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起初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起方纔見到的一個人，她看向趙宜寧，神色認真：“九妹妹，我聽辰熙宮的人說，元淑妃有意撮合你和元公子，那個元公子不是好人，你千萬彆上當！”

趙宜寧點了下頭，這個她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菊園偏僻，一個外人若是漫無目的，怎可能與她在那裡偶遇。

但趙宜寧不解：“六姐姐為何知道他不是好人？”

趙宜靜眼中含了淚，微微低頭，拿手絹扶了扶鼻尖，好似難以啟齒。

她緩緩言道：“他是元淑妃的親侄子，從前時常進宮看望元淑妃，有次他趁著無人，竟偷溜進我的寢宮，對我無禮……”

趙宜寧驚異：“還有這事？六姐姐你是公主，他一個臣子也敢？”

“九妹妹你纔是真正的金枝玉葉，有父皇疼愛，冇人敢欺負你，可我不一樣，我母妃出身卑微，依附著元淑妃纔有立足之地。”

趙宜靜說元淑妃待她連奴才都不如，劉美人生了她，說是生了個公主，實則是給這宮裡添了個螻蟻，任人踐踏。

趙宜靜抹了抹眼淚，“那時要不是母妃來看我，正好撞見，隻怕我已冇臉活在世上。”

趙宜寧皺起眉頭。

趙宜靜苦笑，“母妃心疼我，那又如何呢，她去找元淑妃要說法，元淑妃卻派人來掌了我與母妃的嘴，讓我們不得詆譭元府少將軍，還說就算真有此事，也是我狐媚勾引了他！”

趙宜寧看著趙宜靜又哭成了淚人，心裡百味雜陳。

“不說這些了，九妹妹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好。”

趙宜靜從袖中摸出一本小冊子放到桌上，“這是九妹妹你送進來的，我都看過了，也看得明白，我隨身帶著，冇讓元淑妃的人發現。”

趙宜寧看了看，那是江堯當初送來的。

當初她懷疑劉美人的死另有隱情，讓江堯在暗地裡查，查出了這些東西。

冊子不起眼，裡頭卻記載了劉美人暴斃的真相，被她塞在書本裡送去給了趙宜靜。

劉美人因食物相剋中毒身亡，可食物相剋的毒性並不大，不能一發致命，所以這個死因的背後藏著日積月累的謀劃。

從劉美人被關進刑司的那一刻起，元淑妃就以喜愛莧菜為由，讓內府采買了大量莧菜，到了傳膳的時候又說胃口不佳，換了彆的吃食。

主子不吃的東西，往往會拿去做奴才的飯食，包括罪奴。

劉美人被關了多久，就喝了多少日的莧菜粥。

冊子上寫的就是內府當時采買莧菜的記錄，還有莧菜的去向。

那日趙宜靜求得她父皇恩準去看劉美人，是受了元淑妃的點撥。趙宜靜很感激元淑妃幫她見到了母妃，於是欣然接受了元淑妃給的甲魚湯。

“我早該想到，她怎會好心，怎麼會！”趙宜靜悔不當初，淚如珠落，手砸在桌麵捏成拳頭，攥緊了，“我真恨不得殺了她，可是我殺不了她！”

趙宜寧從趙宜靜的話裡聽出，她們母女知道元淑妃並非善茬，對元淑妃的畏懼大於忠心。

既然如此，劉美人又為什麼要豁出性命去助元淑妃成事，值得嗎？

趙宜寧徑直問道：“我不懂，我與六姐姐的母妃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幫著元淑妃誣陷我？”

趙宜靜揩了揩眼淚，看著趙宜寧，“母妃當然是有她的苦衷。”

“什麼苦衷？什麼苦衷能讓她撇下六姐姐你，捨身為元淑妃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