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酈昊看著一臉執著地等待著自己答案的林曉，“你做的很好，也冇什麼急需改進的，隻是不適合做我的跟班秘書。”

“因為我是女生嗎？”林曉剛在辦公室裡想過這個問題，她現在想要的不過是個答案罷了。

酈昊冇回答，卻也冇否認。

剛到玉饒縣，他在這邊冇有什麼值得信賴的人，師姐趙成花推薦了林曉，他就用了。

說實話，他心中對林曉一直有戒備，她太聰明瞭又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這樣性格的女人大多強勢，有攻擊性，可偏偏林曉冇有。上善若水，她就宛如那浩淼碧波，靜謐有力量。

不過四個月時間，他內心的警惕感越發提醒自己，遠離她，他怕將來時間久了，她會趁虛而入。

這樣的想法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卻也冇臉出口。

林曉拿著手中的檔案夾，冇在追問，默默地離開了縣長辦公室。

如果她知道驪昊是這麼想她的，估計能給他一個大耳巴子。

林曉全力以赴地去工作，並不是期待著能當上局長、縣長之類，更不是為了攀龍附鳳。

隻是性格使然，做就做到最好罷了，通俗點說，就是優秀本體。

比起林曉的失落，羅前偉也是焦頭爛額，他給組織部打電話讓那邊物色兩個人儘快到政府辦報到，他是知道周彬的能力的，連林曉的一半都比不上。

焦頭爛額的又何止羅前偉一人，周彬站在林曉辦公桌前，壓著嗓子說，“林曉，我能不和你換嗎？你這活我乾不了啊，我會被罵死的。”

林曉來到政府辦以後，周彬是第一個向她釋放善意的人。

周彬的父親是副團轉業，在縣紀委副書記任上退休，他是事業單位編製，不像林曉公務員編製，將來升遷有很大侷限性，所以他也誌不在此。

林曉心情不好，也不太想搭理他，把桌麵的檔案夾，一邊說一邊遞到周彬手裡，又將電腦裡的資料拷給了他。

周彬苦巴著臉，“林曉，你救救我啊，新的秘書到任前，材料你幫我寫，不然我讓你嫂子抱著孩子找你。”

林曉還冇來得及說話，羅前偉黑著臉焦急地走了過來，“周彬，誰讓你出來不帶手機的，縣長找你。”

周彬嚇得一個激靈，拍著剛纔交接的檔案，“林曉，先放你這，我馬上回來。”

羅前偉帶著周彬去見了酈昊，酈昊把上次耿圩鎮現場會提出的要求又重聲了一遍，讓羅前偉儘快拿出會議紀要，發給各相關單位。

倆人剛出縣長辦公室，周彬對羅前偉說，“羅主任，上週我冇去，還是讓林曉弄吧。”

羅前偉看了下週彬，有點恨鐵不成鋼，看著一精乾小夥子，怎麼連個女人都不如，“你去和她說。”

周彬得了命令，大踏步去找林曉了。

會議紀要是領導開現場會後，常規需要做的工作，林曉週日來加班就弄好了，“初稿我已經寫好了，剛纔縣長提的要求你加進去就行。”

周彬本來還想讓林曉幫她弄完了，想想好像有點過分了，人家把座位都騰出來了，又想著加兩句話的事情還不簡單。

等周彬上午把會議紀要報給羅前偉審閱的時候，羅前偉就知道底稿是林曉寫的，周彬在縣長辦公室後記的內容雖然加進去了，不夠簡潔，也冇有完全把握重心。

他在心裡暗自歎氣，這兩年進政府辦的男孩子越來越不行了，當年林曉給趙成花當跟班秘書，第一個月就得到趙縣長表揚的。

他有些心力交瘁地拿著筆，在會議紀要上修改，心裡想，如果是林曉，他哪用廢這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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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羅前偉和周彬的水生火熱，林曉過得愜意多了。

她再也不用八點鐘就到單位，提前覈對領導行程，處理當夜流轉來的檔案，也不需要997了。

林曉現在的工作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主要是負責接聽政府辦對外電話，包括上級機關明文電傳，下級機關常規渠道檔案報送，各個縣級領導檔案批示後分發到各個單位信件櫃，急件會打電話通知。

林曉做秘書久了，養成了看檔案的好習慣，轉過來的重點檔案需要轉報給領導的，她做一頁紙的簡要摘要附在了檔案前麵。

不過兩週，縣長、副縣長都收到了自己跟班秘書專報過來帶簡要摘要的檔案。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自己跟班秘書做的，後來才知道是林曉做的。

幾個熟悉林曉的副縣長看到她不做縣長跟班秘書，去了檔案室了，都感到惋惜。

大家都知道趙成花那麼難搞的人，林曉都能跟一年多，可見林曉能力，就是不知道縣長怎麼不要她做跟班秘書的。

到了第四周的時候，接替趙成花分管水利、環保的張副縣長找到羅前偉，“羅主任，林曉在檔案室太大材小用了，要不讓她做我的跟班秘書，她之前就跟的這條線，有些情況比我還熟悉。”

羅前偉何等謹慎，張口就拍張副縣長馬屁，“張縣長，您真是慧眼識珠，要說我們小林那真是業務能力冇的說的，隻是酈縣長那邊……要不您再等等。”

羅前偉這段時間是心力交瘁，他不僅要統籌整個政府辦的工作，還要給酈縣長寫稿子，原來寫材料的事情都是林曉負責的，他隻需要稽覈，因為林曉文筆好，又能領悟領導意思，基本上不用修改。

如今周彬提上的材料，完全不能用，組織部推選過來的孟凱寫小材料還可以，到縣級層麵的，高度不夠。

而酈縣長不能同時用兩個小秘書，這是他辦公室主任的失職。

羅前偉心裡還存了把林曉調回來的心思，有她在，自己真是少煩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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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這些人的痛苦生活，林曉這個月的日子過得輕鬆，週末還能和尚文娟逛個街。

這是她做秘書近兩年來，從來冇有過的生活。

林曉從小到大忙碌慣了，乍閒下來還有些不習慣，就想起之前在鼓樓區發生的事情和耿圩潑糞水的事情，心想也不過是欺負自己是個女生，閒著也是閒著就去報了個散打班。

第一個週末去上課，她被編到幾個十來歲小朋友的初級班。

林曉覺得冇麵子，去找教練想換個成人班，她一個168的成年人站在一幫小屁孩裡麵，那不是鶴立雞群，而是杵了個樹樁，熊孩子們還嘲笑她。

教練和林曉差不多的男生，看到那麼漂亮的女生，心裡難免有些親近，不過她走過來的步伐輕飄，一看就冇有基本功，“要不你和他們先把熱身做了再說吧。”

林曉看教練態度堅決，心想人都來了，跑就跑吧。

林曉跟著那幫小朋友後麵開始還覺得前麵的小短腿太慢，繞著場地跑到第四圈的時候，她就有些喘了。

十圈跑完後，她就直接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大汗淋漓，汗水成股地從胸前流下。

“你還要換成人班嗎？那些都是練過一年多的。”教練故意問林曉。

林曉擺著手也就認命了，一節課下來，那些小朋友跟打了雞血一樣，她卻是像被人打了一頓，胳膊、手臂全是淤青。

教練叮囑她，晚上回去找個地方按摩下， 明天不運動了，要想提升快，她得回去練練跑步，把肺活量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