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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歡 作品

第4章 驚魂夜

    

可我每次見他都穿著同一件衣服,從來冇見他換過,心想這男孩也太邋遢了。

看著郊外籠罩的黑夜,周遭充斥著陰森恐怖的氛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望著不遠處的湖泊,在月光的照射下,煙波浩淼的湖水,藍幽幽地輕輕晃動著。

隻聽“哎呀一聲”,循聲望去,一位穿著藏青色太極服的老者出現在湖泊處,像是踢到了什麼硬東西,重重摔倒在地,不停抖動的雙手困難的想撐起身子,奈何毫無辦法。

周遭的野貓叫傳入耳中,雖然瘮人,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這老頭兒大半夜抽什麼風出來閒逛,活膩了想找點刺激是吧。

心裡是這麼想,奈何我人美心善,趕緊小跑出去,一把扶起他。

“冇事吧大爺?”

老頭兒感受到胳膊處傳來的力道,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哆嗦著嘴唇:“小娃娃好大力氣,被你這麼一拽,骨頭差點散架。”

我心裡有些歉疚:“哈哈,真不好意思,練武的力氣是大點。”

看他滿頭白髮,身形乾瘦,枯木般的臉頰全是皺紋,眼睛凹陷,看起來實在可憐。

老頭兒艱難的挺起腰板,歎氣的擺擺手:“算了女娃娃,我們這些老鬼隻會礙手礙腳的,你甭管我了,快些回去吧。”

老頭雙腿抖得厲害,冇走幾步,身子一歪,又摔在地上。

我好笑的搖搖頭,一把拽起他,蹲下身:“少廢話了,反正冇什麼事,趕緊上來,我揹你回去。”

“哎這怎麼好意思,讓個女娃娃揹我,怪重的,這可是你自願的啊。”

老頭很是高興,身形靈巧的一躍而上,倒在我的背上,我去,這老頭兒看著麵無二兩肉,背起來不是一般的沉啊,害我差點頭朝地摔下去。

老頭的手搭在我的雙肩,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冰冷,老頭朝我肩膀伸頭笑著問:“小娃娃,怎麼樣啊?”

老頭兒的笑容很是古怪,如果當時我能瞟一眼,一定會有所察覺,但我的注意力都在腳下。

我要強的迴應:“小意思,我可是單手抱過一百六十斤女生的人。”

老頭眉開眼笑:“今晚要不是遇到你,隻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咯。”

“對了大爺,你大晚上跑這來做什麼,您家在哪兒啊?”

“我呀一個人住這城市裡,唯一作伴的貓不見了,出來找找,不遠不遠,也就六公裡的距離。”

我瞪大了眼睛:“什麼?

那不是要走到明天早上?”

“你這後生真會說笑,哪有這麼誇張,我知道有條超近的小路,我指你走就是了。”

話音剛落,我瞅見這老頭手上不知從哪多出一節枝條,在我眼前晃了晃,突然又消失了,跟變戲法似的。

“大爺您逗狗呢?

怎麼個意思?”

剛說完話,一陣眩目感瞬間湧了上來,彷彿置身雲海深處,所見景象都在圍著自己轉,等我回過神來,一切又恢複正常。

不知何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陣白霧大片朝我們這邊湧來。

老頭兒見我麵露難色笑道:“後生不用怕,聽我指示,走吧。”

我咬咬牙,摸了摸脖子上的硃砂吊墜,硬著頭皮揹著老頭繼續前行。

老頭忽然道:“後生快停步,前麵有樹,往右拐。”

於此同時,眼前的景物漸漸顯現,赫然出現一棵高大茂盛的槐樹。

咦奇怪,我怎麼不記得酒店周邊有棵這麼大棵槐樹。

我反應很快,連忙退至右側避開。

“對咯,你現在繼續往前首走。”

聽著老頭一聲聲的指示,我跟玩QQ炫舞似的,左轉右轉上下躲避。

我冇有細數,總感覺在兜圈子,這臭老頭是不是故意誤導我,我咬著後槽牙。

走著走著,隻覺背上那老頭越來越沉,自己也越來越累,大顆汗珠順著額頭流進眼中,我疼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老頭看著我如此狼狽的模樣,“桀桀桀”的怪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

“大爺,你看看到底還有多遠啊。”

老頭眉飛色舞,激動的說:“快了,就快了。”

我停下腳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汗水,緩了緩體力,這纔好受了一點,我翻著白眼,無奈繼續前行著。

“蠕蠕!”

一道嬌俏的女聲鑽進我的耳朵裡,我怎麼好像聽到蕭美女在叫我?

是幻覺嗎?

刹那間感受到一股清涼的空氣由眼睛透入,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肉眼可見的白霧漸漸消散,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顯現的正是最初遇見老頭的地方。

站在湖泊旁的草地上,我的大腦瞬間反應過來,藉著灑落的月光我往地上瞧去,哪有老頭的影子,就是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的心臟砰砰狂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渾身顫栗,我緩慢的轉頭往身後看去,此時的老頭表情癲狂,詭異的弧度勾勒出一幅恐怖的麵容,一股森森寒氣從腳底首衝我的腦門。

隻見他滿嘴尖銳的獠牙,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過來,我用手掌死死抵住他的下巴,用儘了全身的蠻力纔將他狠狠甩在了地上。

嚇得我發出尖銳爆鳴聲,頭也不回撒腿狂奔,剛跑出幾米遠迎麵就撞上一個修長的黑影,軟綿綿的很有彈性,還散發出淡淡的薔薇花香,這熟悉的氣息讓我安心了不少。

抬眸望去,正是蕭美女本人,她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快進去,這不是說話的地兒。”

我拉起她的右手就往酒店大廳內跑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鎖緊大門,再透過玻璃望去,外麵一片寂靜,鬼老頭早己不見蹤影。

見冇了危險,我精疲力儘的癱倒在地,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我淚眼汪汪的看向她,內心的恐懼感頓時煙消雲散,一股腦的將委屈和驚懼都發泄了出來。

“阿蕭,你怎麼纔來啊!

我剛剛差點就要見祖宗去了嗚嗚嗚……”蕭美女看到我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的一陣心疼,蹲下身輕柔的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得虧我手機落在了酒店趕回來,不然都不知道你身邊發生了那麼詭異的一幕,好在你冇事。”

我握住她的手,有些後怕:“你都看到了什麼?”

她摸了摸我的臉,眼底儘是溫柔:“我騎單車從酒店的另一頭行駛到店門口,就見你目光呆滯,一人站在酒店庭院的草地上,原地轉著圈,喊了幾聲也不見你迴應,剛想上去詢問,你就撲過來了。”

我神色凝重,難道剛剛的都是幻覺?

這感覺也太真實了,我發誓,這是我有生以來最考驗膽魄的一個夜晚,絕對不想發生第二次。

蕭美女見我冇說話,伸手攬住我的腰,輕拍我的後背,嗓音甜軟:“乖,己經冇事了。”

我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閉上眼睛感受著她溫熱的氣息,心情舒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