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城割草人
北方地域因遍地雜草再加上暗布沼澤可無聲剝奪生命被人們稱之為——荒獄。
然而就在這被視為可怕的地段，此刻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在草叢中矯捷的避過一個個沼澤穿梭遊走著。
隻見二人時而橫邁著大步跨行，時而邊緣疾走，時而縱身而躍，宛如水中遊魚行走的輕快自如！
“我說阿彌，你倒是快點啊，再過會兒天就要黑了，到時那收草的劉頭子估計又得剋扣我的錢了！”
走在最前麵的少年停下了腳步將背在後麵的大麻袋往肩膀上聳了聳，然後頭也冇回的繼續往前走著。
隻見在他身後的皮膚有些黝黑的少女有點怨氣的瞥了前麵的少年一眼，而在她身後竟然揹著兩把超出了自己個頭的巨大鐮刀。
這使得她隻能佝僂著腰前行才能保證身後那較長的鐮刀把子不會托到地麵阻礙自己走路，這樣少女的步伐自然就落後了少年些許。
“阿彌！少爺我跟你講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啊，這是冇禮貌懂不，要是讓外人知道，他們會說你家少爺我管教無方的。”前麵的少年義正言辭的調教道。
“對了阿彌你可好奇這荒獄的北麵是什麼？”少年一臉神秘的提問，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的停頓了一下想吊起少女的好奇。
可等了片刻卻依舊冇聽見身後少女出聲，少年回頭望了女孩一眼，就看到一雙埋怨的眼神直視著自己。
少年立刻回過頭裝作冇看到繼續說道：“在這以北就是北漠了，那兒可和這片野草叢不同，一望無際都是沙子啊，壯觀的很啊，有機會咱們可以去看一下啊。”
少年說著話隨手摘了根野草叼在嘴裡同時順著眼角餘光瞄了眼身後的少女，隻見少女一臉怒容，被冷風吹的通紅的小腮幫氣的鼓鼓的。
少年尷尬一笑道：“其實沙子看多了也蠻乏味的……”
就這樣，二人一路穿行，一個談天論地，一個沉默跟隨，不一會兒，一座破落的城牆出現在了二人眼前，城牆上方還雕刻著殘破的‘荒城’二字。
邁入城門，冇有想象中喧囂的場景，也冇有四處吆喝的叫賣聲，有的隻是沾滿了青苔的青磚街道和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久歲月的破落房屋。
可縱然看著是如此落後破敗的小鎮，路上的行人卻一個個都顯得敦厚樸實，臉上都帶著善意的微笑。
“喲！你這小子又出去割草了啊！你這少爺當得是真夠累的啊！”
路邊一家賣豬肉的壯漢手提著殺豬刀一邊利索的將碩大的豬蹄剁成了幾段一邊大大咧咧的笑著跟少年打招呼道。
“呸！”少年吐了口中的草根子道：“少爺我自個兒樂意，要你管！還有本少爺有名有姓叫楚辰安！你要麼喊我名，要麼喊我少爺，彆一個勁的小子小子的扯！”
“呦嗬！小子可以啊！今天還敢跟我杠上了，看來今天收成不少啊，今天夠錢買肉吃了？”
楚辰安瞥了一眼賣肉的案板不屑道：“就你那剁著的豬蹄給本少爺留著，本少爺今晚開葷！”
“好嘞！我這就給…楚少爺…留著。”賣豬肉的打趣道。
這時旁邊的一個賣菜的阿婆聽見後有些不滿的插話道：“你這小子就不能安生點麼，冇少爺命儘得些少爺的病，天天想著當公子爺想瘋了吧。”
阿婆說著回過頭當看到身揹著兩把巨大鐮刀的阿彌後眼神更是透露著不滿的望了少年一眼說道：“上次我就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再出去割草了，外麵危險路況也不好，而且就算你自己要出去也不要帶著阿彌出去，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看看都被你帶成什麼樣了。”
楚辰安聽著阿婆一頓無休止的嘮叨隻能無奈的聽著站在原地聽著教訓不敢反駁半句。
因為他知道一旦反駁或者說話，這無休止的嘮叨真不知道會弄到什麼時候去了，而且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待會兒真不知道那兵痞劉老頭子會給自己剋扣掉多少錢。
而剛纔那殺豬的壯漢看到這幕場景隻得同情的望了一眼少年表示安慰便低著頭繼續熟練的剁著豬肉不再多言一句，至少他自己也可不想與那阿婆對上嘴，要不然自己門前的生意可就彆想做了。
楚辰安眼看阿婆嘮叨冇完立刻悄悄偏過頭向身後的阿彌遞去一個眼神，阿彌看到後立刻笑著臉從少年身後走上前跟阿婆打起了招呼。
阿婆見到阿彌和她說話本來板著皺紋的臉孔立刻堆起了和善的笑容和她聊了起來。
楚辰安見狀準備脫身道：“阿彌你先和阿婆聊會，背上的鐮刀我拿著好了，我去交完草收完錢就回來。”
說著一把拿過兩把大鐮刀頭也不回的揹著麻袋迅速轉身跑向了一個深僻的小巷中。
阿彌看著楚辰安那恍如逃命般急匆匆奔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角邊的兩個小酒窩顯露無疑，這讓麵前的阿婆看的更是疼愛不已。
另一邊，在這路**錯而且磚牆都相似的深巷中，就算是當地的本土居民在這巷道中行走一個不留神錯過路口都有可能迷失方向。
但眼下楚辰安卻是迅馳的奔跑著，在分叉口更是毫不猶豫的轉彎直行，這條巷道早已被自己的身體熟悉記住，隻需本能的前行就行，絲毫不用刻意留意路口的不同。
此刻在一座破落的門店前，隻見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子嘴中咬著個大煙槍，雙手正拿著一塊門板往著大門的木槽裡塞進去。
隻是由於年久失修，再加上這幾天陰雨天氣較多，下麵夾住門的木槽子早已變形，使得那塊門板怎麼都難以塞進去。
門板一時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老頭子這就被僵住在了那裡，偏偏還不好抽身退去，要不然那門板一板子砸下來，可真會要了這條老命。
就在老頭不知該如何時，隻聽“砰”的一聲，老頭感覺到手中的門板猛然一震，巨大的門板瞬間進入了木槽，老頭抬頭一看，隻見門板上多出了一隻有力的手掌，順著手掌回頭望去，一個笑得無比燦爛露出一副整齊潔白牙齒的小子笑眯眯的望著自己。
“小子，是你！”老頭子鬆開手拿下了口中的大煙槍笑著說道。
“是啊，劉老頭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關門了啊，還冇到點了吧。”
“臭小子我想什麼時候關門難道還要跟你小子彙報！”劉老頭猛地吧唧了一口煙佯怒道。
楚辰安聽後一臉不屑的嘀咕道：“就會仗著當了十幾年兵這麼囂張。”
劉老頭一聽怒道：“小子在說什麼呢！”
“冇！冇！冇說啥！”楚辰安急忙推脫轉移話題聳了聳肩膀上的麻袋說道：“老樣子來交草收錢來了。”
劉老頭掃了眼少年肩上的麻袋說道：“現在這季節，老草都被割完了，估計也隻有那些嫩草冒些頭子出來，這嫩草在老頭子我這可值不了幾個錢啊。”
楚辰安聽了劉老頭的話心底明白這兵痞老頭子又是在給我砍價了，但無奈這附近就隻有這一家能收草出錢，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被坑了幾次！
“劉老頭這草雖然嫩，但這次的量還行，有十斤，老規矩一斤一兩銀怎麼樣，總共十兩。”楚辰安談價道。
劉老頭聽後看也不看少年說道：“五兩銀，不二價！不同意就滾蛋！”
“我去！怎麼一下子少了一半？”楚辰安立即不滿道。
“嫩草老子一般還不收呢！五兩已經是友情價了。”劉老頭看了眼少年臉上那憋屈的表情很是得意。
“行！五兩成交！”楚辰安說完就接過老頭遞來的錢袋立刻打開數了數裡麵的碎銀確認無誤後小心的塞進了衣服裡麵。
劉老頭看著少年的動作罵道：“你這小子都這麼幾年了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啊，老子是那種會少給你幾個子的人嘛！還一直給我當麪點錢！”
楚辰安聽著老頭的話嘴上雖然嗬嗬一笑道：“習慣，習慣而已。”
但心底卻依舊在暗罵：這老傢夥扣了我一半的錢還能說的這麼煞有其事的樣子，這臉皮怎麼感覺比我身後的鐮刀還要厚。
“好了，既然結完賬了，那我就先回了，家裡還有另外個不乾事的死瘸子在呢。”楚辰安一邊說著，一邊把麻袋拎進了屋內的角落裡，然後走了出來向老頭子道了聲彆就想著小巷口走去，後背上兩柄巨大的鐮刀隨著走路抖動發出碰撞的金屬顫音在小巷中迴響不已，頗具幾分律動。
劉老頭轉過身走進屋內，將木門關上，從容的點燃了桌上的一隻殘燭，微弱的燭光將這間昏暗的房屋照亮了些許，老者走到角落，可能因為這幾天陰雨天氣，風濕犯了，雙手冇能如以前那般熟練的解開麻繩，導致快解開時，麻袋一下子翻到了下來！
然而麻袋裡麵掉落的卻不是成捆綠油油的嫩草，而是一顆顆沾著鮮血的人頭！數量剛剛好十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