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賭局開始
莫離走到村口的風雨橋頭，見橋上有兩個人在歇腳，看不清臉，似乎不認識。
打了一架又連續走了六個小時，他也有些累，於是走了過去。
“莫離”有人叫他。
他迎聲看了過去。
“表哥”原來是大舅舅的兒子，比他大十歲的表哥楊少林，莫離快步走了過去。
“你怎麼回來了？
好久冇見你了”。
莫離問道。
“今天端午節啊”表哥一邊朝他遞了支菸一邊說道。
莫離擺擺手說：“我不抽菸的”他對平日的節日冇什麼概念，十幾年了他和洛爺一起生活，習慣了這樣，“是啊，二年冇回了，你是越長越高了”。
“表哥，你現在在哪裡乾嘛呢？”
“在縣裡的木器廠。”
“還要人嗎”莫離很突兀的問了一句。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剛剛在和伍道林的聊天中得知王陸去了縣城。
戴老師也調到縣中了。
少林走了過來拉著莫離的手說：“要啊”“做什麼的？
我能做得過來嗎”“晚上過來我家吃飯，細聊”。
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回到家，鉗爺和花姐己經走了，爺爺正在用沙布擦著那一片片竹刀。
見到莫離，急忙站了起來，從他手上奪過桐油，整瓶一起倒入裝著竹刀的小西方盆子。
“你過來我跟你說說”，洛爺把空瓶子蓋上反手放在角落裡。
洛爺細緻，認真的和蹲在對麵的莫離說著竹刀製作的過程和要點，儘管以前說過了無數次，但此時洛爺還是不停的問：“記住了冇？”
“記住了冇？
……。”
莫離每次都很認真的點頭：“記住了”洛爺說完，把盆子蓋上，莫離站起來和他說道：“洛爺，我想去縣裡的木器廠做工”洛爺冇有回答，把裝著竹刀的盆子往牆角推了推。
莫離又說道：“少林表哥在裡麵，我剛在橋上遇到他了，他說還要人，”洛爺站了起來，看著莫離問：“做什麼工的，你會做嗎？”
“表哥冇說，他叫我晚上去吃飯再告訴我”“哦，那你去問清楚，彆到了哪做不好，被人笑話”“嗯”傍晚莫離來到了表哥家，還冇上樓就見樓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我賭對子”“我賭乾子”。
還有“哐，哐”.瓷碗和金融摩擦的聲音。
他熟悉這種聲音。
踩著木樓梯他走進了堂屋，隻見一群村裡的男男女女正圍著一張簡易的西方木桌，前麵的一圈人有坐著的，也有蹲著的，後麵都是站著的，手裡拿著一角，二角，一塊的紙幣，兩眼聚光的盯著桌子中間。
桌子一方坐著一位頭髮微長，身穿藍色上衣的的男青年，這青年莫離認識，正是那個和表哥一起回來的人。
隻見他一邊手拿著一個白色瓷碗揚起，一邊手拿著一枚兩分錢的硬幣，挨著桌麵兩個手指間一彈，硬幣在桌子中間站立飛快的轉動著，接著快速的從桌上拿起另一枚一摸一樣的硬幣，同樣的動作，此時二枚硬幣同時在桌子中間穩穩的轉立著。
他拿著瓷碗的手快速的往下一蓋，兩枚“眶”的一聲被蓋在了碗裡。
這時他巡視一下西周並喊道：“下、下，下. 下多得多，下少我也不嫌少”。
這時周圍的人紛紛在他麵前和對麵放下錢，有一角的，二角的。
最大的有一塊的，每人自覺的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互不參雜。
“還有人下冇？
不下我開了哈”青年用手壓著碗催促道。
見冇人再下錢了，青年拿著碗往上一揚：“開了”。
隻見兩枚硬幣並排靜靜的躺在桌子中間，一枚國徽朝上，一枚數字朝上。
“唉！
怎麼還是乾子”“八碗乾子了”周圍的人發不同的聲音，有歎息，有興奮的。
這裡青年一把抓過他對麵的錢嘴裡說道：“又是乾子啊，對子輸了”。
然後清點著自己這麵各自放好的錢：“一角的走，一塊的走….”他把對麵輸的錢依次的放在這麵贏的對應的錢數上，最後還多出了幾張一塊的，他笑嘻嘻的把這幾張放在自己麵前那摞錢上，然後一手拿起旁邊的碗，一手把兩枚硬幣翻到同一麵上，對著周圍的人說：“對子起哈”彈幣，蓋碗，下錢，開碗，補錢，一個流程下來又是新的一局，不到二分鐘。
這是一個古老而又小眾的賭博遊戲. 流行於湘桂交界一帶，當地稱這種遊戲為“乾子寶”，也有的地方叫“對子寶”道具很簡單，兩枚常用一模一樣的硬幣，可以是二分，五分的…….或者銅錢都行.一個碗或者杯子，無論什麼材質，隻要是邊沿平整，能把硬幣牢牢蓋住就行。
場地更簡單，田間地頭，屋裡，路上，隻要一塊平麵的木板，石片，能蹲兩個人以上的地方就可以玩了：玩法也簡單，打開碗後一對硬幣的同一麵朝上叫對子.不同的叫乾子，（也有的地方叫雙和單）。
以桌麵硬幣的位置為中心，對子對應放錢的地方是莊家的對麵區域，，莊家麵前這邊是乾子的區域。
為了讓讀者更好的理解，以後就用“單雙”來描述這種遊戲。
一般是錢多的，或者會彈硬幣的做庒家。
在庒家蓋好碗後，大家心裡各自猜測裡麵是“單”還是“雙”，然後決定放錢。
而莊家也會在分折碗裡的硬幣麵，以及桌上兩邊錢數的多少，如果自己覺得是“雙”，可以把“雙”那邊的錢賣掉，讓某個敢接手的賭客負責輸贏，自己隻負責“單”這一麵的輸贏，如果單雙自己都不能確定，也可以都賣掉，讓能確定的賭客來負責這一局。
如果都冇人接手，莊家清點下兩邊錢數的比例可以選擇首接打開，把輸的那邊補贏的這邊，有多的就是自己的，少了自己補上，也可以叫流局，就是這把不開，大家把自己的錢都拿走，下一局再戰。
這樣可以保證莊家贏錢的比例隻是這種做法在一場賭局中不能經常出現. 偶爾幾次可以，多了賭客就會有意見，要求換莊家或者必須打開。
莫離走到賭桌前，伸頭往裡麵看了看，發現這青年贏了不少呢，目測有幾十塊了，上麵是五分的，壹角貳角，最下麵還有三張拾元的，厚厚的一摞整齊的堆在他麵前。
這時表哥從裡麵的人群中站了起來，朝莫離笑著說道：“莫離，來玩二把”“好啊”，莫離從褲袋裡拿出買桐油剩下的一塊錢等著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