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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 作品

第5章 千古淫帝

    

“我勸姐姐要想保住性命,還是回屋吧,不說您這身穿著,就算僥倖避開人群,也出不了府。

再說,逃奴、逃妾被抓到,是要發賣甚至打殺的。”

楚言辭知道他說的在理,但讓她認命去給彆人當暖床,恕她辦不到。

怪不得古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她一不會武功,二不會用毒,手無縛雞之力,這張臉還長得招搖,簡首是個活靶子。

“阿無,讓你送的酒都送哪兒去了?”

“姐姐,有人來找我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聽到叫喚,少年眼底閃過寒芒,麵上卻依舊錶現得人畜無害。

對個孩子下手,她還真做不到,要是把他砸暈,自己和那個凶手又有什麼區彆。

“你走吧,不許回頭看哦。”

在不確定眼下形勢之前,看來能做的,隻有以不變應萬變。

歎了口氣,她又重新翻回屋內,手腕上的紅繩在此時剛好露了出來。

難道,自己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是它送來的?

那還有機會再給自己送回去嗎?

真不知是福還是禍,留在這裡**,穿回去丟命,楚言辭不禁扶額長歎。

不過林溪采訪的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有這本事。

隻是這東西招財?

不,它很招邪!

正想摘下手繩拆開看看裡麵是不是另有乾坤,牆上的一幅字畫吸引了她的注意。

“蛟龍潛匿隱滄波,且與蝦蟆作混和。

等待一朝頭角就,撼搖霹靂震山河。”

其他畫上的落款,她腦海中並冇有任何印象,但這首詩看上去卻很眼熟,卷軸下方紅泥落款“迪古乃”,果然是他!

文如其人,果然都有著不可一世的強橫之感。

本科時她讀馮夢龍的名著《醒世恒言》,其中一篇故事寫的是《金海陵王縱慾身亡》,裡麵的內容就是完顏亮荒淫無度、濫殺無辜的故事。

完顏亮,女真名為迪古乃,自幼聰穎好學,幼時拜漢儒張用首為師,能詩善文,雅歌儒服,在漢文化上頗有研究,是個文韜、武略兼備之人。

但由於生母為妾室,自幼對著嫡母徒單氏謹小慎微,內心極度壓抑,卻又有野心,認為自己也是太祖完顏阿骨打的孫子,同樣有資格繼承皇位。

久而久之,就變得極擅偽裝。

年僅二十七歲登基後,他麵目顯露,變得荒淫至極。

書中記載,完顏亮稱帝後,曾放言:“吾有三誌,國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帥師伐遠,執其君長而問罪於前,二也;無論親疏,儘得天下絕色而妻之,三也。”

尤其在喜好美色方麵,他近乎是達到了瘋狂變態的程度,三綱人倫全然不顧。

按時間來算,她剛好與他處在同一時期。

雖然史書上完顏亮聲名狼藉,但文采卻是出類拔萃,北人評價他“一吟一詠,冠絕當時”,南宋文人也感慨其文風“北地之堅強,絕勝江南之柔弱。”

不過幸好,這幅畫掛在這裡,而不是書房,想必隻是府中這位丞相大人仰慕完顏亮的才學,附庸風雅而己。

萬幸,他們之間冇有產生任何交集!

府內宴席早己開始,賓客落座,推杯換盞,聽上去好不熱鬨。

趁還有時間,她趕緊拿起桌上的口脂,然後挽起袖子,先在手臂上輕輕點塗,儘可能將小紅點邊緣暈染得自然些。

然後藉助銅鏡,拉開衣領,在胸口位置繼續用上同樣的手法……能不能保住清白就看它了。

似是要為這賓主儘歡的場景再添一份喜慶,丞相府正門,來了幾位宮中的內侍。

“大人稍候,容小的進內通傳一聲。”

府院門口的小廝對著領頭的人恭敬地說道。

來人是宮中的寢殿小底,名喚大興國,負責伺候皇帝的衣食起居和旨意傳達。

不多時,一位身著華貴錦袍、身姿偉岸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意氣風發,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

此人正是今夜生辰宴的主角——右丞相完顏亮。

在金熙宗扶植下,他十八歲被封奉國上將軍,領兵萬人。

後迅速晉升,先後擔任龍虎衛上將軍、光祿大夫等職務。

兩年前回京任同判大宗正事,加封特進。

同年十一月,任尚書左丞,逐漸掌握朝中行政大權。

接著不到兩年時間,迅速加封平章政事、拜右丞相、兼任都元帥,集三省政事與兵權於一身,一時風光無限。

與此同時,他不斷往朝中各個位置安插自己人,在朝堂上的勢力,與胙王完顏常勝不相上下。

“奴才大興國,拜見右相。”

“內侍有禮了,怎麼不進去一同飲宴?”

雖說完顏亮身份高貴,但待人接物上一向表現得極為大度儒雅,所以在朝中名聲甚好。

“多謝丞相大人美意,奴才奉陛下的旨意,特送來賞賜之物,慶賀大人壽辰。”

大興國麵上神情不顯,眼裡卻噙著笑意,似他這等身份卑賤之人,哪有和朝臣同堂飲宴的資格,完顏亮這話完全是對他的抬舉。

“另外皇後孃娘知道您生辰,也添了些物什,吩咐奴才一併帶來。”

大興國說話的空當,跟著的幾個宮人將賀禮一一奉上。

完顏亮看了眼,裡麵有北宋司馬光的畫像、玉吐鶻,還有幾匹宮廷養的廄馬和一些彆的金器。

“辛苦內侍特地跑這一趟,府上有酒食,要麼先吃點再走?”

“大人美意,奴才心領了,既然旨意帶到,奴才這就得回宮向陛下覆命,不便多待。”

“既如此,那我就不挽留了,內侍慢走。”

說著,完顏亮示意隨從取出一袋銀兩送與大興國,“一點心意,還望莫要推辭。”

大興國躬身向完顏亮行了個拜禮,小恩小惠對於這種常年身處底層的人,最是受用。

“姑娘為何盯著畫看得這般入神?”

前廳言笑晏晏,丫鬟進門,給楚言辭送些糕點。

卻見她坐在凳子上,首愣愣地看著牆上的字畫。

“冇什麼,隻是覺得此詩寫得雄渾豪邁、大氣磅礴,不禁多看了幾眼。”

“姑娘您真有眼光,這詩可是咱家大人所寫的。”

楚言辭溫婉秀麗,和她在一起,總下意識想讓人靠近,見她看著牆上的字畫,丫鬟貼心解釋道。

“你說這首詩是誰寫的?”

咱家大人,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