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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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萱剛走出書房，就看到怒氣沖沖走來的柳萍兒。
“淩萱，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柳萍兒不滿的說著。
這裡的宮人對柳萍兒的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偌大的皇宮也隻有她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淩萱說話。
淩萱也不生氣，站在那裡任由她發火。
兩人同是因那次西南叛亂在掖庭長大的罪奴，原本淩萱冇出生前柳萍兒是掖庭中最小的孩子，同是來自西南的大人們都寵著她。
可淩萱出生後這寵愛就少了許多，因此她對比她小三歲的淩萱很看不順眼，不過淩萱麵對柳萍兒各種挑釁她總是能懟得對方啞口無言。
隨著兩人當差的地方不同，見麵的機會少了許多，不過隻要見麵依然會掐架。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事。”淩萱掏了掏耳朵說著。
“你明知安華公主最厭惡綠色，為什麼這次送去昭華殿的布料全是綠色的。”
她在淑妃那裡做事，這次淑妃讓她給宮中女眷送做新衣的布料。
看到李令儀那幾匹綠色的布料時她就知道是淩萱在搞鬼。
但她隻是個小小女使，人微言輕哪敢違背這個決定，隻能硬著頭皮送過去。
果然，李令儀看到布料的時候衝她發了好大的火，把對淩萱的不滿全部轉移到她身上。
“你知道她罵得多難聽嗎，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挨這頓罵。”
她回去後越想越氣，索性來找淩萱發泄。
淩萱譏笑，“但凡你用對我的態度去對她，難道她還敢繼續罵你嗎。”
柳萍兒啞然，她莫不是以為自己有幾個頭能這麼大膽。
淩萱不怕公主是因為她有個東廠廠公的爹，她呢？
活著都已經夠費勁了，能去淑妃身邊當差也是因為淩萱說了句兩人曾有情分纔去成的。
不過她可不會感激她，“早知道當日就不救你了。”
那日淩萱落水，正巧她送完衣料往回走，瞥見淩萱被人推入水中，是她當機立斷扔下托盤跳入湖中將她撈上來。
雖然她也是怕萬一淩萱真的出什麼事，她作為在場的人肯定會被抓去問話，所想還不如出手救下她，也幸好因為她這個行為纔沒有被審問。
誰知道這人恩將仇報，讓自己被李令儀如此辱罵。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淩萱不禁想笑。
李令儀辱罵柳萍兒除了是因為自己安排的布料問題，落水那天柳萍兒多管閒事其實纔是最大的原因。
如果當時冇有柳萍兒救自己上岸，也許她真的就死了，李令儀這是殺雞儆猴啊。
“好了，
淑妃身邊的大宮女就要年滿離宮了，到時候你去頂上。”淩萱懶懶開口。
柳萍兒咬唇壓住上揚的嘴角，傲嬌的輕哼一聲冇再說什麼。
淩萱瞧見她這樣子，心裡未必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來找自己發泄是一回事，淑妃身邊大宮女的位置纔是她的最終目的，左右也是個小小宮女，淩萱便如了她的意。
“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淩萱下了逐客令，柳萍兒目的達成也不多留。
淩萱來到司膳房檢視著今日給各宮準備的吃食。
“安華公主的膳食準備得怎麼樣？”淩萱問著身邊的司膳房管事。
“都是當日最新鮮的食材。”管事回話。
“嗯。”淩萱點頭，“公主愛紅色，做的菜記得多放些辣椒。”
管事瞭然，這段時間他們都是按照淩萱要求的給公主準備吃食。
所有食材都是按照公主應有的規格準備的，旁人看了也挑不出什麼理來。
淩萱在司膳房待了幾個時辰，先將這段時間食材消耗的用量對下賬。
司膳房是個油水多的地方，裡麵的宮人有時會偷偷中飽私囊，隻要不是太過淩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水太清也不是件好事，隻有適當的給予他們一定的好處，同時也握著他們的把柄，那些人纔會心甘情願為自己所用。
再就是和下麵的人覈對一下鹿鳴宴的菜單和食材，有的食材需要提前購置準備，有的則又要當天新鮮的食材，所有流程都必須環環相扣，一旦出了問題司膳房難辭其咎。
“這道佛跳牆必須讓人守在灶台前盯著，容不得一點閃失。”淩萱說著，這道菜做工比較複雜，需要小火連續不斷燉煮幾日，中途要隨時翻動避免糊底。
“已安排好看守的人。”
“改良的溫鍋怎麼樣了？”前段日子淩萱給了掌事一張圖紙，讓他找人按照上麵的樣式來做。
“第一批約莫這幾天便可以做完。”
一陣忙碌下來天已經酉時了，她隨意吃了些東西就準備回自己住所。
夕陽的餘光灑在青石板上，淩萱手攏在袖中獨自走在紅牆綠瓦圍住的宮道中。
走了半盞茶左右，她遇上正從陛下那裡剛述完職出來的父親。
父女倆對視一眼，並肩走著。
“萱兒，公主那邊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淩謙目視前方，看不清表情。
“公主衣食住行女兒都按照她應該有的規格置辦的，並冇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公主口味清淡，你讓司膳房頓頓準備辣菜。她向來厭惡綠色，可今日送去的布料都是綠色。本該送銀絲炭，結果送去的都是紅羅炭火。”
他頓了一下，“為父可有說錯。”
淩萱抿唇不語，父親說的一切都是她刻意為之，她就是不想讓李令儀舒坦。
“我對你說過，她畢竟是公主，就算陛下對此不在意，可太後那邊也不好交代。”
李令儀雖然因她母妃那件事失寵，可從前她是太後最喜愛的孫輩，儘管太後現在顧忌陛下對她不再親近，可總歸也有牽掛。
如果被太後知道李令儀現在的處境，淩萱必然會被定個失職的由頭。而且宮中人多口雜，淩萱再這樣繼續苛刻李令儀，太後知曉也是早晚的事。
淩謙派去昭華殿的人將那裡每日的情況都事無钜細的彙報給他，不然他還不知曉這些。
“這段時間也把她折磨得也差不多了”
“女兒知道了。”淩萱老實回答。
父親說得不無道理，陛下對太後很是尊敬，如果太後要罰她陛下肯定不會阻攔。
暫且放李令儀一馬，現在最重要的是不久後的鹿鳴宴，她的重心都放在那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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