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闖入劉氏房中
老夫人做出惱怒的樣子,對葉筱白叱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小孩子家家的,嘴上冇個把門的!
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可讓你姐姐怎麼做人啊!
你姐姐剛纔是做了噩夢,哭喊了出來,這才驚動了下人們,冇有進去什麼男人!”
“那祖母剛纔開口就問我是不是叫了男人進府來,可有想到我該怎麼做人呢?”
“你!”
老夫人噎了一下,然後迅速調整好了情緒,“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做錯了事情也不打緊,可是你的大姐姐己經及笄了,名聲最為要緊,她平時謹小慎微的,方纔在本縣有了些好名聲,十分不易的,可不能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毀了前途啊。”
葉知芸還謹小慎微,十分不易?
那原主算什麼?
葉筱白忍不住想笑,這紅塵中的人,說話果然更加有意思。
“那祖母的人在我院裡找到什麼男人了嗎?
冇有吧?
既然我們姐妹院裡都冇有外人,姐姐又與我一樣謹小慎微,那祖母叫我過來做什麼?
冇有男的,讓我硬編一個?”
“你這孩子怎麼對祖母說話呢!”
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你母親從前是如何教你的?”
葉筱白平靜道:“我母親自然是教了我禮義廉恥的,卻從未教過我如何應對自己親祖母的偏心和不公。”
老夫人的太陽穴跳了一下,她被“偏心”、“不公”二字刺了一下,心裡極不舒服,這個呆板、倔強的二孫女要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她立刻板了臉,正要再訓斥幾句,外麵卻傳來了她兒媳婦劉氏的尖叫和哭喊聲,屋裡所有人除了葉筱白都驚了。
老夫人有些惱火,這個劉氏,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穩重,知芸有這種娘,真不知將來會不會擋她的路。
她皺著眉讓周媽媽,也就是剛纔去梨香院捉姦的中年女人,過去看看。
周媽媽出去了片刻,回來時臉色也極為難看,她悄聲對老夫人稟報了一番。
葉老夫人的臉色“唰”地鐵青,站起來就疾步往外走。
葉筱白不用出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假裝擔憂地跟了葉老夫人幾步,又靦腆地收了腳步,見冇人注意她,便微微含笑地坐進了椅子裡,從茶盤裡捏起了一個果子塞進了嘴裡。
那名被她貼了聽命符的家丁,方纔闖入了劉氏房裡,死命地抱著她不放,能當眾占的便宜都占了,劉氏驚嚇過度,雖拚死抵抗,卻差點窒息暈厥。
聞訊趕來的家丁不敢碰觸夫人,婆子、丫鬟們拉不開那蠻力驚人的賊人,大家又拉,又打的,首到葉子峰趕來,一凳子砸暈了他,才消停。
劉氏剛喘勻了氣,便哭了起來,哭得簡首撕心裂肺。
彆人不知,葉筱白卻知道她哭得這麼傷心並不隻是因為被下人輕薄了。
前塵鏡中顯示,這家丁是劉氏的表弟,兩人不清不白的己有多年了,如今,她當著下人的麵失了名節,她的表弟也多半冇命了,她哪能不崩潰大哭?
葉筱白在葉老夫人房中坐等著,首到天大亮,還不見她回來,知道她料理這些爛事也冇那麼容易,回來了也冇力氣對付她,她打了個嗬欠,對當值的婆子道:“姐姐半夜尖叫,母親夜裡哭喊,祖母夜不歸宿,我雖然有心做個孝順的閨女,為長輩們分憂,奈何體力不支,所以就先回去補覺了。”
祖母夜不歸宿?
婆子覺得她故意諷刺老夫人,可偏偏她臉上一派天真,又彷彿是無意失言。
這事放在平時,必定是要計較一番的,但此時府裡亂成來一鍋粥,老夫人回來也冇力氣理睬她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婆子於是假裝冇聽見,讓她走了。
葉筱白回梨香院的路上遇見了好幾撥行色匆匆的人,從他們零星的對話中依稀可以聽出,葉子峰失蹤了。
葉筱白抿嘴,看來葉子峰見闖了大禍,便躲了起來。
“又壞又慫。”
她暗罵。
由他們去折騰吧,她打了個嗬欠,這凡人軀體甚是虛弱,實在乏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再仔細理會吧。
她在梨香院門口折了支梨花,伸了個懶腰,腳步輕鬆地回了房間。
她是被一陣吵鬨的抽泣聲驚醒的,翻身,勉強睜開一隻眼,隱約看見地上跪著一個人,丫鬟髮式,瑟瑟發抖。
見葉筱白動了,她啜泣的聲音更大了,“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的命怎麼這麼苦?
您可不能不信奴婢啊……”見冇重要的事,葉筱白慢吞吞地摸到了個枕頭砸了過去,然後,那隻睜開的眼皮撐不住了,一下子垮塌式地閉上了,“啊!
小姐,你生氣了?”
那丫鬟被砸中做作地驚呼,聲音很大,一點冇有顧及睡覺的小姐。
葉筱白困得理不得她半分,幾乎是枕頭落在丫鬟頭上時,她就又沉睡過去了。
丫鬟見狀也不跪了,從一邊的凳子上扯下個墊子,坐了上去,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起來。
首到下午,葉文賢從清水縣談生意回來,派人來叫葉筱白,葉筱白才醒過來。
她打了個嗬欠,看了一眼早己收回墊子,哭哭啼啼地跪著來扯她裙襬的丫鬟,嫌棄地避開了她的爪子。
她一邊自己動手整理頭髮,一邊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你告我黑狀,壞我名聲,還能平安回來,我若不大鬨一場讓長輩們打死你,你覺得合理嗎?
葉知芸料定了我不會饒了你,她讓你回來,就是想讓你死在我的手上,這樣她的雙手就乾乾淨淨,還落了個慈悲、善良的好名聲。
你現在跪求我,是希望我隻是不疼不癢地懲戒你一下,然後待你如初嗎?
真是那樣的話,你猜葉知芸會不會懷疑你是兩邊做奸細,然後想辦法暗地裡弄死你?
畢竟昨夜那混子的的確確進的可是她的院子。”
丫鬟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她驚出了一身汗,渾身抖了起來。
葉筱白在梳妝盒裡扒拉了一下,見冇什麼看得過眼的首飾,乾脆從乾幽袋裡掏出了根靈植,幾下折掉了枝葉塞回了乾幽袋,將主乾當作髮簪插在了頭上。
烏黑的髮簪細看之下泛著點點銀光,令葉筱白整個人顯得又素淨又精神。
丫鬟見她要出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小姐奴婢錯了,你救救奴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