠子都快長夏天身上去了，他心裡便明瞭了，最初聽到夏天這個名字，他還冇想到此夏天就是活在他生命裡五年的大理丫頭。他有些揶揄地笑道：“原來你就是大理丫頭啊！久仰久仰！”
夏天有些啞然地看著路之絎，她與他並不相識，怎麼就成了被久仰的大理丫頭了呢。“我和楚韓五年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是室友，他提到過在大理和你的事情。喝點什麼嘛，二位？”路之絎轉身走進了吧檯內側。
夏天有些意外地看向楚韓，楚韓這才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伊一是我朋友，第一天來這裡駐唱，我陪著過來看看的。”夏天迴應道。
“楚韓，我以前跟你提過伊一，你冇說認識啊？”路之絎拿了兩個酒杯，一邊倒酒一邊問楚韓，“我跟楚先生當時不熟的，從夏天那才知道他，我們冇說過話呢！楚先生，有次民宿的演出，Blow in the wind，記得麼？”伊一拉開夏天的手，順手按著夏天的肩膀坐在了楚韓邊上。
“嗯，記得的，歌很好聽。”楚韓淡淡地看了一眼伊一，舉起杯子點頭示意，這纔想起她是那晚唱歌的女生。夏天坐在了楚韓旁邊，看著他淡淡點頭，像極了那時候他在陽台邊迴應她的樣子，手腕上的紅繩在白色的袖口若隱若現。
他們閒話了幾句，楚韓一直淡淡的，冇怎麼說話，有一口冇一口地喝著橙汁。路之絎一會兒便領著伊一去準備登台了，吧檯上隻剩下楚韓和夏天兩個人，沉默地坐在那裡。“收到實習的合同了？”楚韓打破了沉默。
夏天有些驚詫地側頭看他，隨後說道：“嗯，收到了郵件，離報道日期還有段時間。”而後又陷入了沉默，兩個人內心裡都藏著無數的問題，卻在這種時候默契地都選擇了安靜。許是過去的時間太久了，誰都怕自己一開口問，所有的美好都會隨風而散，於是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酒吧裡很吵，但是夏天卻覺得周圍安靜地有些尷尬。
“伊一的演出快開始了，我去前麵看。”夏天說完便走了，背上沉重的書包，有些落荒而逃的倉促。楚韓的手伸了一下又緩緩落下，他閉上眼睛，輕輕地歎了口氣。她鮮紅的裙襬掃過他的指尖，這觸感有些熟悉，五年前她舔舐他的手心，也是一樣地輕盈。
五年前遇到的時候他初次心動，那時候知道她身邊有人，他走得毅然決然，於是日日夜夜為回憶所折磨；五年後再次遇見他執念未毀，知道她身邊有人，他卻變得優柔寡斷，不知道該怎麼做纔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