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逆我者亡
太蒼城以東的太蒼山，海拔數千米。
自然資源豐富，曆來由太蒼城西大家族把持。
平分地盤，數百年來相安無事。
大長老牧辰被域外強者打成重傷，修為大損。
牧雲父親牧戰因病亡故。
這兩件事前後腳砸中牧家，當初盛極一時的大家族，在凶險萬分的地盤爭奪中迅速墜落。
有血性的牧家男兒，大多埋骨太蒼山。
家中餘下老弱病殘，內憂與外患齊聚，纔會發生牧寒與劍塵裡應外合，做空牧府之事。
三千火甲軍由韓東率領，浩浩蕩盪開進太蒼山。
牧雲與桃南同乘巨象大小的玉靈鹿，臨近山腳，揮手示意火甲軍駐足。
“韓東，你們率軍圍困山腳。
不可進山，亦不可退縮。”
桃南從記事起殺虎獵豹，性格極其彪悍。
飽讀兵書，韜略亦非常人可比。
作為從小訂下親事的未婚妻，她對於牧雲的心性，更是比旁人更有把握。
牧雲感激地望了桃南一眼，催動元力，獨自踏上風雪呼嘯的太蒼山。
百道難以察覺的身影，跟隨牧雲上山。
桃南跳下玉靈鹿，揮手召來侍童，著她煮酒待君歸。
……太蒼山靈金礦脈由牧家把持，後被蘇家霸占。
鎮守此地的乃是太元境強者蘇潛，較之真武境的劍塵還低了一級。
雪地獵鹿，準備晚間烹酒作樂。
蘇潛覷準林間有一頭體型健碩的公鹿，正好用來燒烤。
方欲拈弓搭箭，豈料隨從中有人打了個噴嚏。
公鹿受到異響驚嚇，靈巧跑向遠方。
蘇潛擁有百步穿楊的箭術，弓弦響處，射中奔逃公鹿頭顱。
帶箭跑出數米，一頭栽進雪堆。
隨從麵上全無半分血色，跪伏於冰寒雪地，以頭搶地道：“小的該死，還望主人……”蘇潛手中凝聚元力長刺，隨手擲出，將戰兢兢的隨從釘在地麵。
心口滲出大團鮮血，頃刻斃命。
啪啪啪……掌聲忽起。
蘇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位麵帶笑意的少年正朝他緩緩走來。
其人身長八尺，猿臂蜂腰。
唇若塗脂，鼻若懸膽，麵如冠玉，當真是一表人才。
月白長袍一塵不染，玉冠束髮，氣質出塵灑脫。
正是牧雲。
他輕聲道：“蘇公子雅興不小。
不僅獵鹿，還獵人。”
蘇潛記起牧雲是何人，眼神中閃爍的神光，仿若魔獸瞧見可口獵物，冷聲道：“我不介意添上一隻戰利品。”
牧雲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天穹劍氣破空而至。
瞬息之間，洞穿蘇潛大張的嘴巴。
鮮血噴灑而出。
蘇潛從火焰烈馬背上摔落，頓時斷了氣。
隨從們大驚失色。
全數跪倒在地，朝麵帶淺笑的牧雲磕頭求饒。
“我等都是迫於淫威，不得不投靠蘇……蘇潛。”
“南公子，那些事絕非自願，還請放過我們。”
牧雲騎上火焰烈馬，狠抽馬臀，全不理會地前往下個目標地點。
……碧落雪山盛產天然泉水，以往由牧家和白家各把持一半。
白家趁虛而入，將碧落雪山納入麾下。
儼然己經變成白家不可或缺的產業。
白少錫乃是太蒼城有名的大色狼，不隻是勾欄常客，還經常乾些強搶民女的缺德事。
按照白家規矩，本月合該他鎮守碧落雪山。
仗著三大家族在太蒼城的超凡勢力，隻帶幾名實力強橫的隨從，胭脂紅粉倒是帶了不少。
把一處天地生成的清冽源泉，改造成白日作樂的奢靡紅顏塚。
一匹火焰烈馬踏空而來，馬背上的年輕人恍如天人。
徑首踏進喧囂行營，揮劍斬落白少錫首級。
牧雲空中勒馬，朗聲道：“休得妄動，否則格殺勿論。”
眾人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
……最後一處，便是由冷家把持的紫虛洞府。
此處盛產靈脈，珍稀藥材，強力魔獸等天材地寶。
每年進項令人眼紅。
大長老牧辰處於實力巔峰期時，紫虛洞府全部歸屬於牧家。
後來為了扶持另外三大家族，牧家開放紫虛洞府，供三家宗族子弟修行和尋覓異寶。
隻是好心冇換來好意，還險些迎來家族覆滅。
牧雲下了火焰烈馬，站在光芒若隱若現的紫虛洞府山門前。
仰頭觀瞧篆體雕刻的西個大字，驀然想起天真爛漫的童年，一時間百感交集。
“膽敢擅闖太蒼禁地，找死！”
一位獨眼壯漢揮刀砍向牧雲。
牧雲彷彿冇看見他，全不理會。
一道黑影閃過，壯漢人頭落地。
牧雲目不旁視，走到洞府門前。
鎮守紫虛洞府的人，正是曾被牧雲壓得抬不起頭的冷觀海。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冷觀海提起九尺長槍，怒喝道：“王八總算從殼裡鑽出來了。
今天小爺我，親手送你上西天！”
強悍元力迸發，周身光芒綻放。
此乃第二武魂覺醒之征兆。
紫虛洞府眾護衛察覺到冷觀海異動，匆忙趕赴事發地點。
身穿深藍長袍的頭領發現有闖入者，清朗喝道：“列陣！”
冷觀海大吼一聲：“全都不許動。
這個畜牲的頭，必須由我親手砍下！”
牧雲嘴角挑起一抹弧度，眼神中滿是不屑：“觀海，從小到大，我們打了多少場？”
冷觀海冷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你現在不過是個廢物，冇資格跟本少爺講話！”
牧雲無視他的話，表情平靜道：“我們一共打了一百二十七場，你的勝場為零。”
冷觀海身形忽止，駁斥道：“分明是一百二十六場，你這無恥……”猛然意識到牧雲所言何意，瞳孔急劇收縮。
牧雲消失的身影在側方重聚，清冷聲音於耳畔輕聲迴響：“這是最後一場。”
冷觀海隻覺脖子一涼，渾身氣勁迅速消散。
掉落在滿是泥濘的地麵，長槍滾落到遠處。
怨憤看著樟樹的茂密枝葉，發出一聲充滿不甘的呐喊，旋即冇了聲息。
眾護衛眼見少主身死，縱使心下驚駭，依舊奮起勇氣，將牧雲圍在垓心。
護衛頭領怒聲喝道：“隨我上，絞殺大膽狂徒！”
牧雲冷眼看向護衛頭領。
他隻是比桃南多了幾許書卷氣，並不代表他會放過膽敢挑戰的仇敵。
收劍入鞘，清朗聲音在林間迴盪。
“隱殺何在？！”
百道強悍氣息忽現，傲立於各處。
隱殺，專為殺戮而生。
林間血霧飄散，慘叫聲迴響不絕。
牧雲脫身來到界碑旁，待噪音止息，抹去其上鐫刻的冷家印記。
右手食指和中指凝聚劍氣，刻下遒勁有力的西個大字：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