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道彆
大床下，小侯爺緊緊地抱著蘇影，彷彿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幾息後，他感覺到了一陣虛脫。
蘇影的嬌軀也戰栗了一下，兩人依舊相擁著，一動不敢動彈。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床上便傳來李子豪中阮秀娥的呼嚕聲。
“放手……”
蘇影輕輕推開他，鑽出了床底。
他立刻跟著鑽了出去，叫上了衣櫃中的紅蓮，三人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房間外還有一個人，正是阿虎。
阿虎跟蘇影比他們早來一步，之前小侯爺跟紅蓮來時，阿虎就已經發現了他們，隻不過一直躲在暗處望風，冇有現身。
“走……”
四人來到院牆邊。
阿虎一縱身，像炮彈一般直接飛過了院牆。
蘇影腳尖一點，輕鬆落在院牆之上，然後飄身跳出院外。
這女人會功夫？季懷安心中一驚，想到剛剛的事，不由一陣後怕。
“少爺，快點上來。”
紅蓮上了院牆，朝他伸出小手。
兩人跳出院外時，蘇影、阿虎並冇有走，而是在外麵等他們。
“你跟我來……”
蘇影說著走到遠處。
季懷安跟了過去。
月光下，蘇影俊美的臉蛋像是喝醉了酒，泛起了一片潮紅。
“咳，蘇小姐，剛纔……”
“閉嘴，今晚的事，如果你敢亂說半個字，我割了你的舌頭。”蘇影警告道。
“咳，我不會亂說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他問。
剛剛李子豪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蘇文才正是他所殺。至於原因，兩人也都猜得**不離十。
“這是我們蘇家的事，我自會處理，無需你操心。”
蘇影說完不再理他，帶著阿虎離去。
“少爺，蘇小姐已經走遠了。”紅蓮來到了他的身邊。
季懷安收回目光，點頭道：“回府。”
此時已是深夜，兩人踏著月色往回走。
一刻鐘後，兩人回到了房間。
“打點水來，我洗洗……”
“少爺，已經很晚了，要不明天再洗吧。”
“黏糊糊的，不洗不舒服。”
難道少爺在床下把蘇小姐那個了？想到之前在衣櫃中聽到的那些聲音，紅蓮俏臉發燙。
————
深夜，季府書房還亮著燈。
老侯爺坐在書桌邊看書。
福伯走來稟報：“侯爺，小少爺已經回來了。”
老侯爺放下書，問：“蘇家大小姐呢？”
“回了蘇宅，蘇文才的案子，也有了眉目。”
“哦，說來聽聽。”
福伯將蘇影、小侯爺對李子豪的調查詳細說了一遍，接著又補充了一些他的調查結果。
蘇文纔來到揚州城之後，曾在李府住過一晚，那晚兩人喝得酩酊大醉，蘇文才藉著醉酒對李子豪之妻行了不軌之事。
案發那晚，蘇文才離開棲鳳居之後，又去了李府，想要再次侵犯李夫人，不過那晚並未得逞，被李子豪阻止並趕了出來。
蘇文纔回去的路上，被李子豪追上來殺害。
福伯從紅蓮彙報上來的資訊，加上對李府的調查，得出的結果跟實際情況幾乎絲毫不差。
“若不是小侯爺，此案還真不好查。”福伯說完笑眯眯地補充道。
如果不是小侯爺拿出那條絲巾，很難查到李子豪身上。
老侯爺哼了聲：“他隻是運氣好罷了。”
“小少爺還是很聰明的。”福伯誇讚。
“有點小聰明，就是用不對地方。”
“侯爺，蘇家會怎麼做？”
“李家少爺怕是保不住了……這事咱們就不操心了。”
福伯點了點頭，又道：“侯爺，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年紀大了，覺少，睡不著。”老侯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福伯知道老侯爺睡不著，是在憂慮皇帝老兒下江南之事。
————
次日，小侯爺一覺睡到午時方纔醒來。
起床時，床邊站著一個人，並非紅蓮，而是趙雪。
“怎麼是你？紅蓮人呢？”
“奴婢不知，是紅蓮姐讓奴婢在此伺候。”
季懷安下了床，趙雪立刻替他更衣。
他偷偷打量著趙雪，自從這丫頭決定留下來之後，變得十分乖巧，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他懷疑現在將這丫頭推倒，估計也不會反抗。
趙雪低著頭，幫他繫著腰帶。
他一抬趙雪的下巴，“給少爺我笑一個。”
趙雪愣了一下，然後強顏一笑。
“笑得比哭還難看。”
“少爺，對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既然決定好好活著，就要讓自己活得開心些，天天苦著一張臉，少爺我不喜歡。”
“奴婢知錯了。”
“人生苦短，要像少爺一樣，及時行樂纔對。”
趙雪俏臉一紅，在她聽來，小侯爺口中的及時行樂，無非就是那點事。
片刻後，趙雪剛幫他梳妝完畢，紅蓮快步走了進來。
“死丫頭，一大早的，你去哪了？”
“去前廳看了看。”
“看什麼？”
“看蘇家大小姐。”
季懷安一愣，喜道：“她來了？”
“來了，正在跟侯爺辭行。”紅蓮笑道。
“你怎麼不早說？”
“少爺冇給機會……”
趙雪看著小侯爺跟紅蓮一邊鬥著嘴，一邊跑出了房間，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起來。
季府大門口。
福伯將蘇影、阿虎兩人送到了門外。
“蘇小姐慢走……”
蘇影點了點頭，看了眼大門深處，轉身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她又不自覺地回頭看向侯府的大門。
“小姐，你是想見小侯爺嗎？”阿虎開口道。
蘇影急忙解釋：“這次如此順利，小侯爺幫了不少忙，咱們應該道聲謝纔對。”
“那剛剛在侯府，小姐為何不說？”
“你話真多……”
“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不必了，走吧。”
蘇影收回目光，緩步走去。
阿虎跟在她身側。
“阿虎，你覺得季府的小侯爺如何？”蘇影突然發問。
“世人皆知，他是揚州城第一紈絝。”阿虎回答道。
蘇影搖了搖頭，吐出四個字：“世人多愚。”
她剛說完，一道熟悉的喊聲從背後傳來。
“蘇小姐……”
蘇影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小侯爺追了過來，看著一襲長裙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如果不是旁邊的阿虎，他甚至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蘇影緩緩回過身，此時她已換上了女裝，一根珠釵束著未出閣女子的髮髻，雙眉如畫，眸清似水，一襲淡雅的素裙，襯托著修長的身姿，端莊美豔，英氣逼人。
“你是…蘇小姐？”
季懷安看呆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影莞爾一笑：“才幾個時辰不見，就不認識了？”
想到昨夜的事，她的俊美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
“蘇小姐換上了女裝，實在是驚為天人，我確實差點冇認出來。”
“小侯爺，我是來辭行的。”
“今日就走？”
“現在就走……”
“那我送送你。”
蘇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邊聊著邊走，很快便來到了南城門。
蘇家的幾名護衛騎著馬，還趕著一駕馬車在城門口等候。
季懷安瞥了眼馬車，正好一陣風將馬車的窗簾吹開，他看到馬車中放著一具棺材，還有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正是李子豪。
“小侯爺，留步吧。”
“蘇姑娘，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有緣自會相見。”
季懷安湊到蘇影耳邊，小聲問：“今天的女裝，是特意為我穿的嗎？”
“小侯爺的臉皮之厚，本小姐平生僅見。”
“也就是說，印象很深刻，忘不掉了。”
“莫要自戀，後會有期。”
蘇家大小姐說著從一名護衛手中接過韁繩，瀟灑地翻身上馬。
“駕……”
蘇影一打馬兒，馳騁而去。
幾名護衛駕著馬車，緊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