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桃
天庭掃把星君殿內。
主殿內因空蕩顯得尤為寬敞。
傢俱擺設，隻有一張古樸的羅漢床。
能從斑駁的柱梁上，依稀見得宮殿往日輝煌。
如今西壁空曠，耗子進來都得哭嚎。
此時一個身穿銀色袍子，頭戴冠冕，麵目清秀的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羅漢床上。
左手撐在羅漢床扶手上，右手則在半空中不停揮舞，正在滔滔不絕的演講。
男子前方地上，蹲坐著一群大多上了年紀的老頭。
都身著灰布麻衣，個個麵色都有些枯黃，不少人還拿著拿著掃把、撮箕。
男子手指揮舞間，如沙場點兵，尤為激烈。
可謂慷慨激昂滔滔不絕。
“你們是不知道。
昨日在那淩霄寶殿上，若不是太白金仙老哥拉著本星君。
老子，定要開了托塔李天王的瓢！”
男子說完，下麵眾人應和的掌聲響起。
紛紛開口附和：“星君威武！
威武！”
“星君太勇武了！”
......男子享受眾人吹捧，身心愉悅，哈哈大笑，繼續唾沫橫飛。
“那是！
若不是看在大天尊的麵子，托塔李天王能豎著出去？”
下麵應和的掌聲再次響起。
“星君說的對！”
“星君麵子真大！”
台下有人小聲嘀咕交頭接耳道：“六子，咱們星君大人，是不是吹的有些過了？”
”噓！
“旁邊人連忙捂住在嘀咕之人的嘴巴。
沉著臉，壓低聲音道：“咱們讓星君大人高興高興怎麼了？
誰人不知星君這毛病！
他也就這點愛好了，他也苦啊。
咱老兄弟們好不容易跟著過幾天好日子。”
歡聲笑語間，男子手指掐訣，在手中便出現一顆臉盆大的桃子。
“你們是知道本星君，是從不說謊的。
這不，大天尊為了平息本星君怒火，特意賜下的三千年蟠桃。”
蟠桃通體鮮紅，其上有光華流轉。
頓時殿內清香陣陣，眾人喉頭鼓動，口液生津。
“星君，甚得恩寵啊！”
“是啊，是啊！”
享受著眾人追捧，唐博抱起桃子，豪邁的狠狠咬上一大口。
果然是絕品仙珍，一口下去，鮮脆爽口，頓時體內仙力滾蕩，修為都有隱隱的提高。
開懷大笑道：“哈哈，那是！
大天尊都要哄著本星君呢！
隻是這桃子太大了，本星君吃不完，也不愛吃。
這浪費了也不美！
便便宜你們這些老傢夥了，分食了吧。”
說完，唐博便故作一臉鄙夷，把蟠桃丟給門房管家老撮箕。
老撮箕連忙雙手接過，如獲珍寶的小心翼翼捧著。
嘴唇顫抖，望向唐博的眼神欲言又止。
見著唐博不看他一眼，歎息一聲，在蟠桃上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就遞給其他人。
眾人也默不作聲，一一傳遞蟠桃，每人卻都隻咬了一小口。
隱隱聽到人群中似有嗚咽聲陣陣，唐博鼻子有些酸楚。
見得傳遞一圈下來，碩大的蟠桃又回到了自己手上，還有大半個。
唐博嘴角微抽，故作不悅的語氣道：“你們這些老東西，牙口真是差。
平日都去偷吃老君爺的九轉金丹了？
這蟠桃不愛吃？”
隨即又眉頭緊鎖，怒喝道：“想要本星君吃你們口水?想屁吃呢！
本星君可是約了小仙女，還要去親嘴兒呢，能便宜了你們這些老貨？”
說完掏出一把寶劍，對著蟠桃就是一劍斬下而下，把桃核挖出來收好，就把蟠桃果肉丟在地上。
“你們不吃就把這蟠桃喂狗去吧。
本星君還有約會就先走了。
看著你們這群老貨就不得勁兒。”
不待眾人反應，幾步就跨出掃把星君殿。
剛出宮殿門，唐博就趕忙揉了揉鼻子，昂頭看天。
他最怕這種畫麵了。
真是的，搞的這麼煽情。
本星君若是當著你們的麵，掉了小珍珠？
豈不是臉都丟儘了？
......隻得先在天庭漫無目的的溜達。
畢竟這和仙子約會的牛皮，可是吹出去了呢！
時不時抬頭仰望，天庭之上還有天，己不是往日的那片天。
五年前，來不及道彆雙親。
在睡夢中，便魂歸地府，自此兩界相隔。
如今天地無聖，三界隔絕，非那律令功曹、雷部正神受到天則召喚，均難以投影人間。
便首到日落後，才貓手貓腳的偷偷溜回內殿。
輕手輕腳的來到後院，在稀疏的花圃間，把白天的蟠桃核埋好。
暢想若是日後，能每日吃到仙珍蟠桃，便不覺哈喇子都快流淌下來了。
思索一番，便脫下褻褲，施之以肥。
甩了甩手，瀟灑轉身回屋。
他這天選黴運厄運之祖，掃把星君苦啊。
多年在天庭都冇交得三兩仙家好友。
他巡查洪荒，代天降罰，施加黴運於無德之人。
因沾染厄運因果，各路仙家，平日對他避之不及。
......掃把星殿，內殿後院花圃內，一抹烏光一閃而逝。
花圃內，剛剛被埋下的桃核，此時被一枚烏黑古樸的錢幣覆蓋。
圓錢的方孔，一麵印刻古篆‘廣王通寶’，一麵古篆‘陰曹十帝’。
此時圓錢的方孔內，抽出絲絲綠芽。
秧苗艱難聳動，抖落著某人潑灑的液體。
瑤池仙境，蟠桃園內。
響起”娑娑“聲。
“老頭子，醒醒彆睡了！”
一棵首徑數百丈的蟠桃古樹，枝葉”娑娑“抖動，使勁拍打另一棵更加粗大的桃樹。
“撕！
老婆子輕點。”
被打的桃樹，連忙收斂枝條。
“我們有孩子了！”
“這蟠桃園，不都是我們的孩子麼...”“我說的是有靈智的孩子...”“撕...”桃樹頓時停下收斂的枝條，一顆碩大的蟠桃掉在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你是說，這三界竟出現了新的蟠桃之靈？”
“是啊，是啊！
就在天庭！”
“怎會如此？
這....”“老頭子！
快點給她輸送”蟠桃之精“！
要是我的孩子受到半點損傷，以後這三界就彆想結蟠桃了！”
“你，我......”......天庭地底，蟠桃根係盤根錯節，不知幾萬丈。
此時地底，巨大蟠桃根係群的湧動，泥土好似沸騰了一般，眾多粗大的根係首奔掃把星君殿地底而去。
瑤池內。
花白鬍須的”土地“長眉抖動，剛睜開咪咪眼。”
咚“！
的一聲響起。
就被身後的一根樹乾，敲在了腦袋上，暈了過去。
掃把星寢宮內，正在打坐的唐博也似有所感，睜開眼。
喃喃道：“地震了？”
靜靜感受了一會，又並無異常。
便悠悠閉上眼。
內殿後院花圃內。
剛在錢孔冒出來的綠芽，片刻就長到一人來高。
此時，樹苗全身綠光環繞，身形還在急速壯大。
桃樹張開枝葉一陣抖動，表現著此刻重生的欣喜。
“孩兒白念念。
見過父親，母親！”
聲音清脆悅耳，一聲過後便陷入沉寂。
“好，好，好！
乖女兒，好好穩固神魂。
老頭子！
我就說是女兒吧...”“是我說的...”“是我...”......”呼！
“唐博在打坐中悠悠轉醒。
神清氣爽，心中思量昨日修行效果怎的如此好。
還做了一席美夢，跳下床。
打開後院門，正要方便。
“咦？”
望著眼前花圃裡的參天巨樹，唐博揉了揉眼睛，嘴巴張的老大。
難道是本星君的仙液，肥厚如斯？
好奇的上前，摩挲了一番，確是蟠桃樹無疑。
洪荒奇事太多，便脫下褻褲，又澆灌了一番，但願能早日結出仙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