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乞丐的指點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看到他看到一個小男孩右腿裸露部分紅腫異常，躺在陰暗的地窖裡的草甸上。
小男孩的旁邊，是一條無頭的白眉蝮蛇。
和一把匕首。
奇怪，這小男孩怎麼這麼像自己？
在細看之下，這小男孩就是自己啊！
可是自己都醒來了，為何地上的‘自己’還躺著不動？
自己怎麼能夠看到自己？
就在此時，不知道哪裡飄來一縷淡金色氣旋，鑽到躺在地上身體的眉心裡。
突然地上的自己似乎吭了一聲。
眼前一黑。
昏昏沉沉中就感覺到渾身發熱。
腿上傷口處熱且痛。
他翻來覆去的昏睡著。
一不小心碰到傷口處。
疼的他一下驚醒過來。
頭暈眼花，掙紮起身，掌燈細看腿上的傷口。
揭開腰帶就看到傷口皮膚翻卷，腫脹異常。
拿起一罈桂花釀，澆到傷口上。
拿了一根蘿蔔咬住，雙手用力擠壓著傷口，隨著擠壓而出是黃褐色的膿液。
搬起酒罈將匕首沖洗乾淨，又在燭火上烤乾，剝開猙獰的傷口，重新拍開一罈酒全部倒在傷口處。
疼的他幾欲過昏厥。
在將匕首在蠟燭上烤紅，按壓在傷口處，一縷縷焦糊味悠悠飄起。
疼的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又削幾片乾淨的蘿蔔片壓在傷口處，重新用腰帶將其纏緊。
處理好這一切，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就聽到一聲聲的悶響猝然響起，莫不是過新年了。
感歎一聲。
摸索著點著油燈，就開始檢視腿上的傷勢。
解開腰帶就看到傷口己經結痂癒合。
就是渾身痠軟無力。
掙紮著半坐起身，拿起一根蘿蔔，拍開一罈桂花釀，連吃帶喝了起來。
在陣陣爆竹聲中思緒萬千。
這時纔想起來父親的話語，他能肯定的是父親己經遇害。
不由得淚流滿麵。
同時想到孃親和妹妹，除夕之夜，一家人團圓的日子，想到往年其樂融融的場景，如同隔世。
一時之間痛徹心扉。
撕心裂肺般的哭了起來。
手裡的蘿蔔和酒水都掉在了地上。
他活著還有何意義。
哭著，哭著又暈了過去。
待到風覺再次醒來，己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
他整個人被折磨的己經骨瘦如柴。
連站起身都是一陣眩暈。
勉強扶額站起，一陣洶湧的噁心。
他俯下身乾嘔著，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
複又坐下，稍歇了片刻，再次起身。
掀起地窖的蓋子。
來到上層地窖出口。
當他艱難的爬出地窖時，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前院酒館隻剩下兩麵殘垣斷牆，到處都是一片焦黑，後邊的的東西廂房亦是如此。
曾經那個溫馨的家變成如此光景。
他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想哭，卻哭不出來。
隻有無儘的絕望。
和透骨的心涼。
透過斷牆遙見遠處的老柳樹，似乎己經抽出細嫰的枝芽。
這是己經到春天了嗎？
他竟然渾渾噩噩的昏睡了月餘或是更久？
可是他的心依舊停留在寒冬。
他在地窖裡無數次想過會有一個痛苦的結局，可是當麵對如此結局。
突然間，他像瘋了一樣，在破磚碎瓦裡尋找。
他想找到父親的屍體。
邊找邊輕聲呼喊，他西處刨挖著。
很快雙手十指己經血肉模糊。
他依舊麻木的西處尋找著，還是一無所獲。
他來不死心的他在小鎮西處打聽了一番，得到的結果卻是，不清楚，隻記得一早起來變成瞭如此光景。
“或許是仇家暗害吧！”
一位老婦說的雲淡風輕，抬頭看了一眼風覺。
“你一個叫花子，打聽此事作甚。”
風覺看了一眼自己汙穢不堪的衣袍和破爛的褲子。
沉默著轉身離開。
卻在一處飯館門口碰到一個要飯的老者。
這老者他隱約有些印象，他隔三差五去過自家酒館，就蹲了下來剛想開口。
老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緩緩起身走到一處隱蔽處。
“那日傍晚，老夫看到兩輛漆黑的馬車停在酒館門口，也未曾在意，畢竟酒館人雜，啥人都有。
至於何時離開的，老夫就不知道了。”
“您還記得那那馬車啥樣的嗎？”
老乞丐擺手道:“不記得了。
老夫年邁，眼睛模糊，看不真切。”
想了一下又開口道:“好像似官家馬車。”
“唉，可惜了，酒館老闆是個好人那。
數次給我吃食。
日後老夫怕是要餓死在這福臨鎮了。”
“那火又是何時的起的？”
“當日老夫得了些飯食，就回破廟躺下了。
到了第二天，便是你看到的這般了。”
“那你可曾看到一位抱小孩的婦人？”
“你說的可是老闆的娘子？”
“你看到她了？”
風覺激動的渾身顫抖。
“未曾……”老乞丐說著目光一頓，“娃娃，你又是何人啊？
莫不是那……”老者似乎有所察覺。
“娃啊，快逃命去吧！
若是讓仇家知曉你還活著。
定會來加害於你。”
老者接著又道:“我看你眉目間有淡淡青氣，你莫不是中毒了？”
風覺就將如何被蛇咬的，自己又如何解毒的向老者陳述了一遍。
“娃娃，你能能活下來，真是僥倖啊！
日後有何打算？”
風覺茫然無措的摸頭思索著。
“若是無處可去，此去向南七十裡，有座秦未山，山上有座花神廟。
有無數能人異士在此隱居，說不定碰上個大機緣也未可知。”
“切記，秦未山深不知幾百裡，山中有妖獸出冇。
有不可知之地隱匿所在。
“入山後切莫亂跑，順著楓峪口，尋找到一處花徑。
順著花徑走到儘頭便是花神廟了。”
“記住了，謝謝老爺爺。”
老者展顏一笑，露出滿嘴黃牙。
渾濁的眼睛裡泛著淚花。
“這是老朽幾十年來，第一次被人叫爺爺。”
老者說著伸手抹了一把臉。
“老爺爺，實不相瞞，我家後院有一處地窖。
裡邊還有幾壇酒水，和若乾蔬菜。
你可自行取來聊以度日。”
“小娃娃，謝謝你，你和你爹一樣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好人當會有好報。”
“此後為人切莫太老實，彆人隨便給你點好處就掏心掏肺對彆人好。
人心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
“記住了，謝謝爺爺。”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凡事多個心眼。”
老者叮囑道。
轉身腳步蹣跚著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