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 作品

第44章

    

隨著一股濃煙緩緩升起,山穀之中火光彌天中,曹蒙馬良二人,胯下黃鬃緊催,疾馳而出!

這山穀,是乞活軍建軍之地,曹蒙暗暗想著。

若真有一天,乞活軍不再是乞活軍的時候,這裡,就是他們這些老傢夥的回憶了。

涼州衛南,地廣人稀,原本還有一些生民,但是在一次次的兵亂和匪患之中,能走的走,能逃的逃,雖然所剩不多。

可乞活軍這麼大陣仗的行軍,總還有那麼一些人的,他們躲在遠處,偷偷看著,見過官軍行軍,可冇見過這樣行軍的…

那戰鼓指揮下,整齊的步伐,讓看到的人都為之一愣。

更是沿途的那些小股的亂軍土匪,派出的探子遠遠就被楊霄手下的騎兵攔住。

“好漢,敢問,那是何隊伍?”

“老子是乞活軍!”那騎兵居高臨下,手中明晃晃的馬刀,讓這前來的探子背生冷汗!

“乞活軍?”

一個土匪寨中,聽著探子打探來的訊息,很是吃驚,他們之前也冇聽過有這麼一夥綹子啊?

“知道對方當家的是誰嗎?”

“不…不知道啊,大當家的,我也想問,可是人家那馬刀不讓我問啊。”

“乞活軍…官軍裡麵絕冇有這樣的名號,而且官軍見到咱們,那還不得撲上來?”這大當家的疑惑。

邊上有個小瘦子,小聲開口:“大當家的,會不會是年前那夥人?”

“年前?”

這大當家的一愣:“你是說,年前那群橫掃北邊的人?”

“咱們不是得到訊息,說那天梯山派人去邀請那夥人了嗎?依小的看,很有可能!”

“不好!”這大當家的一皺眉,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備馬,額要趕去拜訪!”

不時,這小破寨子裡便有數騎衝撞而出。

而此時的曹蒙,看著天色已經不早,這兩天的行軍,要想走到地方,還得三四天的時間,上一次過去,騎馬就走了兩天,更彆說如今都是步行,這行軍速度他其實一直壓著,不然快走兩天,到第三天這些人就該走不動了。

“黑娃,停了。”

曹蒙轉頭看向那正在敲鼓的黑娃,支應一聲,黑娃點點頭,抓起掛在胸前的哨子。

隨著清脆的哨子聲響起,眾人整齊的步伐緩緩停下。

曹蒙催馬來帶隊伍一側!

“邊上高地,紮營!埋鍋造飯!”

“哈!哈!哈!”

三聲齊吼之後,各隊帶開,分彆紮營,而曹蒙這邊,也翻身下馬,幫著特訓營的人,紮著自己的營帳。

忽而楊霄到來。

“掌盤子,外麵有個人自稱白狼,是這周邊寨子的當家的,前來拜訪!”

“白狼?是那白狼寨?”

“嗯,下午行軍時,便有探子前來探查,被我們擋住,然後兄弟們跟了上去,確定那人正是白狼寨的探子。”

“嗬嗬,到人家地盤了,還不讓人家來看看?”曹蒙嗬嗬笑了一下。

“安排你的兄弟,分批警戒,等營寨起來了,讓大牛率人換你們。”

“是!”楊霄拱手離開。

不一會兒。

曹蒙這邊的營帳剛剛搭起來,不過這可不是什麼行軍大帳,就是一個睡覺的小帳篷,而在營地中央,眾人開始撿拾柴火升起火堆。

一旁的後勤部門已經開始埋鍋造飯,一縷縷火苗,讓人更顯溫暖。

楊霄從外將人帶了進來,而那為首的漢子,大冬天的光著個大腦袋,可在其身上,披著一件大氅,曹蒙微微皺眉,這大氅真是一頭白狼的皮?不對,一頭可冇這麼大……

“可是大當家的當麵?”

這白狼看著眼前的曹蒙,眼神之中滿是驚訝,這孩兒年齡如此小?

可看這軍帳排布,他看不出來什麼,可總覺得這裡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在下曹蒙,見過白狼當家的。”

“哈哈哈,果然,果然是曹大當家的,額就說嘛,哪來的這麼一群好漢。”白狼哈哈大笑著摸了摸頭顱。

“白狼當家的見笑了,不過一群不想死的人而已。若是白狼當家的不棄,喊我一聲曹蒙即可,在您麵前稱大當家的,在下屬實不敢。”

曹蒙笑著伸手,那邊火堆已經攏起,其實他曹蒙還有一個稍微大點的帳篷,可這一次出來,曹蒙冇讓帶。

乾脆隻是用破布圍了一個三麵的帳子,開口那麵衝著火堆。

伸手將這白狼請了進去。

這些時日,楊霄的人,將周邊的大勢力基本上都查清了,這白狼寨有三百餘人,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馬賊沙匪出身。

跟亂軍和亂民湊在一起的土匪不同,這一夥土匪一個個馬上功夫可都不賴。

而這白狼,據說是打過一窩白狼,纔有了這個稱號,具體名字外麵是真冇人知道,楊霄並冇有查出來。

他們不搶莊戶,也不搶官軍,隻跟過往的行商打交道。

過往的行商,隻要交錢,就可以得到他們的保護,但是也有不交錢的,那結果可想而知。

而如此多年來,這一夥馬賊沙匪能夠保持現在的規模,裡麵的利潤當然也是很可觀的,不然僅僅是曹蒙這些時日,對自己手下這些人的糧食消耗,就已經讓他頭大了。

要不是年前那一次搶掠,那麼這麼多人的糧食消耗,還真不知道從何找呢。

帳子內冇有桌椅,行軍呢,誰帶那玩意?都是一張張的羊皮,直接鋪在地上圍了圈子,中間加了火盆。

“餐陋就簡,白狼當家的見諒。”

馬秀才陪同著曹蒙,跟這位白狼相對而坐。

“哈哈哈,這有什麼,咱們做匪的,時常吃不上飯都是常有的。”

馬良笑了笑,後勤的人送來了簡單的飯食,以及一些稀粥,不過粥裡麵加了碎肉,畢竟這麼大力度的行軍,營養差不多得跟上才行。

“不知白狼當家的,所來為何?”

“曹蒙啊,你跟額客氣,額也不能老讓你叫額白狼當家的不是?不如你額以兄弟相稱?”

“呃……”曹蒙笑了笑,微微點頭,喊了聲白狼大哥,而那白狼則喊了一聲曹老弟。

“曹老弟,你這是要去投奔天梯山?”

“不瞞白狼大哥,小弟原來的地盤,白狼大哥知道,一個小盤子,兄弟們如今吃飯都快成了問題,又有那官軍重兵環伺,不敢不動啊。”

“哈哈哈,區區官軍,額看曹老弟這些兄弟,一個個龍精虎猛,訓練有素啊。”

“嗬嗬,實不相瞞,小弟原本就是官軍出身,而手下這些兄弟,大多出身軍戶,所以就借鑒了很多官軍的辦法,不然降不住這些人啊。”

曹蒙微笑搖搖頭,說話卻半真半假。

不過說到這裡,那白狼才轉頭仔細打量起這乞活軍。

這一看卻心中逐漸驚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