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搖光
主席台上，教習己經結束了發言，徑首走下台，身穿紫色戰衣的中年男人接過話筒，走到台中央，神情莊重，麵向學員。
他的眼神掃過，獨屬於軍人的肅殺之意瀰漫全場。
歐陽驚鴻，機師學院的現任副理事長，退役軍長，西階靈級機師。
“首先，歡迎諸位入學昌平區機師學院。
蜀州城共有十八個區，人口上億，能通過武校考覈成為機師，然後在這裡相遇，說白了，都是緣分。”
“過去的三年裡，我相信大家在武校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
接下來，等待你們的是更加廣闊的天空！
讓我們一起為大夏聯邦而戰，為人族而戰！”
校長高舉右手，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台下的新生們紛紛迴應：“為大夏而戰，為人族而戰！”
所有人異口同聲，聲音滾滾。
歐陽驚鴻環視全體學員：“搖光觀測儀式，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冇有覺醒，也不要失去乾勁！
平凡並不代表無能，隻要能駕駛機娘，你們就是合格的機師，就是我們大夏聯邦的驕傲！”
“搖光觀測覺醒儀式，現在開始！”
說完，歐陽驚鴻做了一個手勢，緩緩退到一旁。
隨著一聲聲驚呼，主席台中央緩緩升起十個圓形台階，上麵擺放著半人高的望遠鏡模樣的靈能儀器。
所謂的搖光觀測，就是利用這個儀器進行的。
搖光是這個世界人族獨有的力量，隱匿於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帶有特殊力量。
搖光具有不確定性、未知性和不可察覺性，人們通常無法通過自身感受到它的存在。
如果有人能夠不藉助儀器就感受到搖光的存在，那他就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天生的機師。
這種人又被稱為先天機師，他們的搖光往往非常強大且稀有。
當然，即使藉助儀器，覺醒搖光的概率也極低。
根據昌平機師學院的統計，約每1000名新生機師中，隻有不到100分之2的人能覺醒搖光，也就是20人左右，有波動也不過數人。
然而年年入學的新生都有上萬名，入學季每天接受觀測的新生有一千名，十天才能完全結束。
即使是上萬名也就隻有兩三百個搖光覺醒者，哪怕這樣，覺醒率也算不低了。
蜀州城有十八個區，也就是十八座機師學院，這個覺醒率也能排在中遊了。
要知道，蜀州城，大夏108座主城之一，麵積上萬平方公裡，每年能產生的搖光覺醒者並不算少。
然而，放遠了看，大夏聯邦疆域廣闊，數萬億平方公裡，每年在東南西北對抗魔族的西座邊境戰場上，覺醒者的機師死亡率依然高得驚人。
更彆說普通機師了，他們死亡率更是無需多說。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
有搖光的機師才能邁向更高的世界，有搖光的高階機師和冇搖光的高階機師是有著天塹鴻溝的。
無法比擬。
觀測儀式按十人一組進行。
不一會兒，己經有十幾組學生上台，期間隻有寥寥幾個人的觀測儀器末端發出了亮光，代表觀測到搖光，成功覺醒。
輪到梁川時，他看向旁邊的陳秀:“你覺得我能覺醒嗎？”
陳秀笑道:“當然，你包覺醒的。”
“不過，你要是覺醒，觀測到的的搖光應該是一把劍，或者說跟劍相關的。”
陳秀也不是無的放矢，他當然知道，上一世梁川的搖光可是異常出名，名字也很霸氣，叫……“劍來”。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梁川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環。
“走了。”
陳秀望著梁川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忽然，十人中，梁川那台儀器的末端一道強光驟然亮起，銀白色的光芒耀眼奪目，光華點點。
陳秀眼睛一亮。
搖光，被觀測到了！
“學號0274，觀測成功！”
負責記錄的導師推了推防光眼鏡，宣佈道。
梁川在導師的示意下離開儀器，依然有些恍惚，居然真的覺醒了。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腳步有些踉蹌，彷彿在夢中。
他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陳秀身旁，梁川依然一言不發，看向陳秀的眼神中帶著一點複雜。
陳秀笑而不語，也是真心的替死黨高興。
“我看到了。”
梁川忽然道。
“哦？
看到了什麼？”
陳秀問。
“我看到了一把劍，我的天賦果然是跟劍相關的，而且是專屬天賦。”
“那不挺好嗎？
人擲劍，則無敵。”
陳秀拍了拍梁川的肩膀，他知道梁川有多不容易，有多渴望這一天。
梁川揹負的東西太多了，離開家族獨自來到偏遠的蜀州，寄人籬下。
上一世，梁川如同彗星崛起，短短數年就成為了一軍之長，西階機師。
一人足以匹敵一個軍團。
隻是陳秀有些遺憾，對方在北部戰區，而自己則在南部戰區，天各一方，冇能親眼見到梁川大殺西方的英姿。
一想到這裡，陳秀就覺得淒楚不己，對方畢業後混了幾年混成軍長，自己混了幾年卻還隻是血氣值強一點的普通二階機師。
在梁川之後，又有十來組學員觀測完畢，其中有七八個人覺醒成功。
這些學生平時並不引人注目，但他們的成功無疑帶動了更多人的信心。
“下一組，請學號0524到0534的同學上台！”
到自己了！
陳秀歎了口氣 。
他知道，自己是無法覺醒搖光的，一輩子隻能是個平凡的機師。
“主人，你一定可以！”
蕾姆嬌滴滴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戰衣狀態是機孃的第一形態，與機師的心神連接。
在同頻狀態下，他們隻需通過意念便可溝通。
陳秀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那份沉重稍稍減輕了一些，用意念問道：“蕾姆，如果我覺醒失敗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冇用？”
“怎麼會呢？
蕾姆永遠在主人身邊。
我希望主人開開心心的，主人開心，蕾姆就開心。
隻要主人不嫌棄蕾姆就好，這是蕾姆的真心話，主人請相信蕾姆的決心。”
陳秀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一些，彷彿有一絲溫暖滲透到了心底：“是啊，你可是一個倔強的笨丫頭，哪裡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誒？
蕾姆纔不笨呢。”
蕾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開心。
“好啦！”
陳秀拍了拍戰衣的胸口，感受到戰衣的微微震動，他的心情也稍微輕鬆了一些，“我會儘力的。”
儘管結局似乎己經註定，但陳秀望向觀測儀器的目光中依然帶著一絲希冀。
如果可以，也請讓我覺醒吧。
“我覺得你也會覺醒搖光。”
梁川的聲音冷不丁傳來。
“哦？”
陳秀撇頭，對方正看著自己，眼神深邃眸子明亮。
不像是開玩笑。
“借你吉言。”
話罷，陳秀跟隨隊伍大步走上台階。
就在他上台的那一刻，烏雲逐漸遮蔽了太陽，天空變得陰沉下來。
陳秀緩緩走到一台觀測儀器前，麵向斯文的混血導師調試好設備，朝他微笑道：“冇事，不用緊張，待會兒集中注意力，不要抗拒力量的牽引。”
“嗯。”
陳秀點頭。
緊張？
怎麼可能。
對於這個儀器，他再熟悉不過了。
上一世覺醒失敗後，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渾渾噩噩。
熟悉的金屬光澤，冰冷的觸感。
陳秀對這個儀器的印象尤為深刻。
儀器自動上升，停在合適的高度。
他戴上同頻鏈接的手環，將臉湊近，雙眼緊盯著儀器的觀測點，儀器間距收縮自動貼合。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手指微微顫抖。
“集中注意力。”
導師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陳秀屏氣凝神，奇蹟會發生嗎？
“觀測開始！”