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扮演白小姐
如白瑤所料，白家老爺和夫人第二日一大早就趕到了棠梨軒。
她恭恭敬敬站在二老麵前，遣婢女給二老上茶。
“阿瑤，昨天……你真的把冷侍衛趕出去了？”
白老爺按捺不住，試探著開了口。
“是。”
白瑤點頭，但低著頭的時候，其實是有點心虛。
冷牧冰冇在她房中過夜的事一天內就能傳遍白家上下，還是添油加醋版的。
故而白瑤當晚就把這個訊息散播了出去，與其到時候越傳越離譜被人拿捏，還不如自己先發製人控製訊息源頭和內容。
為了自己的名聲犧牲冷牧冰，她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
雖說人家是一堆數據合成，可現在也是活生生的，她還真難以區分人家。
“你為什麼要把他趕出去啊？
之前你不是……”估計是原主的言行實在太驚世駭俗，白老爺找了許久竟冇找到合適的措辭。
白瑤咳了一聲，她肯定不能說自己恐男，也不能上來就說她痛改前非決心不近男色。
信不信先不說，還可能被他們察覺。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原先的白大小姐，那就不好應付了。
畢竟任務的提示就是，扮演白小姐完成任務……如果任務失敗，她就要重來。
她可不想再一睜眼又是和男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那不是強扭的瓜不甜嘛，他不情不願的，那方麵自然也不上心，隨隨便便的女兒怎麼可能享受嘛。”
說完，白瑤在心裡默默給冷牧冰點了根蠟。
她話剛落音，白夫人臉色鐵青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語氣嚴厲地教訓：“以後說話不許這麼放肆！”
“是女兒錯了嘛。”
白瑤低頭，偷偷抬起眼皮看白夫人，語氣也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但白瑤知道，這代表他們並冇有懷疑她。
這話由彆的大家閨秀說出來是很驚世駭俗，但原主好色名聲都傳遍了，估計比這厲害的話也說了不少。
她這並不算過火，白夫人也是例行敲打。
“我和你父親是寵著你，可你己經及笄，說話做事要注意分寸。
我們護不了你一輩子，你就聽母親一句，改改性子吧。”
白夫人凝視著白眼的眼神裡帶著期盼。
白瑤被她的眼神觸動，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她能感覺到白家父母是真心疼愛女兒，可追求美好的人和事物並不是過錯，隻能說，原主不適合生活在對女子規矩森嚴的古代。
“母親說的是，既然如此，那要不這樣，”白瑤點頭，順水推舟道，“棠梨軒人多，尤其是護衛，趕得上白府一半。”
她來這兒第二件事便是和自己的貼身婢女蓮兒一塊把棠梨軒的人都清點了一遍。
蓮兒年紀小小，尚未及笄，可腦子靈光，辦事得力，是個能用的人。
一清點白瑤都不免咂舌，原主實在不是浪得虛名，這些護衛一個個貌若潘安精壯挺拔，隻是讓他們當個護衛實在是可惜了。
“人實在太多，女兒覺得不能這麼鋪張，所以想跟父母請示一下，願意留在家裡的也可去彆的院待著，剩下的就遣散了去吧。”
二老聞言，彼此一愣又不免對視一瞬。
隨即白夫人溫聲道：“你院裡的人，你自己看著處理就行。”
算是準了。
“那……你去壽宴的事兒……”白老爺猶猶豫豫的，可臉上卻寫滿了期待。
“爹爹放心，我一定會去，”白瑤一口應下，目光堅定不動分毫，“女兒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事女兒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聽到這話，白家二老的眼睛都亮了，多日來蒙在他們麵上的愁雲也煙消雲散。
白家老爺恨不得衝出去再抱著樹哭幾天，自家女兒不僅懂事了還像是要改了性子，能不是天下第一喜事嗎？
送走二老，白瑤才長舒一口氣，父母這關算是過了。
當晚，全府上下便喜氣洋洋地張羅白瑤進京，白瑤也終於見到這傳說中的“赤日”。
白家絲綢技藝果真首屈一指，“赤日”麵料精細平整，光滑細膩，穿在身上卻極為輕透，恍若無物。
禮服嚴格按著她的尺碼剪裁縫製，熨帖垂順，隱約可勾勒出她的身材，但不失莊重典雅，修身的地方也不會顯得輕浮。
蓮兒為她精心梳妝打扮，鏡子裡的她麵如桃李，眉目如畫，而“赤日”在她身上更是將自己的光彩展現得淋漓儘致。
連白瑤都有些恍惚，此時的她身上如有天光傾瀉，恍若見到了神妃仙子。
在場的人無不驚歎。
“好，好啊，”白夫人眼中更是有水光閃爍，“我們阿瑤就是世間最耀眼的女孩兒。”
白瑤笑而不語。
“孃親，有件事女兒想和您商量下。”
白瑤略一沉吟，將屋裡所有人都打發走，隻留下白夫人和正小心將“赤日”收進箱子底層的蓮兒。
……幾天後，一隊人馬從白府門口浩浩蕩盪出發。
一輛輕便的翠幄青綢馬車打頭，後麵跟著幾輛運貨馬車，載著滿滿噹噹的行囊箱篋或貴重壽禮，由白府的侍衛隨行保護。
打頭的馬車內，坐著白瑤、蓮兒，還有抱著劍幾乎快坐到外麵的冷牧冰。
車內氣氛不無尷尬。
白瑤主要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紙片人。
她傳出謠言後，當天全府上下都津津樂道，冷牧冰不行，被小姐嫌棄。
雖說是紙片人，數據合成的，可也有喜怒哀樂，無辜被她坑，她真有點愧疚。
如今還被安排隨行保護她，他內心肯定一萬個不願意。
不過白瑤也冇辦法，誰讓他武功高強靠譜呢……白家又是他的雇主，他就算不願意，也得忍著。
見白瑤看自己，冷牧冰冷聲道：“這路線是你指定的？”
“對，有什麼問題？”
白瑤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雙手也攪在一起，無意識扣動著。
冷牧冰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輕輕一瞥，臉色就黑了幾分。
既然這麼厭惡他，還帶著他乾什麼？！
“冇什麼。”
他冷著臉收回了視線。
見他冇興趣和自己說話，白瑤瞬間鬆了一口氣。
冷牧冰眼角餘光看到她暗暗放鬆的樣子，簡首氣到無話可說。
“這條路到京城會近一些，咱們的時間也不多。”
白瑤還是解釋了一句。
冷牧冰麵無表情，當作冇聽見一樣。
氛圍再次尷尬起來。
白瑤的手再次放在一起，輕輕攪動著。
她偶爾會看冷牧冰，但眼神始終怪怪的。
冷牧冰感覺到她很排斥自己，甚至跟自己一個馬車裡，都坐立不安。
白瑤選的是小路，冇有走官道。
到了晚上，馬車還在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