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良人 初顧
“請示個府牌,也要這麼久?”
我在大門口走來走去,等著疊翠。
半晌功夫,才見她從後庭院走出來,我迎上去“拿到了,是嗎?”
疊翠冇有吭聲。
“難道需要現做一個不成?”
疊翠搖搖頭,“夫人叫你去她房裡,敘話!”
“敘話?
慈母手中線,臨行密密縫?
……我隻是出府走走而己啊!”
我問疊翠“今日夫人是怒還是喜?”
“看不出來……小姐快去吧!
遲了,又要領責罰了。”
“雖非親生,也不至於虐待吧!
走吧!”
我加快腳步走向後庭,疊翠也緊緊跟在我身後。
青牆旁種有一排竹子,儘頭就看見了夫人院門口,疊翠低聲說道“夫人說什麼,小姐儘管聽著就好了。”
說完走在我前麵,進了院子去稟報!
她冇多久就出來了,說道“夫人請你進去。”
走進房間,看見夫人端坐在正廳,我走上前輕輕施禮“母親……”夫人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冷冷道“聽說這幾日,你不太喜歡學習規矩,馬上成婚了,該學還是要學的,不要壞了孃家的顏麵!
我瑣事纏身,冇空教你,好在見你也是個機靈的。”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素來膽小柔弱,極少出門,冇有什麼重要事情,就不要出府……”“母親……”我施下一禮,含笑道“女兒並非出府玩耍,隻因上次父親大人提及孩兒房內幔帳、窗紙等物皆己陳舊,而母親忙於府內瑣事,季管家也難懂女兒喜好,所以女兒才決定親自置辦,母親就允了孩兒吧!”
夫人抬起頭看了看我,然後說道“不許做出逾矩之事,下去吧!”
我施禮後,悄悄退了出來。
“一個讓人望而生畏,一個冷若冰霜還真是絕配啊!”
我心裡想著,耳邊卻聽到疊翠說道“今天夫人冇有為難我們,應早去早回才行呢!”
“出府一趟這麼不容易,早去早回,我是不是真滴傻!”
我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向疊翠問道“錢帶了嗎?”
“什麼?
……”疊翠問道,我笑著說“錢!
……銀、子!
出去買東西,不需要花錢嗎?
你準備了嗎?”
“我,我冇有……”疊翠囁嚅道,“冇有錢,還是冇準備?”
我問道,“都冇有……”疊翠低頭說道。
……我竟無言以對。
我們走在路上,這裡群山環抱,綠樹掩映,雲霧在若隱若現間!
青石板路旁鋪有石階,涓涓細流從山間傾下,清澈見底!
“小橋流水人家,真是人間仙境啊!”
我感歎道。
疊翠微微一笑,“小姐,你又想著適合養老了!”
我噗呲一笑,說道“這裡不僅適合養老,還比較適合搞旅遊開發,吸引遊客前來消費,我們就能賺大把的鈔票啦!”
疊翠撇嘴說道“小姐,我們祖上是避難才隱居在此的,祖祖輩輩都與外界隔絕,你還說引外人來這裡,老爺聽到,要氣吐血了。”
“哦?
是嗎?”
我跟在疊翠身後歎道“世外桃源啊……這是。”
走過一座小橋後,就看到了一排鄰水商鋪,星星點點,散落著一些生活用品,日用雜貨等,卻無人守著。
行人之間各自行走,互不說話,亦無人交談。
“人怎麼都這麼冷淡啊?”
我扯了一下疊翠的衣袖。
“噓!”
疊翠示意我噤聲。
她領著我轉出巷口,向斜坡的高台走去!
高台那裡有個小亭子。
站在亭前,疊翠指向不遠處的高聳入雲的大山說道“這座大山是最高的,山勢陡峭,頂峰間上有積雪,山下一方是一心湖,深不見底,小姐對一心湖可有記憶?”
“一心湖?”
我想了想“不是靜心湖嗎?”
我問道。
疊翠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一心湖水流入峽穀,一支流到這裡,一支到對岸!
你看對麵比我們低一級石階的那排房屋,是不是有層波光粼粼的影子。”
我向疊翠手指的方向望去,真的有一層波光在若隱若現間。
“那是陽光照在湖中返回來影子,所以那裡叫“浮光鎮”。”
疊翠繼續說道“我家夫人就是浮光鎮現任族長的親妹妹,浮光鎮和我們虹霞鎮世代有約定,隻可通婚,不做其他來往,兩鎮之間的通橋常年有人看守。”
“這是為什麼……”我疑惑的問道!
疊翠搖了頭說道“我無意中聽到過幾次,據說浮光鎮的人,纔是這裡的原住民,虹霞鎮的人當年是為了避難才闖進來隱世的,打擾了他們與世隔絕的生活,很是不滿,常常說虹霞鎮人的兵匪氣,破壞了他們的五行風水,而且約定,凡娶了浮光鎮女子的男人不可納妾,不可續絃……”我疑惑的神情看向疊翠,用手指了指自己……“聽聞當年,老爺也是遵奉尊主之命,捨棄了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子,與夫人成婚的。
後來這名女子傷心欲絕,多次闖入禁區,要逃離這裡,都是老爺把她尋回來的,不得己把她獨自安置在離虹霞鎮不遠的山上,後來她鬱鬱而終,老爺才把剛滿三歲的二小姐帶回了府。”
疊翠環視了一遍這片山水,說道“這片仙境般的世界,活在這裡的人卻不能似仙人那般快活……”她的眼中有了哀慼之色,竟泛起了淚光。
我拉起她的手,安慰笑著說道“疊翠不要傷感了,我是來拯救你的不開心的,你可不可以想像得到,有另一個這樣的世界,人人平等,自己是自己主人,人身自由,婚姻自由,思想獨立,更有比馬車快上數不清倍的交通工具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嚐遍天下美食!”
“小姐,那是夢裡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驀然間瞥見不遠處,石廊橋上站立一名青年男子,身姿挺拔,麵容輪廓分明,青色長衫迎風飄擺,身上斜背一副畫板,左手拿卷,右手執筆,望向雄巒峰,時不時的記錄著什麼……遠遠望去,與景色融為一體,好美的一幅青絲畫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捨不得移開眼睛,拉著疊翠問道“那是誰家公子?”
疊翠望瞭望,低聲說道“像是許家公子,看不真切……”“與我訂親的許家?”
我連忙問道。
冇等疊翠回覆,我己提起裙襬,急急向坡下走去,疊翠忙跟在我身後!
我提著裙子沿著青石板,一路爬著石梯,“這條路怎麼這麼長啊?”
我說道,疊翠說“小姐,不可再向前了,快到一心湖了,那裡是禁區……”說完她擋在我麵前,攔住了我。
“我……”我抬頭望向石廊橋,人卻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