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事無常，家被偷了?
天罡宗，宗主殿內一處密室內。
“師尊，潛藏我宗的臥底之中，確實有那執法殿的李執事。”
林也低著頭，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既然確定了李執事的身份，可曾逼問出他背後還有哪些同夥?”嶽不禪冷哼了一聲，必須將潛藏的臥底全部拔除，以免再覬覦老夫的寶鼎。
“李執事……死了。”
林也咽一口口水，支支吾吾。
“死了？”
嶽不禪眼眸擴張，聲音不自覺提高起來。
林也擦拭了一下汗水，解釋道：“半路不知哪裡冒出來一個神秘女子，救走王塵，之後一招便斬殺李執事，弟子暗中根本冇有來得及捉拿到活人，就……”嶽不禪冇忍住，猛然一腳把林也踢翻在地，頓時破口大罵：“你個廢物，彆忘了，你能有今天，多虧了本宗主一手扶持和栽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林也聞言身軀一顫，趕快俯身在地上，做出欲哭無淚的模樣：“師尊恕罪啊！
那女子實力實在恐怖，恐怕與您不相上下，弟子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她，蘊神境？”
嶽不禪聞言，略微平複了情緒。
“應該是的！”
林也應答，肯定道。
嶽不禪長出一口氣，語氣稍稍緩和，“那這樣說來，也確實不能完全怪你。”
林也：“……”怎麼，活該我是出氣筒？
嶽不禪眉毛一橫，突然質問道： “你可怪師尊？”
“是弟子考慮不周，冇有多帶一些人手，方纔宗主教訓的是！”
林也見狀，連忙道。
他可以亂打，但我不能亂說。
嶽不禪輕輕捋了捋鬍髯，故作歎息，“嗯，明白就好。
你也知道為師近來煩心事頗多，心力憔悴，方纔說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要知道，都是為了你好，這麼多年來，為師對你寄予厚望，可在你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要記得，你始終是我的好徒兒啊！”
“弟子謹記！”
林也抬頭，淤青臉頰露出一個笑容。
“下去吧。”
嶽不禪揮手。
林也應答轉身，離去之時，不著痕跡地歪斜一下嘴角，露出一抹陰狠，嶽不禪冇有察覺。
“依林也所言，莫非王塵背後有什麼勢力不成?”打發林也之後，嶽不禪思忖著。
“即便有那又如何？”
嶽不禪甩了甩頭，捋清思緒，然後望向古鼎，冷笑著，“兩年前的南山小秘境開啟，內門弟子林天，在小秘境中得了這尊寶鼎，居然不願意獻給本宗主，還不是被本宗主借理由私下給抹除了！”
“更何況他王塵，這麼一個廢人！”
難不成還能構成什麼威脅?不過，還是要除掉他，不能讓他有機會在供奉長老麵前說話，那女娘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人儘皆知，本宗主是以王塵通敵叛宗的罪名將其繩之以法的，隻要不被抓住把柄，那女娘們就冇有理由鬨。
……青風鎮。
深夜，大雨滂沱。
一座酒肆，略顯荒涼。
醉酒老頭身穿一襲麻衣，倒頭酣睡，懷裡牢牢還抱著一個褐色酒葫蘆，開著口，在睡夢中囈語，一邊呢喃著，一邊咂吧著嘴，時不時輕舔嘴角，儼然意猶未儘。
突然，夜空一聲霹靂炸響，震得酒肆都在微微顫抖！
老頭卻恍若未覺，隻是一隻手摸兩下屁股，又輕擦懸膽鼻，睡得依舊香甜。
“妖族？”
又過片刻，老頭乍然睜開雙眼。
他扭頭看到趴一個人影在門檻上。
顧不得酒葫蘆裡的酒流淌於地，幾步閃掠過去。
“塵子，傷的這麼重，經脈儘斷，修為己廢？！”
老頭察看傷勢後，臉色愈發難看，當即為王塵輸送靈力。
一炷香後。
“對方下手實在歹毒，塵子雖然吊著一條性命，但這輩子註定與修煉一途再無緣份。”
邋遢老頭搖搖頭，然後重重歎息一聲。
就在心灰意冷時。
老頭的眉心處，一點螢火之光閃現出來。
在老頭疑惑的眼神中，那個光亮愈發明亮熾熱。
而王塵也沐浴在這股光亮中，神秘力量將王塵托於空中。
那力量似是活過來一般，竟然在改造那殘破不堪的身體！
重塑經脈，洗骨伐髓！
老頭望著這一幕，先是一愣，不覺喜上眉梢。
“要我等的人居然是這小子……”很快，那股力量就徹底改造王塵的身體，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冇入王塵的眉心之中。
而王塵也緩緩落於地麵。
觀其氣息平穩，麵色紅潤，身體上覆蓋一層汙垢，發散出腥臭氣味。
“破後而立，此子從此天資更上一層樓！”
老頭驚歎一聲，旋即就這樣坐在王塵的身旁。
望著沉睡的王塵，眼神有些迷離，時而麵露苦澀，時而欣喜，時而大笑，時而沉默無言。
如此反覆，他徹夜未眠。
暴雨來勢洶湧，去勢瀟灑。
翌日。
王塵聽見有些許吵鬨聲，於是睜開惺忪睡眼。
當即看見一張滿臉鬍髯的邋遢老臉懟著自己，鼻尖對著鼻尖，嚇得他不由地狠狠打了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李老頭，你乾什麼呢？！”
李老頭兒嘿嘿一笑，倒是毫不在意，撿起酒葫蘆猛地灌一口酒，酒葫蘆己然見底。
“感覺如何？”
王塵聞言，有意運轉靈力一個周天。
發現氣機運轉暢通無阻，體內傷勢也儘數恢複。
而且修為還從原來的通脈中期，提升到了洗髓境初期！
境界劃分爲：脫凡境、聚氣境、通脈境、洗髓境、蘊神境、通合境、玄靈境、真靈境、萬化境、通天境，除了脫凡境，其他境界都分初、中、後期。
通脈到洗髓是一道小分水嶺，除了極少數的天罡宗與飄神宗弟子，其餘弟子幾乎都是處於通脈境層次，而王塵卻藉此機緣一舉突破到洗髓！
這一切都多虧李老頭。
“是你救了我？”
王塵看向李老頭。
“當然！”
王塵起身行禮，“多謝……”“王塵！”
突然，李老頭變得正經起來，把王塵嚇一大跳。
“嗯！？”
王塵一怔。
“你可願拜老朽為師？”
李老頭眼中有所期待。
王塵聞言微微一愣。
他這時才發現，李老頭全身散發出一種雄渾氣勢，與以往的渾渾噩噩截然不同？
…眼簾蒙上一層光暈，回憶漣漪盪開。
王塵依稀記得幾年前的那一天。
李老頭嗅著酒香過來吃酒。
一陣狼吞虎嚥之後，在身上蹭了幾下，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客官，酒錢，飯錢還冇給呢。”
酒肆掌櫃王塵，一把拽住李老頭。
“結個善緣，如何？”
李老頭嘿嘿一笑。
王塵臉瞬間垮下來，這糟老頭子。
見無法脫身，李老頭當即眼珠子一轉，在眾目睽睽下竟然從懷裡摸出來一粒漆黑色的藥丸。
藥丸上竟然還縷縷冒著奇怪的黑氣，恐怖如斯！
“此乃靈丹，不僅可以洗滌體內汙垢，強身健體，還可以治療不舉之症，老朽就以此物來抵酒錢吧！”
李老頭好像頗為自傲，昂著頭說。
什麼？！
王塵聽到後就要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鄰桌買靈豬的王屠夫正巧在此吃酒，聽著有人大放厥詞，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伸手一把搶過去藥丸兒。
“若是有毒咋辦？
你這老頭休要迫害掌櫃的，我來替掌櫃試一試這靈丹真偽。”
王屠夫指著李老頭，大罵道。
王塵：“！！”
“這酒錢？”
李老頭意味深長看向王屠夫，笑著。
“你安心在這裡喝酒，待我驗證過真偽，把酒錢一起清算，不差錢！”
王屠夫一拍胸口。
“隻不過……”王屠夫湊近李老頭耳邊，壓低聲音，“如果效果顯著，看我這次給你解圍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給我送一些。”
“好說，好說！”
李老頭眯眼，指著王屠夫忍不住笑，王屠夫也跟著發笑。
王塵：“……”王屠夫又坐下喝酒，暗地裡向婀娜多姿的寡婦劉賬房，使了個眼色，而後大步流星而去。
次日，日上三竿。
王屠夫抬頭挺胸的走進了酒肆，付清賬單，在其他吃客眼中，不知道懷裡揣著什麼離去，止不住滿心歡喜。
一來二去，找李老頭尋藥之人竟然多起來，而“聖手”名頭因此傳開，隻有小半個月，就在青風鎮打出名聲。
一有人找他買藥，他就放下剛摳過鼻子的手，隨手從懷裡摸出來兩顆。
於是，李老頭打通了路子，在酒肆有了經濟來源，留了下來。
…現在李老頭與以往好像真有些不同，還要收自己為徒？
“你以前隱藏了修為？
其實很強？”
王塵疑惑。
“不錯，隱藏修為不過無奈之舉，老朽也是有一些不得己的苦衷啊。”
李老頭沉聲。
但隻要你拜老朽為師，老朽保證，你不會吃虧！
如何？”
“老朽以前也是很強的！”
“有多強？”
王塵想了想，問道。
李老頭挺首腰板，“老朽不當大哥己經很多年了。”
王塵微微一窒。
“師父！”
眨了眨眼睛，立馬行拜師禮。
“嗯！”
李老頭欣慰地點頭。
找了許久，王塵終於從眾多酒罈子裡找到半罈美酒——翠竹隱。
“無論你修為如何，既然你肯救我王塵性命，讓我再踏修行路，這聲師父都應當要叫！”
他給李老頭倒上一杯，恭敬道。
李老頭見王塵垂首行禮，不覺發愣，眼眶有些許濕潤，一時竟然忘記接過拜師酒。
王塵行過拜師禮之後，環視西周，開始有些犯愁。
看著往日裡熱鬨喧囂，但如今卻己經倒閉，顯得荒涼的酒肆，他不由得皺眉問道：“師父，你在酒肆裡的這段時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酒肆被偷了?我臨走前，不是讓劉賬房做代理掌櫃的嗎？”
李老頭咂了咂嘴，輕聲道：“你上山去拜宗後，酒肆跟往日一樣生意火爆，隻是有一日，劉小妹早早關了門，忙活些什麼，王屠夫問我買了兩麻袋藥丸，然後……”王塵接著問道：“然後什麼？”
李老頭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第二天早上，二人就冇了蹤跡。
酒肆冇有錢財支援，缺乏經營，就這模樣了。”
王塵一瞪眼：“！！！”
李老頭輕哼一聲，接著憤憤說道：“老朽早就覺得不對勁。”
“前幾日，聽說有人看到過他二人，在遠處一座城池經營生意，運用從你這兒學到的釀酒術和王屠夫培育的特種靈豬開了好幾家分店。”
王塵聽完一頭黑線。
虧得以前還這麼信任劉賬房！
他古怪的看向李老頭，指著空蕩蕩的酒肆，又苦澀道：“那酒肆的桌椅呢，她總不可能連這都打包帶走吧？”
“近段時日為師無心煉藥……丹，便將桌椅賣掉，換了酒。”
王塵無語：“……”世事無常，這老不經竟然會成自己師傅，有點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