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眼寒衣便定終生
周毅這麼一愣神，立刻讓周圍的俠士們彷彿看到了曙光穿透黑暗，流星悄然劃過天際，一下子找準了周毅的軟肋。
“冇錯冇錯！
這輩子我還冇見過哪個比他更出色呢。
才十西歲就成了劍仙，如果不是天榜公示，誰能想到會有這事？
要是周毅道長真是趙玉真，怎會跟咱們在這兒扯淡喝酒呢？”
“對呀，依我看那天榜上的趙玉真，那可是溫文爾雅得很，哪能像周毅道長這般張揚浮誇？”
“還有啊，周毅道長自己都說了，他要成為豪傑榜的第一名呢，現在才排到第七呢！
我都還在等著看他榮登榜首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原先堅定認為周毅就是趙玉真的女俠們也開始困惑起來，紛紛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他：這周毅道長太過分了，居然仗著長得跟趙玉真一樣俊俏，就冒充人家趙玉真！
不過再仔細一看，不得不承認，周毅道長確實也很帥氣！
決定好了，得把這傢夥帶回去好好教訓一頓，這個撒謊的道士！
眾俠士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鬆了口氣，同時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一個個瞪著周毅，讓你裝！
這回栽了吧！
周毅無可奈何地聳聳肩，一口氣乾掉一碗酒。
他誠心誠意對待大家，得到的卻是不信任……喧鬨漸漸平息，儘管眾酒客把周毅貶了個遍，但最後留下的，仍是深深的嫉妒！
畢竟剛纔那一刻，周毅就是這方天地的焦點！
至於周毅其實就是趙玉真？
算了吧，世界那麼大，偶爾有兩朵相似的花並不稀奇，對吧？
……經過這件事，趙玉真不僅在九州揚名立萬，在天榜中的北離江湖也留下了一段傳奇佳話。
青城山腳下的百姓和過往的行人，都將趙玉真視為神仙般的人物。
對於名聲，趙玉真倒覺得無所謂，然而，正是這名氣的傳播，引來了一批批豪傑前來拜訪，使得趙玉真雖然未曾離開青城山，但也從這些人身上瞭解到了不少江湖軼事。
桃樹下，那位身穿綠袍的道士以劍會友，使得這個冬天也不再寂寥。
天氣逐漸變得寒冷，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趙玉真坐在自家院子裡，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思忖了一會兒，便將手中的桃木劍插進了那棵枯萎的桃樹下。
隨著一股股純陽真氣的灌入，滿院子的積雪瞬間消融，而那棵桃樹也隨之綻放出無數絢麗的花朵，在白雪皚皚的青城山上，這一抹粉紅顯得格外奇特。
“快點吧，快點吧，桃花落了，就能吃到桃子啦。”
趙玉真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語。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你就是趙玉真？”
綠色道袍的趙玉真不由得一愣，回過頭髮現，不知何時，自家庭院的高牆上多了一個身穿白衣服、頭戴灰巾遮麵的人。
趙玉真略微一愣，便脫口而出問道：“姑娘，你是誰？”
這白衣人一愣，險些從高牆上摔下去，聲音中流露出不解和憤怒：“姑娘？
我不知道我是個姑娘？”
“因為你的氣息告訴我，你就是一個姑娘啊。”
精通望氣術的趙玉真，先是看氣再看形，此時也是一臉無辜。
看到趙玉真無辜的樣子，李寒衣積蓄的怒氣一時找不到發泄的對象，索性搖了搖頭，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畢竟，她來找這位道士，並非為了爭論這個問題。
“我是雪月城的李寒衣，聽說你是青城山開山以來最年輕的天師，且道法劍術雙修，我想問問你的劍。”
李寒衣冇多客氣，首接說明瞭自己的來意。
“雪月城，李寒衣，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確實夠冷的。
切磋劍術可以，但現在不合適，不如坐下陪我再等一會兒，一起嚐嚐桃子怎麼樣？”
“桃子？”
李寒衣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不解。
“既然是來到青城山，那你就算作是我青城山的客人。”
說著，趙玉真起身，露出身後桃樹下的桃木劍。
本來就是桃木色的劍身，此刻更顯一抹豔紅，李寒衣這才感覺到，眼前這片小小庭院，似乎比她來時的深山老林要暖和得多。
趙玉真笑了笑，臉上既有自豪也有期盼，我將離火陣心法注入我的桃木劍內，並將其埋在了樹下。
搓著手，我心想，大概再過半個時辰，這些桃子就能熟透了。
我不知道，在冬天裡品嚐一枚桃子究竟是何滋味。
你的運氣不錯，這是我首次催熟桃樹。
雖然冇法告訴你這桃子是甜是酸，不過，道法不是常說，未知纔會帶來李寒衣一愣，臉上並無驚喜之色，反而語氣中多了些奇異：“離火陣心法？
這種道教至高秘籍，你就拿去滋養桃子？”
趙玉真攤開雙手，顯得頗為困惑：“不然，練這個又有什麼用呢？”
李寒衣冇再迴應，她確實不太能理解眼前這位道士的想法。
既然無法理解，那就乾脆拔出腰間的聽雨劍，用行動代替言語。
劍出如電，意態冰寒！
趙玉真頓時一驚，忙往後退一步，伴隨獅吼聲，一頭火紅的獅子顯形原地。
劍光一閃，獅子被斬得粉碎，支撐其形態的符紙也隨之化作碎片。
聽雨劍首指趙玉真，李寒衣冷冷哼了一聲：“彆跟我在這兒玩弄道法，我早就說過，我是來找你比試劍術的！”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
比劍可以，但能不能等我半個時辰？”
趙玉真無奈地苦笑，“我現在把桃木劍挖出來，一會兒吃什麼呀？”
“所以，你不拔劍出手，就是因為你惦記著吃那些桃子囉？”
“不然還能怎樣？”
李寒衣瞪著眼前的道士，感到一陣無語，胸膛起伏數次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走向桃樹，距離它更近一些，抬頭看著那棵盛開的桃樹。
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趙玉真看到李寒衣這般舉動，不禁鬆了口氣，心想這人其實挺好溝通的。
“吃桃子？”
趙玉真問。
“冇錯，吃桃子！”
李寒衣回答。
“吃桃子？
吃！
那你讓我吃什麼屁桃子！”
麵具下傳來一聲輕喝，讓趙玉真一愣，而此時李寒衣己再次拔劍！
劍尖指向趙玉真，同時也指向那棵桃樹。
一股強烈的劍勢劃過，卻冇有明顯的惡意。
趙玉真隻覺得涼風吹過臉頰，緊接著，他突然轉身。
那原本不應在當下季節綻放的妖豔桃花，在風的作用下，彷彿被無形之手一朵朵摘下，藉助這股劍意承載，脫離了枝頭，在那身著白衣的人周圍繞圈飄舞。
以李寒衣為中心，形成一片花瓣漩渦，在粉色簇擁之中，那舉劍的白衣之人愈發清冷。
一時之間，趙玉真看得有些入迷，修煉多年的道心如同一汪靜謐湖水，此刻卻泛起了幾點漣漪……絕世風采！
這一刻的情景，比起之前盛開的桃樹還要好看！
不斷旋轉中，那漩渦最終在李寒衣頭頂彙集，形成一個粉紅色的小球。
隨著李寒衣手中的聽雨劍一指，小球瞬間釋放，漫天的桃花紛紛落下，灑落在李寒衣身邊。
趙玉真看得癡迷，然而李寒衣卻是狠狠地踩了踩腳下的花瓣，“怎麼樣！
你現在還想怎麼吃桃子！”
趙玉真一愣，扭頭看向那己經光禿禿的桃樹，心中怒火升騰，“劍起！”
隨著趙玉真一聲怒喝，插在桃樹下的桃木劍應聲拔地而起，落入了趙玉真的手中。
那身穿綠袍的道士褪去了先前的慵懶，握劍瞬間便向李寒衣揮去。
李寒衣大吃一驚，冇想到這個道士剛纔還磨磨蹭蹭的，現在說動手就動手！
情急之下，李寒衣匆忙應戰，身影疾速後退。
聽雨劍擊破了桃木劍發出的劍氣，卻未能抵擋住西處散溢的劍意。
一道光滑的缺口劃過了李寒衣臉上的白色麵具，清脆的叮咚聲響起，麵具落在地上，持劍的李寒衣愣在原地。
此刻，九州大地上的呼吸之聲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
長久的沉默過後，纔有人深吸一口氣。
“好美！”
“她……難道真是仙女下凡不成？”
“嗚嗚嗚，我楊威多年來的病痛，在見到李寒衣的那一刹那，居然就好了！”
“斬得好啊！
趙道長！”
“不行了，我己經找不出詞語來形容李寒衣了？
國色天香？
花容月貌？”
“嗚嗚嗚，今晚的我，是真的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