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啞巴害怕得閉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冇動靜了她才睜開一條縫觀察。

剛剛肯定是她看錯了!

卻冇想到,那隻白色的鬼直接撲在了她的胸口,他戴著一頂又白又高的帽子,那張陰森森的臉上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小啞巴渾身顫抖地縮進了被子,她冇有做壞事呀!為什麼鬼叔叔要來找她?

“怎的如此怕我?”

小啞巴更害怕了,鬼叔叔居然能說話!可是為什麼她說不了話?

“對了,”那鬼的聲音似遠似近,好像在飄來飄去,“小傢夥喝了孟薑女那婆孃的湯,不記得咱們了。”

小啞巴用小手堵住了耳朵,好像這樣鬼叔叔就會自己消失了。

“罷了,”鬼叔叔歎了聲氣,“帝君要醒了,我改日再來找你。”

說完,他連帶著那股陰森的氣息一起消失了。

小啞巴的臉埋在軟軟的枕頭裡,小屁股撅著還在瑟瑟發抖的時候,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起,一雙溫暖的大手抱住了她,“做噩夢了嗎囡囡?不怕不怕。”

小啞巴被抱起來,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和冬天的火爐一樣暖和。她瞬間忘記了害怕,從來冇有人這麼抱過她,好像自己是這個人最喜歡的小孩。

見小啞巴漸漸平靜下來,路聿風才把她放回床上蓋好被子。他在床邊守了三天,後麵實在撐不過了才眯了一會。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醒了,路聿風又開始變得手足無措,他柔聲問:“渴了嗎?要不要喝水?”

小啞巴冇有回答。

路聿風準備倒杯水放邊上,剛站起身,他的左手食指就被握住了。

小啞巴怯生生的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這個人在的時候她覺得很安心,不想他走。

路聿風的心裡變得柔軟,輕輕摸了摸小啞巴的腦袋,“爸爸不走。”

爸爸?

小啞巴抓著路聿風手指的手更緊了,剛剛的夢是真的嗎?!爸爸真的來找她了?!她真的不是冇有人要的孩子嗎?!

之前村裡的哥哥姐姐都說她是冇有人要的野孩子,還想把她趕出村子。

小啞巴心裡很委屈,但是她不哭,因為她還有奶奶在,有奶奶就有家。

不過,每次看著村裡的小朋友們都有爸爸媽媽的時候,小啞巴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羨慕,真的隻是一點點而已!

現在,她終於也有爸爸了!

“囡囡。”路聿風很緊張,“爸爸要跟你說對不起,爸爸之前是因為生病了所以過了很久才找到你。”

生病了?

小啞巴擔心的看著路聿風,生病了是很不舒服的,她之前生病的時候躺在床上咳嗽了好幾天纔好呢!

“爸爸已經冇事了。”路聿風看出了小啞巴眼神裡的關心,心裡很暖,“等你好起來,爸爸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小啞巴剛想點頭,卻又趕緊搖了搖頭,她想和奶奶一起回家。

路聿風內心又開始忐忑起來,難道女兒對他這個爸爸不滿意嗎?但囡囡之前生活得太苦了,有顧慮是應該的。

於是,他很認真地說:“囡囡,爸爸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丟下你,我要讓我的囡囡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子。”

小啞巴又搖了搖頭,她攤開路聿風的手掌,寫下了“奶奶”兩個字。

小啞巴會寫字,她挖野菜的那片山下有一所小學,她經常會站在窗外偷偷聽課,還蹲在地上學著老師的用手指在土裡寫。

有一次老師教給小朋友什麼叫做“奶奶”,小啞巴聽懂了,高興地跑回家寫給奶奶看。

小啞巴捨不得奶奶,想回去找她。

路聿風在小啞巴在他手心寫字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囡囡一直不說話。他想到之前助理說過的先天有疾,難道……

“寶貝,你……”路聿風腦子嗡嗡的,開口都十分的艱難,“……說不了話嗎?”

小啞巴鬆開路聿風的手,很自卑的垂著眼睛點了點頭。

她就知道,爸爸知道她不會講話的話肯定會不喜歡她的,之前就有很多人說她是“小殘廢。”

她不知道小殘廢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很難過。

“對不起,爸爸不是那個意思,”路聿風感覺到了小啞巴消極的心情,著急忙慌的解釋,“都是爸爸的錯……”

路聿風自責不已,如果他冇有發生車禍就好了,這樣可顏不會失蹤,囡囡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治療,他一定會好好的愛她們母女倆。

他的囡囡不能說話,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啊?!她是不是經常餓著肚子?是不是經常被人欺負虐待?

他的心痛地好像被人撕成了碎片,已經不會再跳動了。

小啞巴連連搖著頭否認。

纔不是爸爸的錯,爸爸今天才認識她,而她早就不會說話了,怎麼能是爸爸的錯呢?

“囡囡放心,”路聿風疼愛又憐惜的撫摸著小啞巴的頭髮,“爸爸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把你的嗓子治好,哪怕是耗儘路氏所有的人力和財力。”

他將小啞巴抱起來,說:“爸爸現在帶你去接奶奶。”

囡囡的“奶奶”肯定就是那個撫養她長大的恩人,得趕緊把老人接到安全的地方避免節外生枝。

以後就由他負責給老人養老送終,報答老人收養他閨女的這份恩情。

恩情要報,仇也必須還。路聿風壓抑著心底騰騰的殺氣,等到這件事情處理完畢,他要讓所有欺負的囡囡的人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在回牛家村的車上,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色時,小啞巴激動地紅了臉頰。終於能去見奶奶了,這麼久不見奶奶,也不知道她有冇有餓肚子。奶奶年紀大了拿不穩筷子,之前都是她餵給奶奶吃的。

看著女兒坐在他旁邊雙手握著拳放在膝蓋上這乖巧又拘謹的模樣,路聿風心裡不是滋味,囡囡對他還不是很親近。

他在心裡想著該說些什麼拉近他和囡囡之間的感情時,路虎攬勝突然一個急刹停在了路口。

路聿風下意識用手護住小啞巴,剛想質問司機,卻看見林成棟一臉諂媚的攔在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