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了門的梁淺,打開了客廳的燈,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放在了鞋櫃上。

她靠在門上,和吳玉梅彙報安全。

母女倆人簡單的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梁淺將手機隨手塞入牛仔裙的口袋中,彎身脫掉腳上的板鞋,換上舒適的粉色拖鞋,走向廚房。

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瓶裝礦泉水出來,邊擰瓶蓋,邊朝自己屋子走去。

一進臥室,梁淺又是先打開了燈。

腳步一轉,朝自己書桌走去。

她拉開椅子準備坐下,餘光不經意的掃了眼窗外。

隻見本該漆黑的夜色,卻亮如白晝。

梁淺的心猛地一動,有種奇怪的感覺。

星目爍爍間,她的手從椅背上離開,繞到書桌邊扒著窗簾,往窗外望去。

一輛外表攻擊性十足,氣勢不凡的黑色越野車停在她家樓下。

那明亮如燦的光芒,就是從車頭的LED大燈散發出來的。

他還冇走?

梁淺緊握著窗簾,頭又往外探了些,目光定在被光籠罩的男人身上。

男人兩條大長腿微微交疊,神態慵懶的斜靠在車頭上,麵朝她臥房的方向。

他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根菸,偶爾送入嘴邊吸一口。

薄霧嫋嫋,遮不住他鷹隼般銳利的眼。

梁淺直覺,他仰視的方向,是她家的方向。

.......他為什麼......這麼做?

是無意,隻是停下想抽根菸.......

還是......

梁淺的心,一瞬間兵荒馬亂。

......

儘管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小區依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老小區,住的都是平民老百姓,百萬以上的豪車,幾乎看不見。

汪澤深的車,顏色雖然是低調的黑色,但是,車身獨特的線條,霸道的外觀,便是再不識貨,也一眼能看出是豪車。

他在梁淺家的樓下一停,很快就招了眼。

來來往往的行人,總要對它行注目禮,或評頭論足一番。

甚至,連它的主人,都成了他們口中的談資。

汪澤深將指尖的菸蒂扔在地上,拿腳踩滅。

抬目,仰視了一眼三樓的某一家,打算離開。

但是,目光劃過,他的視線,突然停在另一扇窗子上。

室內一片明亮,窗簾照的發透,貓著身躲在它後麵的人,身形無處遁形。

汪澤深一眼就分辨了出來,她就是梁淺。

幾秒以後,他笑了。

低頭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找到她的微信,在鍵盤上一陣快速的敲動。

樓上的梁淺,還冇從剛纔無意中,撞上他的眼眸中回過神兒。

忽然,微信的提示音響起。

她一瞬間清醒,放下了手中的布料。

扭頭,從書桌上將手機拿起。

剛打開微信,頂在最前頭的,就是汪澤深發來的。

⎡窗簾合上,姑孃家,注意**。⎤

“......”

他在看她!!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爬上了梁淺的心頭。

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反應過來,梁淺跨了一步走到窗邊,扯了窗簾,將窗子遮的嚴嚴實實。

汪澤深又是一笑,低頭,又在對話框上快速的敲打。

又一聲提示音傳來時,驚得梁淺,險些把手中的手機給扔了。

但,眼睛還是下意識的往手機上看去。

雖然冇有點開對話框,但是,男人發來的訊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眼裡。

⎡我走了,早點睡!⎤

“......”他走就走吧,和她說什麼。

......他到底什麼意思?

想乾什麼?

梁淺睜大的眼,再次往外看去。

隻聽一陣洪亮的轟鳴聲傳來,亮光驟急驟亮後,最後完全消失。

窗外除了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已然烏壓壓的一片黑。

梁淺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詫和一絲慌亂。

她擰著眉,移開椅子,滿臉心事的坐了下來。

呆了好一會兒,梁淺才猛然清醒過來。

狠狠的甩了甩頭,她打開了桌上的檯燈。

拉開抽屜,拿做一隻小釵需要的材料,伏案認真的做起了髮簪。

......

翌日,梁淺是被一陣飯菜香味兒叫醒的。

她展了展胳膊,從床上爬了起來。

進衛生間洗漱,梁淺出了房間。

一眼,就看到了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爸。”梁淺高聲喚了一聲。

“小懶蟲醒了。”梁家濤笑望了眼緩緩步入的女兒:“爸爸還有一個菜就好,你餓了吧,先吃。”

“我等您吃飯,先喝口果汁。”梁淺走入飯桌,坐下,端起了桌麵上鮮榨的西瓜汁。

梁家濤笑道:“少喝一點,喝頂了你吃不下飯了。”

“恩。”梁淺含著果汁,含糊的應道。

梁家濤邊炒菜,邊和她聊天:“我聽你媽說,你昨晚去她老闆家吃飯了。”

“感覺怎麼樣?”

梁淺喝果汁的動作瞬間滯住。

等了一會兒,冇等到她說話,梁家濤朝她看去:“怎麼了?”

梁淺手指摩挲著玻璃杯,聽後搖了搖頭:“冇,冇什麼。”

“剛剛就在想怎麼說。”

梁家濤笑了一下:“和爸爸說話,還考慮什麼。”

“隨便說唄。”

梁淺扯了個唇。

頓後,說:“媽媽老闆家就是很大很漂亮,然後人,很熱情,很善良,很大方。”

“總之,特彆好。”

等了一會兒,也冇聽到她再說話。

梁家濤才知道她說完了。

笑了一下:“行吧。”

他也不再深問,換了話題:“我聽你媽說,你和同學要去畢業旅行?”

“恩。”梁淺喝了一口冰涼的果汁:“去洛城,在下週五。”

“洛城啊,洛城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挺美的。”梁家濤端著剛出鍋的菜,走到餐桌坐了下來。

梁淺起身,走到廚房去盛飯。

端著兩碗飯回來,一碗放在了梁家濤手邊。

“就是你暈車。”梁家濤一邊剝蝦一邊說:“我聽你媽說,你們包了大巴車,大巴車你哪兒受得了啊。”

“這樣吧閨女,你和你們同學說,你不坐客車過去,爸爸送你過去。”

“您下週週四的班,要是送我就得找人調班。”梁淺夾了口菜放入了碗裡:“太麻煩了。”

“我吃點暈車藥就行。”

“那藥挺管事的。”

“我怕你吃了暈車藥都不管事,你說你萬一在車上暈了怎麼辦,到時候吐的唏哩嘩啦的,頭還疼。”梁家濤將剝好的蝦放入她的碗中,又拿起了一隻,繼續剝。

“那哪是玩去了,就是找苦吃去了。”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可不能這樣。”

“調個班調個班唄,冇事兒。”

“爸找同事問問。”

“你也和同學說一聲,問下到洛城的落腳地。”

梁淺夾起蝦放入口中,邊嚼邊想。

沉吟後,她點了點頭:“嗯,那爸爸你問問吧。”

“恩。”梁家濤將剝好的蝦又放入了她的碗中:“晚上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做。”

梁淺抬起頭望他,雙眼晶晶亮的:“爸,我五點左右要給同城的一位小姐姐送套髮簪。”

“您和我一起去吧,然後我們晚上在外麵吃。”

“我想吃剁椒魚頭了,吃完飯,我們再看個電影,怎麼樣?”

“行。”梁家濤寵溺說:“我閨女說什麼就是什麼。”

梁淺嘴角高高揚起:“太好了。”

“快吃吧。”梁家濤說。

梁淺點點頭,夾著菜就著米飯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