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驚聞噩耗
“楚玄，你這幾天都去那裡了。”
那青袍道人正是華林閣的管事莫鬆軒，他一見楚玄，竟是有些失常的自桌後站了起來。
“見過莫師叔！”
楚玄連忙上前幾步，向莫鬆軒行禮說道。
“哎！
楚玄，你師父兩天前出關了。”
莫鬆軒的神色有些傷感，這讓楚玄心中一動，令他隱隱感到不安。
“我師父出關了，我這就去見他老人家！”
楚玄連忙轉身，便要衝出華林閣。
但是，莫鬆軒卻是在後麵叫住了他。
“楚玄，你師父是出關了，但是……”莫鬆軒有點遲疑。
楚玄連忙又轉過身來，看著莫鬆軒，心中那股不安更加強烈了，他問道：“莫師叔，是不是我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快說啊！”
莫鬆軒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令楚玄的心都懸了起來，手心因為緊張，都捏了一把汗。
“楚玄，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莫鬆軒沉吟了一下，卻是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望向楚玄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憐憫。
“難道……”楚玄心中劇震，身子不由一晃，竟是後退了一步。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難道我師父他……” 莫鬆軒不說，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的這個動作，差點讓楚玄崩潰了，楚玄隻覺的眼前的天地刹那間崩塌了，腦袋彷彿被一道九天怒雷轟中，將他轟得不辨東西南北。
一行熱淚自他臉上流淌而下，師父那慈祥的容顏，在他腦海裡湧現，但是，這時，他與師父卻是天人永隔了。
在師父閉關之前，自己便已經隱隱知道，這是師父最後一次的機會。
他的師父已經一百五十多歲，大限隨時會降臨，但當師父真的去世之後，他便接受不了了。
萬仙成對於楚玄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師父了。
“楚玄，你要節哀順變啊！”
莫鬆軒見到楚玄因知道師父的逝世而悲傷得麵容都扭曲了，不由出聲安慰道。
太上忘情，太上無情，其實，修道之人，一般都將生死看的很淡，越是道法高深的修道者，越是漠視生死。
但是，楚玄不是修道者，他是修武者。
他有感情，而且感情還很豐富，修武，其實就是修人，武道也是人道，七情六慾，本就是人性。
既然是人的本性，就不應捨去。
因此，楚玄不會也不用掩飾自己的內心感情，而將悲傷儘情宣泄。
“莫師叔！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楚玄任由淚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也不伸手去抹，他悲慟的向莫鬆軒問道。
“你師父是在昨晚坐化的，他很放不下你，想要見你一麵，但是……”莫鬆軒有些感慨的說道。
雖說萬仙成與他不是同一個師傅的那種親師兄弟關係，但是，他與萬仙成的交情還是不錯的。
莫鬆軒是修道者，修道者講究的是摒棄七情六慾，萬仙成雖然是他的師兄，但是如果不能修煉到仙神境界，人還是終將一死，莫鬆軒卻並不顯得太傷感。
修道者講究的是感悟天道，道法自然，有生便有死，有枯便有榮，這是天地循環的規律，隨其自然便是修道者的觀點。
“師父……徒兒不孝啊！”
楚玄仰天悲號，淚流滿麵，他的這個樣子卻是引得四周的弟子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這是你師父叫我交給你的東西！”
這時，莫鬆軒在桌子下摸出了一個包裹和一根紫色的上麵篆刻著古樸花紋的棒子。
楚玄強忍悲傷，含淚伸手接過包裹和那根棒子。
這根棒子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竟是不知道是用何物鑄造而成，外形看上去，有點像劍柄，入手有些沉重。
這根類似於短棒般的東西，根據楚玄的師父萬仙成所說，是與上古修煉法訣一同被他們這一脈的師祖得到的。
應該是一件不凡之物。
但經過楚玄這一脈數代人的揣摩，也發現不了這根紫色短棒有什麼不凡之處，橫看豎看都是一件不起眼的東西。
“師叔，我師父他老人家葬在何處？
我想去拜祭一下。”
楚玄沉聲問道，聲音之中充滿悲苦。
萬仙成與楚玄，兩人雖然是師徒，卻是情如父子。
冇有見到師父最後一麵，楚玄已經遺憾到了極處，他的內心之中除了悲痛之外，還有自責。
“你師父葬在門中陵園內，你進入陵園，便能看見。”
莫鬆軒答道。
莫鬆軒的話語剛一說完，楚玄便衝出了華林閣。
莫鬆軒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都冇有叫住楚玄。
太玄門的後山，半山腰處，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裡綠草如茵，鮮花芬芳，如果冇有那成片的碑林，稱之為花園也不為過。
這裡，便是太玄門的陵園，曆代弟子的埋骨之所。
畢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修成仙神大道的，大限一至，便要重歸輪迴，化作一堆黃土。
整片墓地靜悄悄，冇有一絲聲響。
墓地外圍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道人影靜靜的站立在一座低矮的小墳前，一動不動，他是楚玄。
他呆呆的站著，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傍晚。
殘陽如血，映照群山，將群山染成了紅色，又是一個日落時分，落日的餘輝將陵園渲染的肅穆而又有些詭異。
低矮的小墳，毫不起眼，可以說是非常簡陋，隻有一塊墓碑，冇有鮮花，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土包，泥土是新的。
人生誰無死？
任你風華絕代，還是庸碌之輩，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堆黃土，冇有任何區彆。
人死有若燈滅，誰會記得，又誰會想起這個世上曾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修煉的本質，其實就是逆天，無論修武還是修道，都是與天掙命。
成功，便能得享長壽，失敗，便消失於天地間，一切儘皆消散。
修道者雖然說是順天應命，但在順應天命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突破天命呢？
楚玄的師父萬仙成，最後一次的閉關，到底冇有踏出那一步，無法擺脫他的大限。
大限到來，便要坐化。
這是天地**則，冇有人能夠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