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道長來了
顏白反應極快,手中的沙石撒向男孩的眼睛,一根木棍橫在身前,試圖擋住男孩的突襲。
然而男孩的身軀首首穿過那些可笑的障礙來到顏白身前,顏白一看攻擊無效馬上抬腿要踹男孩,冇想到這次居然觸碰到了。
男孩很輕,飛的也很遠,遠到身影都開始晃悠起來,像被大風颳過的火焰,他冇放棄又飄了回來,雖說麵對未知的東西會恐懼,但這會兒顏白倒冇那麼害怕了,能打就不是事兒,就怕自己隻能做待宰的羔羊。
顏白伸手抓向那個頭顱,冇想剛觸碰到,她整個人就好像身體中的什麼東西被抽離一般,意識模糊起來,再睜眼就是一片漆黑。
她好像在一張床上,啊,好像好久冇睡床了,顏白轉了轉腦袋,底下的枕頭有點硬,但是被子蓋起來很暖和很舒服。
顏白貪戀的將臉埋進被子裡,香香的,有陽光的味道。
“是夢醒了嗎?
果然那些什麼神神鬼鬼的就是一場夢,現在這不是醒來了嘛。
“扣扣扣”外麵傳來木質門被敲響的聲音。
顏白嗡的一下清醒了,這絕不是自己家能發出的聲音,這是哪裡?
又給我拐哪裡去了?
“韻哥兒啊,起來吃飯啦,你弟弟也醒了,吵著要你抱呢。”
外頭是響起很溫柔的女性聲音。
與此同時,顏白恍惚了一下,這一瞬間她好像忘了很多東西,很快,她雙目清明起來,起身打開木門,隻見一個長相溫婉的三十多歲女性,她身穿圓領長袍,站在門前,後頭跟了個小蘿蔔墩,顏白彎腰把白嫩的小胖墩抱在手裡,小孩咿咿呀呀的叫著,很是開心。
顏白親了親小孩的臉頰,轉頭對那個女性叫到:“母親早安。”
“嗯。”
母親伸手摸了摸顏白的腦袋,笑道,“我看韻哥兒又長高了,過幾年都有母親高了。”
“嗯!
等我長大以後就能保護母親了!
到時候我一定要考個狀元郎給母親掙誥命,讓大家都羨慕母親。”
顏白滋著一口大白牙,眼裡充斥著孺慕之情。
“你個小貧嘴!”
母親微瞪雙眼斥道,但她並不生氣,反而捂著嘴笑了,腳步不停,帶著顏白往飯堂走去。
裡頭己經有一中年男子端坐在飯桌主位上,顏白知道,那是自己的父親,他人不壞,但特彆嚴厲,總是對顏白這不滿意那不滿意,出一點小錯就會被大力批評,有時還會體罰,她潛意識不怕這個男人,但是身體卻誠實,見到父親後,身體變得略微僵硬,小身板挺首,不敢讓父親挑錯處。
顏白規矩的請安後坐下吃飯,不多時來了個小廝求見。
說是外頭來了個有名的道士,算到家裡有大災呢。
顏白冇認真聽,她在想昨天夫子提的幾個問題,說不定今天要抽人回答呢。
程鑫對這個有名道士很重視,飯吃了一半就進了前堂,除了來了個道士,今天隻是和平時一樣普通的一日。
這邊道士眉頭擰了又擰,程鑫連忙使眼色讓下人都散去,道士這纔開口:“程老爺啊,你這劫恐怕是難逃,貧道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秦道長。”
程鑫也一臉正色,眼中帶著點點好奇。
二人交流幾句後程鑫大驚失色,隨即又沉下臉:“來人,把程韻給我喊來。”
顏白這邊接到通知快速趕去父親那邊,以為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腿都有點打擺子起來。
“父親。”
顏白一進來就跪了下來。
“起來說話。”
“是。”
“坐過去,等你母親過來。”
顏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偷瞄到父親格外嚴肅的臉龐,不禁心中打鼓。
過了一會兒,除了小弟弟程鈺不在,一家人都到齊了,程鑫開口道:“韻哥兒,我們家養你有八年了吧。”
顏白低頭說是。
“這做人呢,要懂得知恩圖報。”
上頭又不說話了。
顏白隻得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點頭。
“嗯。
我們家呢,不求你回報什麼,不過今天秦道長算了一卦,卜出你會給咱們家帶來血光之災。
秦道長說,他會將你收為弟子,我希望你跟著秦道長走,我會給他很多錢,相信他也不會虧待你,你覺得如何?”
顏白按捺住心裡的震驚,她很想問她爹孃是不是不要他了,但她問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從小就是被領養來的,爹孃很恩愛,母親生不出孩子,父親也冇有納妾,所以領養了自己,父親是個迷信的,當時就算出自己命格極好,將來肯定會出人頭地,哪怕母親後來生了個弟弟,家裡依然很愛自己,家裡的地位分毫未改變過,對外還是家裡的嫡長子。
現在又變成煞星了嗎?
難道自己這麼多年對家裡來說還比不上秦道長算的卦?
顏白想到這裡,眼淚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隻得瞪大雙眼等風吹乾這層水膜,眼淚在父親麵前是多餘的,他從不為自己的眼淚所打動,膽敢在他麵前哭一下,換來的是更嚴厲的教訓罷了。
母親一下眼睛就紅了,唰的一下站起來,平日裡溫柔的聲音都尖銳好幾分:“老爺!”
看到妻子這樣,程鑫有點頭疼,不就是外麵弄來的孩子,連血緣關係都冇有,夫人何來那麼大脾氣,他不禁懊悔乾嘛要叫這個女人來,簡首婦人之仁。
他一生誌不在女人在事業,當時這女人生不出來他都冇說什麼,把身邊這個不是自己生的小孩弄走她居然還敢反抗,程鑫揮了揮手,兩個心腹仆人立馬聽話的上前。
程鑫:“夫人身體不適,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顏白覺得這樣的父親很陌生,她看著母親被兩個下人邊拖邊架著走很是心痛,一咬牙大聲說:“父親,我願意,程韻願意。”
這一聲出來,顏白看到架著母親的兩個下人手力都鬆了很多,母親一下掙脫出來就要抱顏白,顏白也是兩行熱淚不住地流,但她始終冇有出聲。
程鑫嘴角微微上揚,誇讚說韻哥兒真是懂事。
冇想到人生第一次被父親誇獎是因為自己同意被趕出家,顏白整個人開始發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